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要死了，是被我最爱的人害死的。

从少年到天子。

我陪玄祁走了最艰难的一段旅途。

但他的皇后不是我。

为了让他爱的女人成为圣女，成功诞下麟儿。

他剔我离骨，剜我心头血。

是他亲手将我逼上死路，我死后他却开始追悔莫及，痛不欲生。

可这又如何，我不会再原谅，我会让所有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1.

「你当真以为，我会永远等下去吗？」

我站在玄祁的御书房外，身体略微发抖。

「迦南，你这是何意？」

玄祁的声音从房内传出，听不出喜怒。

何意？

我眉头微蹙，心中满是苦涩。

我大声质问玄祁。

「你的承诺呢？」

门缓缓开启，玄祁身着龙袍，威严中带着一丝疲惫。

「事情并非如你所想。」

我步入屋内，目光直视他的眼睛。

他眉头皱了一下，继续开口。

「朝堂之上事务繁重，此事……」

「此事就可以搁置五年是吗？」

我的语气里满是讽刺。

他沉默了。

玄祁是我从有记忆起就喜欢的人，从总角晏晏陪着他到带着军队杀了暴君坐上新帝的位置。

记得那时我们打了一场胜仗，躺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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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情款款地同我承诺，只要他登上皇位，皇后的位置就一定是我的。

我不在意这些，我只在意他是不是只爱我。

玄祁已经登基五年了，不但没有封我为皇后，连这件事都没再提过。

想起他登基后唯一一次谈起这件事。

「不是不愿意，只是你是异族……」

我冷笑。

「你之前怎么不说我是异族？」

玄祁眼神闪烁，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迦南，你知道的，我朝历史上没有和异族通婚的先例，你的身份……成为皇后会让大臣不满……」

我打断他，声音提高。

「难道我们几十年的感情，比不过所谓的规制？」

他沉默了。

那一刻，宫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大臣们不满？

我嗤之以鼻。

「所以你将我养在玉仪宫，就像藏着一个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玄祁脸色更加难看。

我原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直过下去

直到那天……

宫内四处张灯结彩，所有人都欢笑着。

而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玄祁要娶西乔族的温昭为后，而温昭，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我知道温昭，她和我同为异族。

几百年前西乔族和云回族是一个祖先，这些年云回族落魄了，早已经不再是几十年前的辉煌了。

而西乔族趁机而起，一跃为北部最壮大的一个部落。

可是西乔族想要成为北部首领还没有那么简单，北部信奉圣女，而只有有离骨的人才能当圣女，而我就是那个人，所以玄祁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迦南，我前几日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玄祁在玉仪宫的亭子里对我说道。

前几日他让人带话给我，要我将离骨剃一根给温昭。

2.

「你真的以为，离骨剃一根给她，就能让她成为圣女吗？」

我冷笑着对玄祁说。

「迦南，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我不屑地笑出声来。

温昭从小到大都在嫉妒我，因为我是云回族唯一的公主而且也是圣女，能得到云回族最好的东西，她只是西乔族中一个不受宠的公主。

「你知道吗？」

我继续说道。

「温昭长得好看，所以我们云回族的男人几乎都想娶她。」

「迦南……」

玄祁试图打断我。

但我没有停下来。

「但光美丽不够？她更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玄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而你呢？」

我的语气更加尖锐。

「被一个擅长蛊惑男人心的女人勾引走了！」

他紧握双拳，显然被我的话刺激到了。

因为我一直没同意，很长一段时间玄祁都没来找过我。

我倒是时常见到温昭。

「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冷眼看着温昭，她叫我来教她规矩。

「我要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后啊……」

她笑得那么得意。

「真是讽刺。」

我嘲讽道，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疼。

自从温昭成了皇后，玄祁就更加不愿意对外界承认我的身份了。

我在宫里，永远只能是个异族公主，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色。

然后是陪练。

「我们两族都是马背上的民族，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温昭挑衅般地说。

战乱时期我还是云回族的大将军，当初能够和玄祁并肩作战，可惜当时我被砍成了重伤，现在的我连剑都握不稳了。

记忆中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自己仿佛只存在于梦中。

面对温昭的挑衅，我只能苦笑。

「你赢了，温昭。」

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胜利感。

「当然。」

我如今也不过是靠着离骨才能看起来和普通人无异，要是没有离骨……

我深知现在的我根本抵抗不了温昭的发难，想着大不了就是认输，可是她不想放过我。

「温昭！」

我惊呼，温昭的棍子，每一下打击都像是打在我的灵魂上。

「只不过是小小的切磋罢了。」

温昭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手中的棍子毫不留情。

我跌倒在地，全身是血，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玄祁终于出现了。

「住手！」

他大声呵斥着温昭。

温昭愣了一下，慢慢走到玄祁身边，柔声说道。

「孩子踢得我好难受……臣妾只是想找她分散一下注意力而已。」

她挺着孕肚，眼神里满是无辜。

玄祁看了看我，又看向温昭。

最后他没有为我说话，只是默默地搂着她离开了。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冷透了。

经脉全断的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3.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的心就像被千万把刀割裂。

为什么？

我喃喃自语，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当初我和玄祁也曾拥有过一个孩子，那是我们爱情最真实的见证。

但他告诉我，天下大乱，而且我们还未成亲，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只会被人诟病。

「迦南，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的……」

他如此说道。

然后他给了我一碗汤药……

记忆中那苦涩难咽的味道至今仍在口腔中回荡。

我的孩儿。

我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陷入肉里。

想着我那个还未降生就结束了生命的孩子。

想着大战之时我们云回族全族拼尽所有，只为玄祁能够登上那最高的位置。

当初在阿爹阿娘面前玄祁信誓旦旦地说，“迦南嫁给我无论如何都会幸福”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

而现在呢？我们云回族男丁全灭，只剩下老弱病残。

但是玄祁想要坐稳帝位，怎么可能要一个毫无帮助的皇后。

就在这时候西乔送来了温昭，一个不起眼却又美貌的公主。

这笔生意怎么做都不会亏的。

现在看来，“幸福”二字，在玄祁心中早已被权力和地位所取代。

我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到了曾经，玄祁与我在战场上生死相依的画面。

可如今，为了能让温昭他们一族成为北部的首领，他不惜让我将离骨给温昭，让她成为圣女而后生下带有圣女血脉的孩子。

他负了我。

我喃喃自语，仿佛玄祁听得到一样。

4.

我泡在灵养泉中，水汽蒸腾，仿佛能把人的愁丝都蒙盖。

我的心情却如同这灵养泉一般沸腾不已。

「迦南。」

那个熟悉又让人心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玄祁？

我身体僵硬，没有回头。

「你来做什么？」

我的声音冷淡到极点。

他轻轻地抱住我，那种久违的温度让我几乎要动摇。

「我……我想和你说说话。」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似乎是有些事情难以启齿。

「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嘲讽道，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迦南，你听我说。」

他紧紧地抱着我，仿佛想用这种方式弥补过去对我的忽视与伤害。

「温昭就要临盆了……我们必须尽快……」

他话未完，被我打断。

「所以你是为了她才来找我的？因为她即将生下孩子需要成为圣女？」

我的语气里满是讥讽和痛苦交织而成的复杂情绪。

玄祁沉默了一会儿。

「不只是……不只是这个原因。」

但他接下来想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在这一刻，在听到温昭即将临盆的消息之后，所有关于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的幻想都彻底破灭了。

「放开我。」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就像湖面上飘过的最后一片落叶。

「迦南，只是一根离骨而已。」

玄祁焦急地解释。

「这离骨对于我来说意义重大，它可以……」

「停！」

我打断他的话，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厌倦和绝望。

「我的性命只挂在这一根离骨上。」

玄祁脸色一变，显然被我的话震惊到了。

「但你是圣女啊！有重生之术！」

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般地反驳。

我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容。

「即使如此，那又怎样？没有了离骨，我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弱。」

玄祁沉默了片刻，在月光下他的面容显得异常扭曲。

「迦南……我会爱你一生。」

这句话听在耳里竟让人感到荒谬至极。

5.

普通人想要蜕变成圣女只有一个办法，只有圣女自愿献出离骨，而且只能生剖离骨。

玄祁明明都知道这一切，还想让我把离骨给温昭。

那一刻我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作万蛊蚀心。

反正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让我留恋的了，我看着玄祁。

「玄祁，你告诉我，在你心里除了你的皇位和权力，有我的一席之地吗？」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这样就能把他现在的样子记住。

玄祁牵起我的手，紧紧地握住。

「迦南你知道的，我的心一直都是你的。」

他的神情那么庄重，一时间我都分不清楚他是在做戏还是在说真心话。

就在这时，温昭的丫鬟慌张地来到我的院落，气喘吁吁地向玄祁说温昭肚子痛得厉害。

玄祁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的心凉了半截。

晚上在院子里我的丫鬟思思不可思议地问我，眼神里满是担忧。

「公主，您真打算这么做？」

「没错。」

我垂下双眸，心中的决绝如同寒冰般坚硬。

「告诉玄祁，我答应了献出离骨。」

思思急匆匆地离去，而我站在窗前，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洗髓……

我自语道。

即将面对的折磨让人无法平静。

要泡在特殊的药水当中，药水浸泡皮肤钻进四肢百骸……

药水能将皮肉和离骨完整地剥离，但是其中的痛苦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忍受。

想到即将要承受的折磨，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洗髓那天我站在液池前。

「见一面，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

我对着思思说，声音里带着脆弱地哀求。

「公主……」

思思眼神复杂，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怎么？他连这个小小的请求都不愿意满足吗？」

我的声音开始颤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凉。

「皇上说……边界有敌人入侵，他要先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