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腾然而起的怒火,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追上一步,抓住了他的后衣袖。

她吼道:你站住!

他猛一返身,扭开了她的手,随之猛地出掌,一把把她推倒在地。

他恨恨地在她身上啐了一口唾沫。他说:想敲诈我?你还嫩点!

她当时跌得太重了,竟半晌没能从那地上再爬起来。

但是,他也走不了了。

我是梦野艳齐,这是我写的一个女作家的亲历。请您接着上篇继续阅读——

在这之前,在那工地门口。

本来,她已经向那位司机告别了,但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又转回身来,走向那司机,向那司机伸出了一只手。

她对他说:你能给我点钱吗?

他一怔。

但他还是很快地掏空了他的所有衣兜。

为她凑出了37块钱。

他在把这些钱递向她时,以一种十分歉疚的口吻对她说:我身上带的,只有这些了。

那不够她买回京火车票的。

但她还是把它收了下来。

她自己也想不到她会做出这一手。

在她伸出那只手的时候,她觉得她已经成了一个乞丐。

从来没当过乞丐的她,这回,是真的当开了一个求人施舍的乞丐。而她所求之人,还是刚刚结束对她施以救助的恩人。

她当时把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也觉得她自己的脸是没处搁了。

可是,早已是身无分文的她,不这么伸出手来,当天便会有许多问题解决不了。

首先就是吃饭的问题。

她从早上醒来,到这会儿,还没吃到一口东西。

那个要纳她为妻的男人曾要喂她粥喝,但她在当时拒绝了。

也正是因拒绝,才引发了他对她的一阵暴打,才引发了她要求他带她去那医院。

接下来,便是她要乘车去另一个小镇。她若拿不出应付的钱,那客运汽车不可能冲她打开车门。

再接下来,是她要回北京的问题。她若拿不出足够的钱去买票,火车站的进站口,她肯定是进不去。

她没钱买东西吃,可以再忍一忍,但她若到不了下一个小镇,她当夜睡在哪里,又会成了问题。

她恐怕再想去找借宿的地儿,也没处去找了。到了那个时候,她也不敢再跟着谁去找了。

她这会儿向他伸手,真真的是万不得已啊!

她这也是在山穷水尽之中,出于无奈出于一种本能的自救。

她是到了这个份上,脸面,顾不上去考虑了!

究其最大的根源,是她还想活下来,是她还想回到北京去,是她还想见到刘厂长,还想见到曹秋婷,还想见到她认识的所有的人,还想继续在北京当她的作家!

那司机没有让她感到过多的尴尬。

临别的时候,她又在晴天白日之下,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然后,她后退一步向他挥手。

然后,她目送他重新上了那辆车的驾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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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转身走向了他指给她看的那个车场。

到了那个车场,她才得知最近的一趟去下一个小镇的车早已发走。

下一趟车开出的时间是在4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在当天晚上六点钟的时候。

通过询问路人,她得知这会儿已是下午近两点钟了。

她得找个地儿去吃口饭。她还不想再忍下去。

她发觉她的胃快受不了了,开始出现了疼痛。

她在寻找餐馆的路上,先是找到了一个能打长途电话的地儿。她用那里的座机拨开了刘厂长的手机号码。

她要告诉他,她原先对他说的,明天早上她就可以到北京的事,有了变化。

她要对他说,她什么时候能到北京,等她买到新的火车票之后再确定。

她怕他明天早上风风火火地去了火车站,等了个空。

但是也怪了,她用那座机拨了无数次刘厂长的手机号码,就是打不进去。

她没有办法,只能先走向一家餐馆。

她想先去解决肚子的问题了。

那家餐馆的墙上正好贴着招聘服务员的纸质小广告。

这让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不花钱就能解决肚子的问题的办法。

她应聘过服务员。

当初,她第一次离开孟桂林时,曾到过那个姓柳的所在的餐馆端过盘子。

那时,是那个姓柳的亲自拍板接收了她。

后来,那个姓柳的在她身上做出了那种事后,她曾想过这一辈子绝不能再去做那个行当了。

又正是因为有了那么一场经历,也才使得她有了后来的发奋,也才有了她先是去上大学后又做起了记者的过程,也才有了她在刘厂长的资助下又当开了作家的今天。

但是这会儿她又不能不改变她曾给自己定下的规则。

因为这会儿,她身上的钱太有限了。

她每花出一块钱,身上就会少一块钱,就会对她下一步的行动带来不便。

她现在得省出坐车到下一个小镇的路费。

她这会儿还想着怎么能凑上回北京购买火车票的钱呢!

她现在手里的钱还不够买那回京的火车票。

她必须得节省着花,必须还得想办法再去挣出点钱来。

因此,当她看到那个窗口贴出招聘服务员的广告时,她没怎么犹豫,便走了进去。

为了节省出这一顿饭钱,她只能重归旧路了。

她在这个时候,就像刚才舍下脸,关那司机要钱一样,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了。

她进了那个店之后,便问那前台的一个女人:你们这儿是招人吧?

那女人正拿着一张客人的消费单算账,眼皮没抬地一扬手:招满了。

正巧,在这个时候,一个有50岁出头的男子走了过来。

那男子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白色工服,看样子,像是个在后厨杀鱼的。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后,对那女人说:这女的形象不错呀,可以留下。

那女人说:留下不留下,得老板说了算。

他说:我给老板打个电话。

几分钟之后,他对她说:行了,你现在就上手吧。帮着收收台。至于工资,等老板过来,跟你谈。

她当时真是有点喜出望外。她觉得她还挺幸运,又遇上好人了。

她在这会儿根本就不想等什么老板过来。她现在急需解决的,就是填一下肚子。

她知道,再用不了多会儿,就是餐馆自身员工开饭的时间。她在餐馆干过,知道这种规律。她在这会儿,就等着这口饭了。

于是,她当即便跟着一个服务员收开了台,把那些客人离座的桌上的碗筷收到后厨的洗碗间。

自然是,没过多会儿,她便是随着那店里的员工,足足地饱餐了一顿。

当时,她对这个男子还真的是十分的感激。

这个男子长得倒不难看,个头也有1米70以上。

这个男子在与她一桌吃饭时告诉她,他是这儿的凉菜房师傅,姓胡。

他对她表现得非常热情,还跟她套成了老乡。

餐后,这位老胡,还主动提出给她带路,让她上员工宿舍休息。

她本来计划吃完饭就溜走,但想到还要等几个小时才能坐上去另一个小镇的车,她还真随他去了那个地儿。

她在这多半天里,也确实已是疲惫得很了。她也确实希望有个地儿能躺下来好好地休息一下。

她想眯一会儿眼睛就离开这个地方。

她想到时候就不辞而别了。

那个姓胡的也真的是对她挺好,吃完那顿饭,他便又亲自带路,把她领进了那餐馆附近的一个简易楼的二层。

那上面有着一排十几家住户,像个公寓。

他让她进了其中的一间。

那里摆着四张单人床,但空无一人。

她问他:没有别人住吗?

他说:有两个女生。待会儿,她们就过来。你就用左边这张床吧。这床没人用。

他说完,便向她告辞,去了别的房间。

躺到了那张床上,她又不由得想起了她曾在一家餐馆干的那些日子。

她想到,那个时候,她也曾睡过这种员工宿舍。

但那时,不是4人一间,而是两人一间。

想到了这一步,她也就很自然地想到了那个为她争取来这种住宿条件的那个姓柳的。

而想到了那个姓柳的,她也就更是难以自控地想到,就是这个家伙,破了她的处女身,使她至今仍无法抹去心中的那个痛。

她突然生出许多恨来。

她恨这个家伙当时为什么不顾她的意愿对她干出那种事来。

她更恨自己当时太软弱,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把他送进公安局,让他有个好果子吃。

就在她正陷入这种恨的之中时,她忽然发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年轻的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的男子,出现在门口,并一步步向她的床头走来。

那男子走到那床的近前,俯下身,仔细地打量起她。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想不到这个男子正是那个姓柳的。

四目相对。

她说:怎么是你?

他说:我更没想到,怎么是你?

她说:你又要干什么?

他说:我现在是这儿的老板。他们说来了一个应聘的,我这是特意过来看看。想不到,我们在这儿又见面了。

她直愣起眼睛:你当老板了?

他说:是啊,我当老板了。那年,我见了你那一面之后,你便搬家了。我找不到你了,一气之下,便离开了北京,来到了这里。在这时,我开了这个店。这真是老天爷又让我们走到了一起。

她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对他说:早知道那个店是你开的,我不会进那个门的。

她说罢,要冲出房门。

他上前抱住了她。

他说:你没必要还这样。

她挣脱了他。

她说:我恨死你了!

他再次抱住她。

他说:可我一直没有放弃过对你的爱。

她说:就是因为你的爱毁了我。

她再次挣脱他,冲出了门外。

在距那楼门口的几步处,她迎面又遇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她一直要找的那个强子。

那一刻,她僵住了。

那一刻,她比刚才见到那个姓柳的更感到意外。

她说:你还记得我吧?

他说:怎么能不记得你?你不就是林书香吗?你怎么在这里?

她一时间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扑入了他的怀抱。

她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说:我是有事来到了这里。我一直在找你。你没事了?

他用手抚着她的后背说:那个案子早结了。我没有被追究刑事责任。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她说:那个姓柳的又缠上了我。

他用双手扳住她的双肩,直目相问:他现在在哪儿?

她说:他就在这楼上。

他说:我正一直在想给你了这事呢。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姓柳的出现在那个楼门口。

他是来接着缠她林书香的。

他见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一愣,收住了脚步。

他问林书香:这个男人是谁?

强子上前一步,问:你是问我是谁吗?

他说:是啊。

强子说:我也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占过她便宜的人?

他的脸色当时就变了颜色。

他后退了一步,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强子说:你得付出点代价!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强子,不屑地说:你到底是谁呀?跟我来这套!

强子说:你不用问我到底是谁。你先给她5万块钱!若不然,这事完不了!

她也走向前去,插到强子前面,对他说:是啊,你拿5万块钱过来吧。我现在正急着用钱。

他盯住了她的眼睛,说: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她说:跟你这种人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脸!

他说:那你这玩笑是不是开得也忒大了点吧?

她说: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一直都想着怎么跟你算账呢!

是的,她还真是一直都想着怎么跟他算账呢!

她这时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让他灌醉了就可以任由他侵犯的小女孩儿了!不是那个怕别人发现怕没脸在这世上活下去而不敢吱声不敢反抗而任由他糟踏的小女孩儿了!

她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事经历了那么多的男人,她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她要让他为他自己做出的行为付出代价!她要让他知道占了女人的便宜还想平安无事,没那么容易!

他的脸再次变色。

他的脸由青灰色变白了。他说:算账?算什么账?

她咬牙切齿地回答:这你自己清楚!

他说:我不清楚啊。

她说:是你毁了我的处女身!

她几乎要喊叫起来。

他嘴角的肌肉动了一下,他说:处女身?你这么说,我更不明白了。当初你要不愿意,我进得去吗?

她说:你这个混蛋!

她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下意识地在脸上摸了一下被打的部分,后退了一步,说:算我们扯平。我不再欠你任何东西!

他说着,转身就走。

她这时候如果手里有刀,肯定会让刀从他的后背捅进去的。

她心中腾然而起的怒火,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追上一步,抓住了他的后衣袖。她吼道:你站住!

他猛一返身,扭开了她的手,随之猛地出掌,一把把她推倒在地。

他恨恨地在她身上啐了一口唾沫。他说:想敲诈我?你还嫩点!

她当时跌得太重了,竟半晌没能从那地上再爬起来。

但是,他也走不了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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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梦野艳齐。这是我写的连载小说的一个章节。

需要说明的是,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如果您对此感兴趣,明天,您可以在头条接着看本文的下篇——欢场(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