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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一大早,我就被婆婆的电话吵醒了。她唠唠叨叨的,反复嘱咐我们一定要早点过去,帮忙准备年夜饭。我心里直叹气,每年都是这个套路,明明有那么多亲戚在,非得将这烦人的活计硬塞给我们。
老实说,我是一点都不想去的。自从嫁进这个家,我就再也体会不到过年的快乐了。亲戚们总是挑剔我的一切,对我的工作、生活方式指手画脚,实在受不了他们的偏见和伪善。但我又不得不去,毕竟婆婆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看着身边熟睡的丈夫,轻轻叹了口气,开始穿衣洗漱。
"老公,快起床了,得去婆家帮忙做年夜饭了。"我拍拍他的胳膊。
"快点啦,你知道婆婆的性子,要是我们迟到了,她又要念叨了。"我有些着急地说。
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表,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我这就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到了婆家。大门紧闭,院子里静悄悄的,看来还没什么亲戚到。我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儿,婆婆拉开了门,她一手拿着抹布,看来是正在里屋打扫。
"你们可算来了,都快九点了!快进来吧。"婆婆领着我们走进院子,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扫视了一圈院子,除了一些椅子和桌子被随意摆放外,就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布置了。看来婆婆为了这顿年夜饭也没怎么操心。
很快,其他几家亲戚也陆续到了。大家打过招呼,婆婆就把我们赶进了厨房,让我们开始准备年夜饭的食材。
"阿姨,您就坐在这儿歇歇吧,我们来做就行了。"一个小姑子对婆婆说。
我看着她唠唠叨叨的样子,暗自腹诽:您老人家就安心歇着吧,大过年的还指手画脚,真是的。
"嘿,你家那小子怎么还在上班啊?都过年了还上什么班?"一个姑父突然开口问我。
我正在切菜,听到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是医生,值班是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嘛。"
"是是是,你就是护短。"姑父摇了摇头,"我看你们两口子也太不上进了,成天就知道干活,都多大年纪了也不为将来考虑考虑。"
我捏紧了手里的菜刀,正想反驳,婆婆却在一旁开口了:"就是就是,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学学人家,争口气生个孩子?要是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我咬紧牙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婆婆和姑父的话无疑又是一记重击,我几乎要被他们的偏见和无理吓倒。然而,就在这时,丈夫走了进来,他看到我们的样子,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怎么了这是?"他关切地问我。
我正想开口,婆婆却抢先说道:"你可算来了,快过来帮帮忙。你们两个就是太勤奋了,工作工作,都不想将来的事。要是再晚几年,可就真的来不及生孩子了!"
丈夫皱了皱眉,看着我有些为难的样子。我知道,他其实也很反感亲戚们这种逼迫的做法,但为了不让场面太难看,他还是轻声说:"妈,我们会考虑的,您就别操这份心了。"
"哎,你说他们两口子啥时候才能把工作业务放一放?成天就知道干活,也不为自己将来打算打算。"一个姨母对另一个说道。
"就是啊,你看看人家张家那儿子,今年刚三十就生了个儿子,将来指望着咧。"另一个姨母点点头,语气里充满了对我们的鄙夷和不屑。
我握紧了手中的刀,浑身发抖,几乎要爆发出来。正当我鼓足勇气想回击时,丈夫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在我耳边轻轻说:"别理她们,越解释越矛盾。"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就在这时,另一个姨父又开口了:"说起来,你们两个工作也太忙了吧?就没时间陪陪老人家么?你们是不是嫌弃我们这些老古董啊?"
我终于忍无可忍,狠狠地将手中的刀摔在了案板上,刀锋在案板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印子。婆婆和亲戚们被我这一下吓了一跳,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倒是会挑我们的刺!"我怒视着他们,咬牙切齿地说,"工作忙是应该的,为了这个家能过上好日子,我们也是拼了命!你们就只会说风凉话,从来不体谓我们的辛苦!"
我见状,更加理直气壮起来:"就是,我们工作太忙了,所以就不配做你们的亲戚了?那我们就不做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没亲没故,你们高高在上,我们也省心了!"
"哼,你们的'关心'我们可受够了!"我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工作单位、生活方式你们总是横挥鼻子,还不是因为我们没有给你们'长辈'足够的面子?你们这些人就是自视甚高、目中无人!"
"为我们好?"我冷笑一声,"你们只是为你们那狭隘的'长辈'身份在维护而已!你们根本不尊重我们的生活方式和选择,只是一味要我们按照你们的想法来!"
"你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婆婆!"丈夫的父亲也被惹怒了,厉声呵斥道。
"爸,您就别替她说话了。"丈夫上前拉住我的手,脸上写满了愤怒,"她说得没错,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尊重我们!我们是你们的亲人,不是你们口中的'晚辈',也不是你们可以指手画脚的对象!"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终于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了。我猛地一把拽过桌子上的盘子,怒吼一声,用力将它们全部掀翻在地!瓷盘应声而碎,菜肴撒了一地,场面一片狼藉。
"你们都给我闭嘴!"我声嘶力竭地吼道,"我再也不想听你们的冠冕堂皇的借口了!你们根本就是一群伪君子,嘴上说着关心,实际上就是要我们乖乖听话!可我们已经不是你们的儿女了,也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支使的人!"
我的吼声在屋子里回荡,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婆婆和其他亲戚们面面相觑,一时无语。就连丈夫也被我的行为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收拾个屁!"我根本不理会她的吼叫,气势汹汹地盯着他们,"我就是要让你们看看,我有多憋屈!这么多年了,你们一点也没尊重过我们,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长辈'就可以指手画脚!"
"胡说八道!我们哪有不尊重你们?"一个姨父不服气地反驳,"我们这不是为你们好吗?你们两口子也太任性了!"
"任性?!"我冷笑一声,"我们任性在哪里?难道就因为不听你们的,不按你们的想法去生活,就是任性了?"
"就是啊!"丈夫也终于开口了,他走到我身边,眉头紧锁地环视着亲戚们,"你们这些人就是太自视甚高了!总以为自己是长辈就可以指手画脚,根本不尊重我们的生活方式和选择!"
"胡说!我们哪有不尊重你们?"婆婆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我们这不是为你们好吗?你们两个工作太忙,总要为将来打算打算啊!"
"哦?为我们好?"我讽刺地笑了笑,"你们根本就是为你们那虚伪的'长辈'身份在维护!只要我们不按你们的想法来,你们就会指责我们、羞辱我们!你们根本就不尊重我们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
"就是!你们只会一味要求我们听话,根本不关心我们的感受!"丈夫也怒目而视,"我们已经不是你们口中的'晚辈'了,也不是你们可以指手画脚的对象!我们有自己的人生追求和理想,你们凭什么要我们按你们的意愿来?"
亲戚们被我们的话呛得一时无言以对。婆婆脸色阴沉,似乎下定决心要与我们一争高下。就在这时,一个姨母突然插话进来。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吵了。"她上前拉住婆婆的胳膊,"阿姨也是为他们好,你们也别这么说话了。大过年的,还是和和气气的好。"
"和和气气?"我冷冷地打断她,"我们这么多年就没在你们面前和和气气过!你们总是拿着'长辈'的身份说教,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
"就是啊,你们就是自视甚高!"丈夫也怒目而视,"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追求,你们凭什么要我们按你们的意愿来?"
亲戚们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以对。似乎我们的话语触及了他们内心的某个痛处,令他们无从反驳。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婆婆突然开口了。
"好啊,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们就不做亲戚了!"她怒视着我们,语气里满是愤怒和决绝,"从今天开始,我们就绝交了,你们走你们的路,我们过我们的生活!"
"没什么好解释的!"婆婆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坚定地看着我们,"既然他们觉得我们这些老人家理解不了他们,那我们就不勉强了。我们这就搬出去,免得碍了他们的眼!"
说着,她转身就要离开,其他亲戚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我看着她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我为自己终于把多年的委屈吐露而感到轻松;另一方面,我又有些后怕,生怕自己真的把事情做绝了。
就在这时,丈夫突然开口了:"妈,您就别生气了。我们的确有些话说重了,但您也要反思一下,您们对待我们的态度是否太过偏执了。"
"哼!"婆婆头也不回地冷哼一声,"你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这些老人就是个累赘,你们看不惯我们!那好,从今天开始咱们就不勉强了,你们高兴就好!"
"妈,您就别这么绝情了。"丈夫的父亲终于开口了,他上前拉住婆婆的胳膊,"孩子们的话虽然重了些,但也不无道理。我们确实对他们的要求太高了,也没有真正尊重他们的生活方式。"
"您说什么?"婆婆瞪大了眼睛。
"我觉得孩子们说得有理。"丈夫的父亲叹了口气,"我们老一辈的人总是习惯于要求子女们按照我们的想法来,却没有真正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思考。这样做的确有失公允,我们理应反省。"
"爸说得对。"丈夫上前拉住我的手,"我们并不是要与你们决裂,只是希望你们能真正尊重我们的生活方式和选择。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你们不应该再用'长辈'的身份来要求我们听从你们的安排。"
"就是啊,我们已经长大了,你们应该学会尊重我们。"我也坚定地说,"我们愿意听取你们的意见,但前提是你们也要尊重我们的决定,而不是一味地要求我们服从。"
婆婆脸色阴沉,似乎在内心挣扎。她看着我们,又看看丈夫的父亲,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婆婆终于打算放下偏见,尝试去理解我们的想法了。这对于一向固执的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妈,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丈夫上前拥抱了婆婆,"但是您也要尊重我们的选择。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人生追求。您要相信我们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
婆婆点了点头,眼角似乎有泪光闪动。她用手拍了拍丈夫的背,似乎在无声地表达着歉意和理解。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姨母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大家都是一家人,就别伤了和气。来,我们把桌子收拾干净,准备开饭吧。"
就这样,一场家庭矛盾似乎就这么不了了之。我们开始重新摆设桌椅,打扫地面,准备年夜饭的食材。这一次,婆婆和其他亲戚们似乎也有意放缓了语气,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指手画脚。
"阿姨,这盘子您歇着吧,我来洗就行了。"一个小姑子热情地说。
"不用不用,我来就行。"婆婆笑着摆了摆手。
我看着她的侧脸,似乎比之前年轻了十几岁。她的脸上写满了从容和释然,似乎之前的矛盾让她卸下了多年的坚硬外壳。
就在这时,丈夫也加入了我们,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眨眨眼睛对我说:"好了,今后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别再理会其他人的闲话了。"
我会意地点点头,心里也终于放下了多年的芥蒂。是啊,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追求,别人的非议不应成为我们前进的绊脚石。
几个小时后,年夜饭终于准备就绪。我们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祥和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屋子。婆婆亲自夹了一大块鱼肉到我的碗里,笑着说:"吃吧,都是你喜欢的。"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只见她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慈祥。我突然意识到,或许今天的矛盾,让婆婆真正理解了我们的心情,也让她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偏执。
"妈,多谢您的用心了。"丈夫也给婆婆添了一块鸡腿肉,语气里满是感激。
婆婆笑着摇了摇头:"都是我们做得不够好。你们已经长大了,是时候给你们自由了。以后无论你们怎么选择,我们都会尊重的。"
"好了,都别说了,趁热吃吧。"姨母笑着打断了我们,"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就让我们开开心心地过吧。"
我点点头,心中一阵温暖。是啊,今天不仅是新的一年的开始,对我们一家人来说,也是新生活的开端。我们终于学会了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从此将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
吃过年夜饭,我们开始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下半夜。爷爷奶奶讲起了几十年前的过年趣事,婆婆也滔滔不绝地分享起了她年轻时的糗事。我们大笑不已,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就在这时,丈夫突然站起身来,拿起一个红包递给了婆婆。婆婆有些惊讶地接过,疑惑地看着他。
"妈,这是我们给您的一点心意。"丈夫笑着说,"以后每年都会这样,希望您能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年。"
婆婆小心翼翼地拆开红包,里面是一叠崭新的钞票。她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紧紧地抱住了丈夫。
我看着这一幕,心头一阵温馨。是啊,我们终于学会用理解和包容去化解矛盾了。从今往后,我们将以全新的面貌,共同面对人生的挑战与幸福。
"老公,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我们一家人都很好,等你下班回来,咱们一起迎接崭新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