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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万里,今年65岁,退休前是一名普通的工厂车间主任。自从30年前在县城买了一套70平米的小房子后,我和妻子王秀英就一直在为还清房贷而努力奋斗。尽管这些年工资微薄,生活拮据,但我们仍然尽力供两个孩子上学。如今,大女儿小张已经在市里找了一份工作,小儿子小明还在读大学。
虽然房贷只剩下最后3800元,但这最后一点路却走得格外艰难。退休后,我们夫妻俩只有微薄的退休金,加上小张的工资,每个月也就勉强维持温饱。小明的学费和生活费全靠我们两个老人撑着,有时实在入不敷出,只能靠借贷度日。
有一天,我无意中看到一位亲家母亲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说说。她说自己退休后当起了保姆,每个月能挣3000多元,用这些钱在两年内就帮儿子还清了20多万的房贷。我看了非常震惊,当场便给妻子说了这件事。
"你说什么?人家退休后当保姆,两年就还清了20多万的房贷?"妻子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对啊,你也看看这条说说。"我把手机递给妻子。
妻子看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了下去。我知道,她一定也在痛心自己的无能,痛心我们的穷困境况。
看到亲家的这条说说,我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了当年买房的种种艰辛。那是30年前的事了,我和妻子刚刚步入而立之年。受当时住房化的大潮影响,我们下定决心要为自己的小家购置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可是,靠我们微薄的工资,根本无力一次性付清房款。于是,我们只能选择银行贷款的方式。当时的利率很高,而且贷款期限只有10年,每个月我们要还上千元的房贷。有一段时间,我们过得非常拮据,吃亲戚家剩饭也是常事。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的两个孩子相继出生了。我们几乎是赤贫状态下将他们拉扯大的。小时候,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什么零食玩具,只能靠自己动手做些小玩具。上学后,他们也从来没要过什么课外辅导班,全靠自己的努力。
我记得小张上初中那会儿,学校里流行一种课外读物,可是我们根本买不起。有一次,她偷偷把同学的书借回家看,被我发现后狠狠地打了一顿。直到现在,她还对我有些怨恨。而小明从小就很听话,从不给我们添麻烦。只是偶尔看到他流浪儿般的孤单眼神,我的内心就会被深深的歉疚淹没。
"老伴,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去做些什么,赶紧把房贷还清?"
"你想做什么?"妻子似乎已经有些猜到了我的想法。
"就是,你看亲家她都退休后去当保姆了,一个月能挣三千多块钱。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做?我还有些力气,完全可以去做些保姆、家务工之类的活计。"
妻子沉默了,小张却立刻反对道:"爸,您这把年纪了,哪里还有力气做这些重活啊?再说了,咱们也不能太勉强自己。"
小明也附和道:"对啊爸,您就好好在家休息吧,剩下的钱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一分一分还不就完了。"
我有些生气了:"你们难道就这么看不起我吗?我可是你们的父亲,我当然要为家里尽最大的一份力!要是我都这么懈怠下去,你们将来怎么对得起我?"
妻子连忙劝解道:"好了好了,别生气。我们再好好想想,看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做。毕竟,咱们年纪也不小了,保姆工作也挺辛苦的。"
回到卧室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是不是真的要去当保姆赚钱呢?这无疑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可能会给我这把老骨头带来不小的负担。可是,如果不这样做,我们一家人就永远也走不出这种贫困的困境了。
我想起了多年前,我曾对妻子说过,只要我们买了房子,将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直到今天,这个承诺还是一场空谈。我深深地感到内疚和自责,觉得自己辜负了妻子的期望。
而不是像我们这样,年复一年地挣扎在贫穷的泥沼里。我真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够幸福安康,无后顾之忧。可是现实远非如此,我们这个家庭的重重债务,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我们身上,让我们喘不过气来。
我开始痛恨起自己的无能。如果当年我能赚更多的钱,或许我们就不会陷入如此困境了。我在心里狠狠地责备着年轻时的自己,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失败者。
就在我痛苦万分的时候,妻子走了进来,坐在我身边,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万里,你别太自责了。我们一家人其实都过得很不容易,你已经尽力了。"
我转过头看着妻子,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秀英,对不起,我真的好没用。我们结婚三十多年了,我却连一个像样的家都给不了你。"
妻子用手帕轻轻地为我拭去眼泪,目光中充满着宽慰和鼓励。"傻瓜,有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钱财固然重要,但并不是人生的全部。我们一家人其实才是最大的财富。"
"老伴,孩子们,我昨天仔细想过了,我决定不去当保姆了。"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啊?不是说要去赚钱还债吗?"妻子有些疑惑。
"是这样的,我发现我们一直都过于执著于钱财了。我们总是觉得只要还清了房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即便还清了贷款,我们将来也还是要为生活而操劳。"
"那您的意思是,我们就这样任其自然,不去努力了吗?"小张不解地问道。
我笑着说:"并不是这样。我们当然要继续努力,但不应该是被动地、勉强地去做一些我们并不喜欢的事情。相反,我们应该主动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之路。"
"那您有什么打算呢?"小明急切地问道。
"我打算,我们还是按部就班地生活下去。我会继续领取退休金,你们也要努力工作赚钱。只不过,我们不再一味地压榨自己,而是要学会享受生活。就算还剩下那3800元贷款永远也还不完,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们幸福快乐就好。"
一家人听了我的话,都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妻子开口说道:"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做。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太多的负担了,不如就这样慢慢生活下去。只要大家开开心心的,其他都不重要了。"
就这样,我们全家人达成了共识,决定不去做那些辛苦的工作,而是过上我们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就在几天后,一件令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彻底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那天,我正在家里看电视,妻子则在厨房做饭。突然,小张冲了进来,神情有些慌张。"爸,您快看这个!"她把手机递给我。
我一看,原来是朋友圈里又有人晒出了自己当保姆赚钱的事迹。而且,那人还是我的一个老同事,我们曾在同一个车间共事多年。看到他如今过上了如此体面的生活,我不禁有些羞愧难当。
就在这时,妻子也从厨房出来看了那条朋友圈。她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转身便回到了厨房,开始狠命地砸锅砸盆。
"妈,你干嘛呀?"小张急忙跟了进去。
我也连忙起身,走进厨房。只见妻子已经泪流满面,嘴里还在嘟哝着什么。
"秀英,你怎么了?"我连忙上前搂住她。
"我们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就连你的那些老同事,如今都活得比我们体面!"妻子哭着说道。
我的内心一下子就乱了。是啊,我们怎么就这么窝囊呢?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过上体面的生活呢?就在这一刻,我下定了决心,要为自己争口气。
"秀英,我决定了,我要出去闯一闯,我再也不能这样熬下去了!"我大声说道。
"你要去哪儿啊?"妻子吓了一跳。
"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压抑我的地方。我要到外面去,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能放弃梦想!"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离开了那间让我困顿了30年的小房子。
走出家门后,我开始有些犹豫和迷茫。我到底要去哪里呢?我是不是做错了决定?就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妻子和两个孩子追了出来。
"万里,你要去哪儿啊?就这么离家出走?"妻子上前拉住我的手。
"爸,您别冲动行事啊!"小张也劝阻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坚定的目光望着他们:"秀英,孩子们,我并非一时冲动。我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了。这30年来,我一直生活在这个小房子里,我的视野也就被限制在了这里。我要到外面去看看,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看看人生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
妻子流下了眼泪:"可是万里,你就这把年纪了,身体哪里还受得了外面的艰辛?你就留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妈说得对啊爸。"小明也说道,"您就安安心心地呆在家里,我们会好好赚钱养家的。"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太久了。如果我就这样安于现状,那我这一生就真的白活了。我必须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寻找我自己的人生出路。"
说完,我挣脱了妻子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区的大门。妻子和孩子们一直追在我身后,叫喊着让我回去,可是我在这一刻的内心前所未有地坚定,是什么也拦阻不了我了。
就这样,我离开了这个家,离开了这个让我困顿了30年的地方,走向了未知的人生道路。妻子和孩子们的哭喊声渐行渐远,我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但我没有回头。
渐渐地,我开始感到身体的疲惫。退休多年,我早已失去了年轻时的体力。现在我的双脚生疼,腰酸背痛,口干舌燥。可是,我没有停下来,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停下来,我就会动摇。
就这样又走了很久,我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瘫倒在了一个小公园的长椅上。我喘着粗气,浑身无力,眼前一黑,就这样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推搡我,于是便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名年轻的环卫工人,正用扫把戳着我。
"喂,大爷,您这是在干什么呀?睡大街啊?"环卫工人说。
我勉强撑起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公园里。我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些狼狈地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走多了有些累了。"
就在我开始动摇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被路灯照在了地上。只见那个影子孤单凄凉,无依无靠,令人怜悯。我不禁打了个冷战,突然意识到,如果我就这样放弃的话,我这一生就真的什么都白活了。
于是,我重新鼓起勇气,下定决心要继续向前走。我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步流星般走出了公园,走向了未知的夜色中。
就这样,我在外面流浪了三天三夜。白天,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中游荡;夜晚,我就靠在公园长椅或者巷子里的板凳上睡一觉。吃饭的时候,我就去沿街乞讨,或者在垃圾桶里翻找剩菜剩饭。
虽然生活非常艰苦,但我却无比坚定。我就是要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看看除了我原来的那个小天地之外,还有什么新的可能。
我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巷口。仔细一看,竟然是我的一位老同事!多年未见,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但我仍然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过上这种生活?"老同事惊讶地问道。
我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不知如何作答。
"快,快跟我回家吧。你就别在外面流浪了,我们好好聊聊。"老同事急忙说道。
在老同事的再三劝说下,我终于还是跟着他回到了他的家中。一进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宽敞的客厅,崭新的家具电器,到处都是讲究与品味。
"你的家真不错啊!"我由衷地赞叹道。
老同事苦笑着说:"是啊,要不是退休后当起了保姆,我可享受不到这种生活。你应该也看到了我的那些朋友圈吧?就是靠这份工作,我才还清了所有的贷款和债务。"
我点了点头,脑海中浮现出了妻子当初看到那些朋友圈后的伤心模样。我的内心开始动摇了,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也许我应该也去当保姆,好好赚钱,过上体面的生活。
就在这时,老同事的妻子也从里屋出来了,她看到我的模样,十分惊讶。"张万里,你怎么会过上这种生活?快,先把身上的东西洗洗,我给你做些吃的。"
此时此刻,我内心的动摇更加强烈了。看着眼前这宽敞舒适的房子,看着老同事和他妻子其乐融融的模样,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决定是否过于冲动和鲁莽了。
"万里啊,你就别再流浪了,跟我们住在一起吧。"老同事热情地说,"我这里还有一间空余的房间,你可以住下来。"
就在这时,老同事妻子也开口了:"是啊万里,你就别任性了。保姆这份工作虽然辛苦,但能赚到可观的收入,过上体面的生活。你要是在外面流浪下去,可就太可惜了。"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老同事突然掏出手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你看,这是我最近带的那个老人家。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生活多体面啊!"
照片上是一位衣着光鲜亮丽的老人,正被老同事搀扶在豪华的别墅前。我看着照片,眼前一亮。是啊,如果我也能过上这种生活,那该有多好啊!
就在这时,我突然下定了决心,就这样吧,我要留下来,我要当保姆赚钱,过上体面优渥的生活!
就这样,在老同事的帮助下,我很快便找到了一份当保姆的工作。雇主是一位住在高档小区的富人,家中只有一位80多岁的老人需要照顾。
"张叔叔,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我们家的老人有些健忘和失智,希望您能够多多耐心。"雇主一家人非常和蔼有礼。
就这样,我开始了忙碌的保姆生活。每天一大早我就要起床,先打扫卫生,然后准备老人家的早餐。吃过早饭后,我便开始照顾老人的起居,给他换布、洗漱等。中午时分,我要为老人准备营养丰富的午餐。下午则是老人的午睡时间,我要在一旁看护着。晚上也是如此,直至老人入睡。
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这工作实在是太辛苦了。但是一想到能赚到可观的薪酬,我就坚持下来了。我告诉自己,只要再辛苦一阵子,以后就能过上优渥的生活了。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在那个富人家里当了将近一个月的保姆。期间,我的工资已经结了一次,足足有一万多元。拿到这么多钱的时候,我的心情无比兴奋,我觉得自己离梦想中的生活又近了一步。
有一天,我在家休息的时候,妻子和两个孩子突然来到了我的住处。他们看到我手中的那一沓钞票,顿时惊讶万分。
"万里,这么多钱是怎么回事?"妻子问道。
我笑了笑,说:"这就是我做保姆一个月的工资啊。你说是不是很可观?只要我再努力干几年,我们就能还清所有的债务,过上优渥的生活了!"
"可是爸,您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这份工作对您的身体是不是太吃重了?"小张忧心忡忡地说。
"没事没事,我现在可是干劲十足呢!"我豪爽地挥了挥手中的钞票,心中暗自窃喜。只要再坚持一阵子,我就能实现我们全家人的梦想了。
可是,妻子和孩子们却没有高兴的样子,反而面色凝重。
"万里啊,你就别勉强自己了。"妻子说,"这些钱是辛苦挣来的,我们可不想让你这把老骨头白白榨干了。"
"是啊爸,您就安心在家休息吧,我们会好好赚钱养家的。"小明也劝说道。
我皱了皱眉,心中有些动摇。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可是,优渥的生活就在眼前啊!
就在这时,妻子突然拉住了我的手,眼中噙满了泪水。
"万里啊,你还记得我们当年的梦想吗?我们梦想的不就是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吗?可是现在你为了赚钱,简直就是把自己熬干了!这样的生活,我们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低下头,脑海中开始回顾起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保姆生活。每天起早贪黑,忙里忙外;照顾老人的大小便失,洗漱喂食,无一不是让人觉得郁闷和屈辱。而我之所以坚持下来,完全是为了那可怜的薪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