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有人说,蒋经国晚年最大的悲剧,在于启用李登辉为继任者。但其实,蒋经国最开始心目中的接班人并非李登辉,而是像其父蒋介石一样,想把这一辈子的事业传给自己的后人,只可惜因为一个突发事件,被迫改变了想法。

蒋经国在万般无奈之中,只好公开宣布“蒋家人不能也不会竞选下届‘总统’”,甚至还把自己最喜欢的儿子蒋孝武外放到了新加坡,以示自己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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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

蒋经国亲手送李登辉迈入政坛

1984年2月15日,国民党召开十二届二中全会,推举本党“总统”候选人。这一次又是严家淦领衔,提名蒋经国连任国民党“总统”候选人。当然,全会通过了这一建议。蒋经国谦虚了一番,就顺利接过了“总统”的位子。

接着,蒋经国提名台湾省主席李登辉为“副总统”候选人,获全会通过。

李登辉,1923年岀生于台湾台北县三芝乡,从小便生长在农村。他的祖父是菜农,也经营过杂货。父亲李金龙当过矿工、刑警、农田水利会的理事、国民党的县议员,经历颇多。因父亲经常四处奔波谋职,李登辉在三芝乡只读到五年级便离开了这里。

1941年,19岁的李登辉考入台北高等学校文科就读。当时台湾处在日本的殖民统治之下,李登辉的班上只有4名中国学生,其余全是日本学生,李登辉深刻感受到了殖民地的痛苦,萌发了救国救民的民族意识,立志学农以改善同胞的生活。

两年后,李登辉东渡日本,考取日本京都帝国大学农业经济系。但此时的日本,正为准备“本土决战”而垂死挣扎,根本容不下平静的书桌。入学不久,李登辉便和许多同学一样,被日本政府强行编入预备役军官名册,军衔为炮兵少尉,后又升为炮兵中尉。不过他并没有到前线打仗,而是于1946年春返回台湾,转入台湾大学,继续攻读农业经济,不久又当上了学院学生会主席。就在这时,他的政治生活中出现了一个插曲。

李登辉

台湾光复后,中国共产党曾将一些台湾籍党员派回,重建被破坏的地下组织。李登辉在台湾大学曾接触过中共地下党员,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他向中共党组织提出了入党申请,并很快获得批准。

开始时,他表现非常积极,但很快便丧失了热情,因为他不愿让政治风险影响自己的学业。不久,他因与党内其他人闹矛盾,提出退党,获得批准。此后,国民党血洗共产党组织,屠杀共产党员。李登辉由于自动退党,属“自新分子”,只在警察署备察,没有受到影响。

1949年,李登辉在台湾大学毕业,留校任教。两年后,他赴美国依阿华州立大学攻读农业经济,1953年学成返台,继续在台大任教。1965年,李登辉再度赴美入康乃尔大学深造,三年后考取博士学位,其博士论文获当年全美十大论文奖,令美国和台湾学术界刮目相看。70年代初,台湾粮食短缺,又苦无解决问题的对策,蒋经国便向李登辉咨询,得到了有条理的回答。从此,蒋经国注意上了李登辉。

1972年,蒋经国出任“行政院长”。组阁时,他任命毫无思想准备的李登辉为“行政院”政务委员,使李登辉成为最年轻的内阁成员,从此步入台湾政坛。

1978年,李登辉出任台北市长,3年后任台湾省主席。又过3年,他被蒋经国提名为“副总统”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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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与李登辉

蒋经国被迫让子退出总统选举

蒋经国连任“总统”后,贺电纷至,使他有些飘飘然。兴奋之余,他大刀阔斧,进行人事调整,紧步老父蒋介石的后尘,为传位于子铺平道路。

蒋经国与蒋方良生有三子一女,其中蒋孝武最有出息。在他26岁时,即担任辅导会顾问。不久,蒋经国让他熟悉党务工作,任他为中央政策委员会和组织工作委员会委员及中央党部秘书。同时,还让他兼任台湾“中央广播电台”主任、华欣文化出版中心主任、广播事业协会理事长及报业协会理事等职。从1976年开始,又让他涉足情报工作。

蒋经国当上第七任“总统”时,身体状况已很不佳。1980年初,他曾因病住进医院,第二年又因眼疾再次入院做手术。

他的病是糖尿病晚期,久服胰岛素引起全身浮肿,压迫视网膜神经,因而威胁视力,虽经手术得以缓解,但病根未除。他全身浮肿,面部肿得像吹满气的气球,西医讨此束手无策。这种病如果发展下去,不仅视神经和下肢神经将萎缩坏死,而且将危及生命。

此时,蒋经国正是认识到自己在世时日不多,才加紧了传位于子的步伐。他将长期受宠、红得发紫、被人视为“接班人”的王升一脚踢开,将不善体会“总统”深意的中央党部秘书长蒋彦士免职,而新任命一些古稀之年的国民党元老,显然是在托孤,要他们扶植蒋孝武,同时,他还破格启用年轻的亲信,以便为蒋孝武接班保驾护航。

蒋孝武

这一切安排好后,蒋经国思乡心切,便委托一名加拿大记者,要他乘到大陆采访之机,到溪口对蒋宅、蒋墓拍照。

这位加拿大记者不负所托,很快即带给蒋经国一摞照片。蒋经国看了照片,发现蒋宅蒋墓不仅完好无损,而且修葺一新,他很激动,很高兴,说:“共产党为我办了件大好事,这个钱本来应该我出。”

然而不久,从美国传来对蒋经国十分不利的消息:著名作家江南被刺。

江南原名刘宜良,是蒋经国一手培植的政工人员,蒋经国的老部下。1954年,他下决心脱离了部队,先就读于台北师范大学英语系,后担任《台湾日报》记者,由于成绩突出,被派往香港、菲律宾及东南亚各国采访,回台后写成《香港纪行》与《动乱的东南亚》两书。1967年底,他被派往美国做驻外记者。在这期间,他攻读博士学位修完课程后准备撰写论文,题目是《蒋经国之生平及政治理想》。后来因所申请奖学金无着落,他便经商谋生,并继续写作。1984年初,他的《蒋经国传》一书正式出版,立即成为中文畅销书之一。

《蒋经国传》对蒋介石和蒋经国父子的劣迹作了深入揭露,蒋氏家族对此极为恼怒,视江南为国民党叛逆。“能干”的蒋孝武秘密策划,经台湾当局情报局指派台湾黑社会竹联帮分子,前往美国刺杀了江南。

华裔美籍作家刘宜良(笔名“江南”)

在江南命案真相大白之前,国民党当局企图嫁祸于人。国民党在香港办的《香港时报》发表社论,信口胡说:“我们可以断定,江南是死于共党之手,江南命案是共党制造的。”

香港《天天日报》报道:杀害江南的凶手,可能是台独分子。

然而不久,美国警方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江南命案初步侦破,嫌犯是台湾竹联帮头子陈启礼等3人。

台湾当局见露了马脚,抢先采取紧急措施,将陈启礼等人逮捕,目的是将凶手扣在手里防泄密。后来美国警方要求引渡陈启礼等人,为台湾当局所拒绝。在事情紧急的情况下,蒋经国急忙召集有关人员开会,“情报局长”见阴谋已经暴露,不得已陈述了一切。蒋经国勃然大怒,决定追究参与此案的人员的责任。随后,有几个人分别被判处徒刑。

江南命案给蒋经国父子及国民党以极沉重的打击,蒋经国在国民党中常会上表示,他对该案所产生的恶果“很感痛心”。同时,他被迫改变了传位于子的方针,公开宣布:“台湾下届‘总统’经由宪法选举产生,蒋家人不能也不会竞选下届‘总统’。”为了表示这种决心,蒋经国将蒋孝武外放新加坡,任台湾当局驻新加坡商务代表团副代表。

在传位于子已不可能的情况下,蒋经国开始安排集体接班,同时寻求革新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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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

蒋经国病逝后,李登辉嘴脸暴露

1987年12月,蒋经国因糖尿病末期引发体内许多器官功能衰竭,几次发作内出血,经急救脱险。

12月25日,台湾当局举行“行宪40周年纪念大会”,蒋经国坐轮椅出席大会讲话。民进党发动数千人包围会场,晃动横标,散发传单,高呼口号,要求全面改选中央民意代表。会场内,蒋经国致词时,民进党11名“国大代表”跺脚抗议。蒋经国气得浑身发抖,仅呆10多分钟便提前退席。

19天后,1988年1月13日,蒋经国突感不适,并有轻度恶心呕吐现象。下午约14点,他突然大量吐血,迅即引发休克及心脏呼吸衰竭。医疗小组除用人工心肺机急救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处理。

15点50分,蒋经国心脏停止跳动,享年78岁。

蒋经国背着沉重的历史包袱走了,但他在此之前已立下遗嘱:

“经国受全国国民之付托,相与努力于以三民主义统一中国大业,为共同奋斗之目标。万一余为天年所限,务望我政府与民众坚守反共复国决策,并望始终一贯积极推行民主宪政建设。全国军民,在国父三民主义与总裁遗训指引之下,务须团结一致,奋斗到底,加速光复大陆,完成以三民主义统一中国之大业,是所切嘱。”

蒋经国

蒋经国逝世的第二天,国民党中央通过广播向大陆同胞通告,名为《敬告大陆同胞书》。其中吁请大陆同胞“化悲恸为力量,团结起来,共同为三民主义统一中国而奋斗,为实践民族独立、民权平等、民族乐利而共同奋斗。”

中共中央马上致电国民党中央,吊唁蒋经国逝世,电文说:

“惊悉中国国民党主席蒋经国先生不幸逝世,深表哀悼,并向蒋经国先生的亲属表示诚挚的慰问。”

蒋经国逝世后,“副总统”李登辉继任“总统”,他立即向民众发表谈话,宣称将继承蒋经国遗志,推行“民主宪政”,坚守反共复国决策,早日完成“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的使命”。他主持蒋经国的移灵仪式,并向灵堂献了最引人注目的挽联:

“厚泽岂能忘,四十年汗尽血枯,注斯土斯民始有今日;遗言犹在耳,亿万人水深火热,誓一心一德早复中原。”

李登辉

李登辉当上“总统”,立即显现出他娴熟的政治手腕。首先,他向国民党元老执弟子礼,走马灯似地拜访了宋美龄、严家淦、张群、陈立夫等,表示自己多年追随蒋经国,今后将遵循蒋介石、蒋经国遗愿。在此同时,他一有时间就往蒋经国灵堂致敬,很快赢得了“谦和、勤政”的赞誉。接着,李登辉策动少壮派写推戴书,又拉拢国民党内的开明派,为的是尽快当上国民党中央代主席。

由于李登辉的多方努力,1月27日,在蒋经国灵柩安放前三天,他终于被推举为国民党代主席。在随后不久的国民党十三大上,李登辉正式当上国民党中央主席。而就在这蒋经国尸骨未寒的时候,他便极力排挤蒋家势力,使宋美龄节节败退,蒋纬国权力受阻,蒋孝武被迫放弃中央委员竞选。其后,李登辉打着贯彻蒋经国革新路线的旗号,不断清除反对派,安插亲信,并在内外政策上进行修订、调整。

1995年,蒋经国的第三子蒋孝勇的遗孀方智怡曾向海内外媒体透露,蒋经国在病逝之前,曾对身边的家人哀叹:“我看错了人!”或许蒋经国也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看清了李登辉的真实面目,可惜为时已晚。

蒋经国

李登辉所推行的内外政策,既有对蒋经国时期政策的承继和创新,又有相当部分背离了蒋经国的立场和政策,大都带有两面色彩。

在中国统一和“大陆政策”问题上,李登辉虽比蒋经国“灵活”、“务实”、“更具主动性”,但却违背了蒋经国坚持“一个中国”的立场。尽管他一再宣称坚持“一个中国”和反对“台独“,但他实质上执行的是一条以“一国两府”为核心的和而不统的“大陆政策”。

在外交政策上,李登辉背离了蒋经国“一个中国”的原则,与“无邦交”国家发展半官方或官方关系,来谋求台湾“独立的国际人格”,企图重返联合国。这实质上是走与大陆分而两立的道路。

在党务政策上,李登辉一方面贯彻蒋经国生前的基本构想,企图使国民党来一番彻底改造,真正实现“民主化”,另一方面,受“一国两府”观念的影响,国民党体制转换将逐步走向台湾化,并沿着“政党政治”道路走下去。

在“宪政改革”问题上,李登辉的所作所为使台湾“民主化”进程有所推进。当然李登辉并没有忘记借机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在“本土化”政策方面,李登辉企图以“民意”培植个人势力,扩张权势。这种做法与蒋经国推行的“本土化”政策有质的不同。按照李登辉的政策,国民党政权将逐渐“台湾化”,国民党内及岛内各利益集团之间的矛盾也将进一步激化。

在对待党外势力政策上,李登辉比蒋经国更重视与反对党沟通,甚至不惜与党外势力联手打击党内反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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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登辉

总之,李登辉的各项政策都是以竭力维持台湾现状、确保“台湾安全”和国民党的统治为出发点,因而多具有两面性的特点。李登辉提出的“一国两府”的主张,实际上是公开鼓吹“两个中国”或“一中一台”,此举加剧了台湾社会的动荡,并给中国的统一大业带来极大的阴影,同时也逐渐扼杀了国民党的政治生命。

再后来,李登辉的种种行为大家都看到了,他自绝于中华民族统一大业,自绝于国民党数十年来的奋斗目标,成为人人唾弃的卖国贼。“遗臭万年”将会是他永远也甩不掉的历史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