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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盼到了大姑回来的日子。听说她这次能住上十多天,我可高兴了。大姑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其他时候都在外地工作。我最喜欢听她讲在外地的见闻趣事了。
大姑一进门,就被奶奶、爸爸妈妈拥抱着,问东问西的。我在一旁看着,心里美滋滋的。大姑把行李放下,招呼大家吃点心。
"大姑,快过来坐!你这次能住多久啊?"我迫不及待地问。
"这次能住上十来天,过完年就得赶回去上班了。"大姑温和地笑着说。
"太好了!你可以给我讲更多在外地的事情了!"我高兴地直蹦跶。
"当然,不过你也要告诉大姑,这一年你过得可好?"大姑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
吃过点心后,大家开始忙着准备年夜饭的食材。我见大姑在一旁闲着,就想溜出去玩会儿游戏。谁知奶奶拉住了我,神情严肃地说:"大姑这次回来,你可得好好陪陪她。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你们年轻人有的是时间玩。"
我扭过头去看着大姑,她正在帮妈妈修剪蔬菜。大姑的手法熟练利落,一边剥一边还在同妈妈有说有笑。我看着她嘴角含着的浅浅笑意,眼角的几根小皱纹,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暖意。也许,陪陪大姑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
大姑把手中的刀叉放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看着我笑了笑。她微微侧过身子,把剥好的蔬菜推到一旁。然后她撑着厨房的案板,身子往前探了探,招手示意我到她跟前。
我迈开步子,走到大姑身边。大姑用手拂去我额前的一撮碎发,语气温和地说:"我知道你现在最喜欢上网玩游戏,可是你也该多和家人在一起呆会儿,聊聊天、说说心里话嘛。"
说着,大姑把手自然地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她眼神里满是慈爱,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很久没见的亲人。我被她这温暖的目光一注视,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在悄然绽放。
"大姑,你说得对。"我点点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你这一年过得可好?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或者烦恼呢?"大姑看着我,语气亲切。
我迟疑了一下,开始讲起自己最近在学校和网上的一些事情。刚开始只是三句两句,但大姑一直在认真听着,点头鼓励我继续说下去。我被她的专注所打动,竟然讲起了平时再也不会对别人提及的一些小秘密。
"大姑!"我被她逗弄得有些脸红,却也笑了起来。就这样,我们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好久。
吃过年夜饭,我们一家人就围坐在火炉边,闲聊天、打牌消遣。大姑坐在我身边,一边帮着搭两手牌,一边同奶奶有说有笑。每当说到什么有趣的事,大姑就会笑眯眯地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来接话题一样。
我注视着大姑的侧脸,她的皮肤被火光映得格外温暖。她的眼角和嘴角都带着浅浅的笑纹,透着一股子淳朴的味道。她偶尔会用手捋捋自己的头发,神态自若大方。这时,她的手臂线条就会显露出来,结实有力,看得出是在外地受了不少苦的。
大姑整个人就是这样,既不张扬,也不矫揉造作,却处处散发着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亲和力。我看着她,内心油然而生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
"哟,你这小子看谁看得这么入神呢?"大姑突然侧过脸来逗弄我。
"哪有,我就是随便看看。"我连忙把视线移开,脸上有些发烫。
大姑见状却不再逗我,而是微笑着说:"你长这么大了,该懂事一些了。不过无论你将来要做什么,大姑都支持你。只要你对得起自己的内心,做一个阳光向上的好青年就行。"
我点点头,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是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是为什么面对大姑我还是那么坦白呢?仿佛她身上有一种奇妙的力量,能瞬间拆散我的心防,让我展现最真实的一面。
大姑的手臂突然环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愣了一下,随即也伸出双臂回抱住她。大姑的头靠在我的肩窝,闭着眼睛静静地叹了口气。我们就这样静静相拥,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大姑才松开我,用手捋了捋我的头发。她眼神里满是宠溺,嘴角仍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大姑,你看外面下雪了!"我指着窗外,高兴地说。
"是啊,好一场大雪。不过咱们过年可不能被雪阻挡了,还是要拾掇拾掇,准备过年呢。"大姑头也不回地说。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吧!"我兴致勃勃地说,"我帮你做饭!"
"那可不行,你这小子还是老老实实在一边看着吧。"大姑笑着说,"等会儿把雪铲出来,咱们在院子里堆个雪人玩玩。"
说着,大姑就开始忙前忙后,做起了一桌子拿手的家乡菜。香味很快就飘溢开来,把我的胃也叫醒了。我在一旁看着大姑忙活,心里暗自好笑:大姑明明只比我大几岁,却已经把家里的一切事务操持得有条不紊了。
吃过早饭,我们就开始在院子里铲雪堆雪人。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雪人,但我们亲手捏出它的五官,给它戴上帽子和围巾,看着它慢慢"活"了过来,心里就是一阵高兴。
"好了,咱们的雪人总算有些模样了。"大姑拍拍手,笑着说,"不过它还缺点什么呢?"
"缺个伙伴!"我突然靠了个主意,蹲下身又开始卷雪球。大姑会意,也加入了进来。很快,一个小小的雪人家庭就在我们院子里成型了。
"你看,这下就像个小世界了。"大姑说着,突然把一根树枝插在了大雪人的手里,"这是爸爸手里的大雪帚,准备扫地溜溜呢。"
"那妈妈和孩子呢?"我会心一笑,也学着大姑的样子,在其他两个雪人手里各插了根树枝,"妈妈拿着抹把,孩子拿着扫把,他们在打扫卫生呢。"
我们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地把最后几个小细节也添加好。我们亲手打造的这个小小雪人世界,活灵活现得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哈哈,太有意思了!"大姑开怀大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咱们下次还得这样堆一个更大一点的雪人世界。"
"好啊好啊!"我也被大姑的笑声感染,笑得前仰后合。
我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嬉笑打闹了一上午。一转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们收拾了一下院子里的雪堆,这才进了屋。
"今天可真是个有意思的日子。"大姑一边脱外套,一边笑嘻嘻地说。
"是啊,我们还得常常这样玩。"我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大姑,你在外地的时候,也会堆雪人玩雪吗?"
"那,一定很孤单吧?"我看着大姑的眼睛,心里一阵难过。
大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的眼神黯淡无光,嘴角的笑容也完全消失了。我看着她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却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算了,我在外地的日子就快过去了。"大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反正有了你们这些亲人朋友在身边,我就不会再孤单了。"
说着,大姑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下意识也回抱住了她。只听大姑在我耳边轻声说:"以后,你可得常常陪陪我哦。"
我点点头,突然很想哭,却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我们相拥着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快起来,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还有好多活儿呢!"奶奶在外面喊道。
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往窗外一看,昨天的那场大雪已经停了,天空放晴了。我赶紧穿好衣服,跑到客厅。
只见大姑和奶奶已经开始忙活了,桌子上码放着各种年货和材料。妈妈在一旁帮着打下手。
"可算起来了,都快中午了。"大姑看见我进来,笑着说,"快过来帮帮忙。"
"我来做什么?"我走到大姑身边问道。
"先把这些核桃仁剥出来吧。"大姑指着一堆核桃说。
我乖乖照做,一边剥着核桃仁,一边看着大姑和奶奶忙前忙后。只见她们像是配合了多年的搭档一般,谁也不和谁争执,你一言我一语,井然有序地把各种年货和菜肴准备好。
"大姑,这些都准备好做什么呀?"我看着桌子上的一堆堆食材,终于忍不住问道。
"傻孩子,这不是要过年嘛!"大姑笑着说,"咱们得包饺子、蒸馒头、做一些拿手的家乡菜,好让家里热热闹闹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我们还要不要堆雪人啊?"
"当然要啦!"大姑会心一笑,"不过得等准备好这些年货后再说。"
于是我们有说有笑,你一言我一语,把剥好的核桃仁、切好的白菜、和好的馅儿等等一一准备就绪。很快,屋子里就飘满了诱人的香味。
"好了,核桃仁剥好了!"我把最后一颗核桃仁剥出来,高兴地说。
"很好,你来试试这个馅儿的味道。"大姑说着,把一勺子馅儿递到我嘴边。
我张口尝了一口,只觉香喷喷的,味道鲜美无比。
"怎么样?是不是很正宗?"大姑得意地笑着说。
"太好吃了!"我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可是大姑,你在外地的时候,一个人也会包这些东西吃吗?"
"自然会啦。"大姑点点头,眼神黯然了下来,"不过在外地的时候,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吃。有时候实在太寂寞了,我就会把这些东西分成几份,自己一个人对着它们自言自语,好像在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饭一样。"
我看着大姑的眼睛,心里一阵难过。大姑在外地的这些年,一定是受了太多太多的寂寞和孤单了。
"那你是不是很想家人啊?"我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啦。"大姑深吸了一口气,"可是为了养家糊口,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在外打拼。不过每次一想到你们,我就有了极大的动力去坚持下去。"
说着,大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泪光。她赶紧用手使劲擦了擦眼睛,嘴角又重新扯出一丝笑容。
"好啦,都过去了。"大姑努力挺起胸膛,语气坚定地说,"反正从今往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离了。你们就是我最大的家,我的一切动力。"
我看着大姑坚毅的眼神,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股暖流。是啊,家人就是我们最大的力量,最坚实的后盾。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好了好了,都别说这些伤感的了。"奶奶突然开口打圆场,"快点准备包饺子吧,一会儿你爸爸就该下班回来了。"
于是,我们又忙活开了。大姑和奶奶包饺子、妈妈蒸馒头、而我则负责打下手。很快,一桌子美味就摆了上来。饺子香喷喷的,馒头软硬适中,再配上几个小菜,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就在这时,爸爸也下班回来了。看到热气腾腾的年夜饭,他高兴得合不拢嘴。我们一家人就这样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那叫一个香。
"这味道可真正宗啊!"爸爸连声赞叹,"就跟在家里一模一样。"
"那可不,我们都是按着家传的配方做的。"大姑笑着说,"尤其是这饺子馅儿,用的都是从家里带来的最正宗的佐料。"
"嗯,的确是家的味道。"爸爸点点头,突然又说,"真希望以后我们都能常常在一起吃这样的家乡味儿。"
"那是自然。"大姑笑着说,"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我看着眼前这一家人的温馨景象,心里暖暖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温柔的光芒笼罩着。是啊,家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永不孤单的地方。只要我们都在一起,就会有说不尽的温馨和力量。
"好啦,咱们的雪人村庄终于建成了!"大姑笑着拍手说。
我们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幸福和温暖。
就在这时,奶奶突然开口了:"你们看,大姑这次回来,可把我们这个家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