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二十一世纪初,在欧盟成员国一直流通的法郎、马克、里拉、克朗等十余种货币正式退出历史的舞台。欧元成为欧洲大部分国家以及一些非欧盟成员国之间流通的货币。但是在二战期间,有一种货币也曾像欧元这样流通于欧洲的大多地区,那就是德国的法定货币——帝国马克(Reichsmark)。帝国马克随着德国二战势力范围的不断扩张,从德国本土蔓延到德军占领的各个地区。当时德国政府为了维护本国利益,方便掠夺各国的财富资源,将帝国马克变成经济侵略的重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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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乔尔·塞尔的报道封面)

随着德国不断地侵略扩张,出于军事支出的需要,到战争即将结束时,马克的通流量达到了730亿马克。这样做虽然在一时解决了武器的购买支出,但导致马克大幅贬值。再加上德国作为第一次世界的战败国,签订了《凡尔赛和约》,使德国面临着巨额赔款,导致货币大量流失,国库空虚,此时的德国经济已经严重负荷,发生了恶性的通货膨胀。

尽管在大战后,帝国马克依旧是德国的法定货币,但此时的帝国马克已经形同废纸。市民们去超市购物需要带上数千万的货币,对帝国马克来说,货币上的数字就只是一串数字,没有丝毫购买力。人们宁愿回到原始方式的以物换物,也不愿带着堆如山的货币去购买商品。

这时候的人们选择香烟作为交换的“货币”,在当时的黑市上一包香烟的价格在在三十美元左右,如果是美国的香烟价值则能达到八十美元。一根香烟能够抵是一户人家一天的开销,在德国两根香烟就能换取一个正值青春少女的曼妙一晚。两根香烟就有如此大的价值?这听起来好像夸张了一些,但这就是战后德国的现实情况。

香烟货币

作为普通消费品的香烟是如何代替帝国马克成为交换货币的呢?这要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德国作为战争的发起者之一,面临着无条件投降的败果,国内一片混乱。后来德国的纳粹势力被清除,领土也被树立起的柏林墙一分为二,成为了苏美两国的占领区。在这种情况下推行的帝国马克自然不被让大家认可。

帝国马克统领大半个欧洲的巅峰时刻早已经过去,早在1923年,德国就曾经发行过面值高达500亿的钞票,这张钞票可以称之为人类历史上最大面值的钞票。这时如果使用帝国马克已经不需要靠面值来购买了,人们出门买东西需要带上一车子的钞票,都是以重量来计算。有德国民众表示,拿帝国马克去购买家庭燃料,还不如直接把纸币当做柴火来烧,省的搬来搬去。可见在当时帝国马克的汇率就已经低到低谷,基本上已经不具有购买力了。

当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宣告投降后,德国马克几乎丧失了它的本职作用,在绝大多数的交易中商家拒绝接受帝国马克,宁愿选择回归到原始社会的以物换物。不过,聪明的德国人很快发现在市场中香烟具有货币属性,首先是香烟标准容易核实,其次方便携带,不易变质,尤其是美国生产的骆驼牌香烟具有防伪性,用上好的烟叶和传统工艺制作而成,每支烟上都有着醒目的商标,骆驼牌香烟很快成为人们约定俗成的货币。

这次的战败让德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被盟军和苏联占领的东德和西德涌出了大量的难民,他们缺衣少食,物资匮乏。相比之下驻扎在这里的士兵们就成了“富裕人群”。这些士兵们并不介意付出一点小代价换取这些穷人们身上他们想要的东西,士兵们身上最不缺少的就是香烟。这些难民们百姓开始从废墟之中翻找一切拥有价值的物品,然后与盟军士兵在黑市上交易,换取生活用品。就此香烟成为战后盟军占领区黑市上唯一稳定的货币,市面上所有的东西都能够用香烟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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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战败后的去纳粹化行动)

在黑市上,日常用品供不应求,价格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当时战后德国普通的工人每月能够有150马克的收入,也就是15美元,但是一英镑的咖啡就需要500马克,寻常人根本无法承受。但是一支香烟却能够换取价值1.5美元的物品,说一包香烟能够保证一个人一月的花销一点也不夸张。特别是美国的骆驼牌香烟,它的购买力在黑市能达到1000美元,实际上在美国这种香烟用1美元就能买到。这种香烟成为德国地区人们争相获取的财富。

德国资金的流失

在资源紧缺的这些日子里,香烟成为民众们争夺的稀缺资源,为了得到香烟他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此时身处德国的美国士兵们发现了这种现象,这来源于一个德国包工头,当时《纽约先驱论坛报》在法兰克福的记者站被炸得千疮百孔,为了修复这栋大楼,他们找来了当地的包工头,问到薪资时,这个德国人说只要你支付给我150条香烟,这活儿就包在我身上。

这样的要求迅速传到了在德士兵的耳中,他们发现了发家致富的途径。在交换完自己身上的香烟后,他们开始在在驿站交易以极低的价格购买香烟,然后转卖到黑市上赚取差价。在黑市上一条美国生产的骆驼牌香烟能够有1000美元的购买力,这样的暴利促使越来越多的美国士兵加入到转卖香烟的队伍中来,他们让自己的亲朋好友从家乡给自己寄来香烟,由于数量众多,导致美国的军用邮寄系统瘫痪。

面对这样的情形,美国政府本来准备出手打压这种情况,但是发现这样做能够导致本就经济瘫痪的德国更是雪上加霜,不如放手顺其然,甚至美国军中高层的不少领导也加入到这一队伍,毕竟这么暴利的事情不做都是傻子。

二战期间香烟作为货币不仅用在普通人流行,在纳粹集中营的战俘之间,他们也选择用香烟来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在经典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就有用香烟交换物品的镜头,这些镜头来源于二战时期的真实场景。

无论是什么货币,只要拥有货币的职能,都遵守着格雷沙姆法则,这是一条经济法则,被称为“劣币驱逐良币”法则。在二战后期的德国,市面上流通的香烟就属于这一法则中的“良币”,而帝国马克就是在市场上泛滥成灾的“劣币”,在香烟的市场下,最终被逐出流通领域。

香烟在流通时也有不同,香烟也分好坏,美国的士兵们在转卖香烟的过程中发现一些品牌的香烟质量高于其他品牌,他们会选择交换低品质的香烟,高品质的用作收藏。

苏美两国对德国出现的经济危机并不是没有作为,他们均在德国这里烧了一把火,让德国经济雪上加霜。弗拉基米尔·彼得罗夫(Vladimir Petrov)在其1967年的著作《金钱与征服: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盟军职业货币》中指出:“香烟在德国黑市上的价值之高,让苏联想到了一个新的计策,他们用香烟转换德国民众手中的黄金。”要知道黄金是世界通用的货币,所有的汇率都是以黄金为衡量准则的,苏军以每克黄金换取60根烟的标准,将德国民众手中的隐藏财富兑换一空。而美国在这短短几个月以来,他们的香烟遍布德国市场,德国流失的资金已经难以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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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币制改革”让香烟恢复原状

二战后分裂的东西德两国经济差距越来越大,面对猖獗的黑市交易,以及美国香烟对帝国马克的严重影响,西德率先实行货币改革,发行新的德国马克,并取消了统制经济,开放了市场,使西德的货币秩序逐渐恢复。在西德开始实行货币改革后,东德随即也开始发行新的货币,相关的政策也与西德相对,两国之间禁止对方的货币流通。

虽然两国改革略显仓促,但无疑给了香烟经济当头一棒,让香烟重新变成了商品,失去了货币的功能,疯狂的黑市也因此成为历史。1948年6月20日发行的“德意志马克”一直沿用到二十一世纪,它的出现派有效地控制了社会需求,为国家的经济复苏提供了条件。直到欧元的出现,西德马克才退出历史舞台。

结语

香烟在德国的发展历程映射出那个时代德国社会的演变过程,从风极一时的德国纳,沦落到国家发行的货币都不被大家信任,帝国马克的购买力也象征着希特勒纳粹政府的垮台。人民也只能依靠香烟去黑市交换食物,任由美国人掠夺自己祖国的财富。不过,不能否认的是,看起来荒唐至极的香烟货币在那时拯救了不少人的命。用两根香烟换取一名少女,并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这是在混乱无序的年代才会出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