“读书日”到了,读一本不那么好读的书《山海经》吧。

《山海经》里有一位上古天帝,像迷一样地存在又消失。他便是十日和十二月的父亲帝俊。《山海经》中有关帝俊的记录,仅出现在“《大荒》”、“《海内》”两经,并被多次提到。后来的诸多文献里,却几乎不见了他的记录。这位上古天神其实干了非常多的事儿。帝俊建造扶桑树、和妻子羲和生十日,和另一位妻子常羲,生十二月。帝俊赐给羿一张红弓一袋带丝线的白箭,有了羿射九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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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之后,有关帝俊的故事,不见踪影。仿佛这位生养了日月的父亲,忽然迷失在了时光隧道里。说来也是,生下日月之后,帝俊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出来便是赠送羿红弓白箭,让他去消灭不听话的太阳儿子们。为什么作为父亲的他,不能掌控孩子们的行为?是不是出现了类似后代的“夺嫡”事件?

帝俊不仅生了日月,还生了很多很多孩子。上古东西南北诸多国家,都由帝俊的儿子们掌控管理着:大荒之中,有不庭之山,荣水穷焉。有人三身。帝俊妻娥皇,生此三身之国,姚姓,黍食,使四鸟;

东南海之外甘水之间,有羲和之国,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日浴于甘渊。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合虚,日月所出。有中容之国,帝俊生中容;有司幽之国。帝俊生晏龙,晏龙生司幽。司幽生思士,不妻;思女,不夫;

有白民之国。帝俊生帝鸿,帝鸿生白民,白民销姓;有黑齿之国。帝俊生黑齿;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

帝俊生禺号,禺号生淫梁,淫梁生番禺,是始为舟;番禺生奚仲,奚仲生吉光,吉光是始以木为车;帝俊赐羿彤弓素矰,以扶下国,羿是始去恤下地之百艰;帝俊生晏龙,晏龙是为琴瑟;帝俊有子八人,是始为歌舞……

帝俊生三身,三身生义均,义均是始为朽倕,是始作下民百朽。后稷是播百谷。稷之孙曰叔均,是始作牛耕。大比赤阴是始为国。禹、鲧是始布土,均定九州。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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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万事万物,都与帝俊有关。他的儿孙们,创造了世界管理着世间,这才有了后世的工、农、兵、杂家、乐正等等。鲧、禹父子治水,百姓得以安宁。他们都是帝俊的后代。

在十日共出之前,太阳大家庭其乐融融。《山海经·海外东经》记载:“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居水中。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汤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

这两段话,说明了太阳家族的居所、环境、规矩等。水中央有扶桑树。每天上班的那个太阳,开开心心地洗好澡,登上扶桑树的最上面那根枝。其他九个太阳,分别呆在下面的枝上。一个太阳下班回来,另一个顺序上去的便去上班。

扶桑树、太阳上班,妥妥的神话。可是,三星堆出土的一号、二号神树,将扶桑与金乌神话现实化了。随着三星堆稀奇古怪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文物出土,《山海经》的价值和写实性,被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认可。那些发生在上古的故事,假如不是神话呢?

不仅三星堆,湖南马王堆出土的帛画上,也有日月神的画面。右侧便有一棵扶桑,上有一只金乌,下有九个红色的圆球。这画面,不就是“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吗?

为什么呢?好好的光景,静好的岁月,被帝俊众多儿子中十个太阳儿子打碎了。他们居然藐视规矩,一起升腾到空中。“逮至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这样大灾难,会灭绝所有。

帝俊“赐羿彤弓素矰,以扶下国,羿是始去恤下地之百艰。”这位创世纪的父亲,还有大义灭亲的情怀。只是,为什么儿子们忽然不听话到需要被“射杀之”的程度?上古的权力之争,看来一点不逊后来的血腥啊。

帝俊的故事,在《山海经》之外的其它文献中很少再看到。没想到在殷墟出土的甲骨卜辞中,反而有很多关于帝俊的内容。卜辞与占卜,有相当的时效性。帝俊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还有研究者认为,神射手羿,也是帝俊的儿子之一。如是,羿射九日多少有一点上古“玄武门”事变是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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