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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慢慢吃,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把勺子递给父亲。
父亲接过勺子,迟疑了一下,说:"小明啊,你也坐下吃点吧。"
"不了爸,我就不吃了。您先吃吧。"我婉拒道。
"别啰嗦了,坐下!再不吃中午就过去了。"父亲竟是一反常态,语气有些强硬。
我被父亲的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坐了下来。父亲满意地点点头,把餐盘往我这里推了推。
"吃不吃由你,趁热吃了再说。"他把勺子递给我,"来,我帮你夹菜。"
我只好乖乖接过勺子,任由父亲把青菜和肉片一一夹到我的碗里。
父亲见我迟迟不动,便自顾自地开始吃了起来。他的动作很慢,似乎已经没了当年的力气和活力。他小口小口地咀嚼,眉头轻轻蹙起,似乎对养老院的伙食并不太满意。
我看着父亲缓慢却坚持的吞咽动作,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了下来。父亲果然注意到了,他放下碗筷,探身过来用手替我拭去眼泪,就像我小时候哭闹时他所做的那样温柔体贴。
"爸,我应该早点把您接过来和我们住的。"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诉说内心的愧疚。
父亲却笑着拍拍我的手背,安慰道:"没关系啊,你们那么忙,哪有空照顾我?我在这里也不错。"
父亲的安慰并没有让我感到好受一些。相反,我更加自责和痛苦了。我把头低下,任由泪水滚落。父亲见状,连忙放下碗筷,伸手抚摸我的后背,就像过去无数次哄我入睡时那样。
"别哭了,小明。有什么话好好跟爸爸说。"父亲的声音很温和,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焦虑。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对上父亲关切的目光。"爸,对不起,我真的好自私。您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可我却总是把工作置于首位,很少体谅您的需求。"
父亲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反驳,但我按住他的手,继续说了下去:"您看,现在连吃饭都要别人伺候了,我太让您难过和失望了。"
"你说些什么啊?"父亲的眉头紧锁,"我这把老骨头能活到现在,已经很知足了。你们工作那么忙,我理解的。只要你们能常来看看我,我就很高兴了。"
"没可是啦!你还年轻,正是事业上升期,哪有太多精力照顾我这把老骨头?我在这里有工作人员照顾,日子过得去就行了。"
"爸,我答应您,以后一定会经常来看您。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冷落您了。"我坚定地说。
父亲露出欣慰的笑容,拍了拍我的手背。"好孩子,爸爸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儿子。"
父亲的谅解反而让我更加内疚。作为儿子,我理应尽最大的孝心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可是我没有做到,反而把他们晚年的生活需求抛之脑后。我开始痛恨起自己的自私和缺乏同理心。
一个人的一生是那样短暂,而父母对我们的恩情是那样浩瀚。我们年轻时常常目光短浅,只顾眼前的利益,却很少想到父母年事已高,他们所剩的时日无多。等到有一天,当我们踌躇满志地回头去寻觅父母的身影时,却发现他们已经离我们而去,离开这个世界。
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剩余的时光用来好好孝顺父母,弥补过去的遗憾和缺失。哪怕为此会影响事业,我也在所不惜。毕竟,儿女成才是父母最大的骄傲,而父母的健康幸福,也是儿女们最大的心愿。
父亲被我的动作取笑了,他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并不整齐的牙。"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个孩子气的小毛头啊!"
我也笑了,点点头承认:"是啊爸,我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一名工作人员探头进来,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打扰您们了。老人家,该吃药了。"
父亲点点头,我则起身让出位置,让工作人员能更好地为父亲服务。工作人员快速而熟练地取出几种不同的药片,和一杯温水一并递给父亲。父亲乖乖地把药片一一吞下,喝光了杯中的水。
看到父亲如此依赖他人的样子,我的心再次被重重地揪痛了。我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让父亲的晚年生活更加体面和幸福。
工作人员离开后,我走到窗边,沉默地望着外面。父亲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绪低落,他叫住我:"小明,过来坐。"
我回过头,看到父亲正努力挪动着身子,为我腾出一侧的座位。我赶紧上前相助,小心翼翼地扶他坐稳。
"爸,您别动了,我来坐这里就行。"我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握住父亲的手。
父亲笑着摇摇头:"你这孩子,还是那么固执。过来,坐到爸爸身边来。"
我只好乖乖照做,在父亲身旁坐下。父亲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环视了一圈房间,叹了口气。
"怎么了爸?这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我连忙问道。
听到父亲的话,我不禁开始回想起我们的老家。那是一间破旧的平房,地板摇摇欲坠,屋顶常年漏雨。可是对我们一家人来说,那里就是整个世界。
父亲那时还年轻力壮,每天风雨无阻地去地里干活。即便劳累了一天,回到家里也毫无怨言。母亲则是一边打理家务,一边照看我和妹妹。虽然家徒四壁,但我们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而今,父母年事已高,连基本的生活起居都难以自理,只能寄人篱下。我们这些儿女也各自事业有成,却很少能抽出时间来尽孝道。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又是一阵愧疚。
我侧过头,看着父亲的侧脸。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回忆什么。我握紧了他的手,希望能通过这个动作给予他一些慰藉。
父亲果然感受到了,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黯淡却温柔。"小明啊,你们都已经这么大了,真是让爸爸感到骄傲。"
"可是爸,我们对您太失职了。"我低下头,眼泪再次潸潸而下,"您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扯大,我们却很少体谅您的需求。"
父亲伸手拭去我的泪水,慈祥地望着我:"傻孩子,你们有出息才是我这把老骨头最高兴的事了。至于生活上的那些小事,爸爸从来都不在乎。"
"没什么可是的了。你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孝心,让我感到无比欣慰。"父亲坚定地说,"从今往后,你们就好好工作,追求自己的理想。至于我,有工作人员照顾就够了。"
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再辩驳什么。父亲年纪那么大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还是尊重他的想法为好。
"好吧爸,那我就放心了。"我点点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过以后我一定会经常来看您,每个周末都会来陪陪您。"
父亲高兴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那就太好了。你们能常来看看我,我就别无所求了。"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一名工作人员探头进来,礼貌地说:"不好意思,老人家该去散散步了。"
父亲点点头,我连忙起身,扶着他下了床。父亲的步子很不稳,我只好将他的一条胳膊搭在我的肩上,借力为他撑着身子。
"爸,您慢慢来,一步一步地走。"我轻声嘱咐道。父亲点点头,努力迈开沉重的步伐。
可是父亲似乎并不在意这一切。他只是平静地依偎在我的怀里,偶尔侧目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对这里已经有了些许的习惯和接受。
我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父亲的生活更加安逸和有质量。哪怕我需要抛下事业,专心侍奉于他,我也在所不惜。毕竟,一个人的一生是那样短暂,我们更应该把有限的时光，用来好好孝顺父母,弥补过去的遗憾和缺失。
就在这时,一名工作人员上前,示意该回房间了。我点点头,又一次将父亲扶了回去。回到房间里,父亲显得有些疲惫,我连忙扶他坐到床边。
"爸,您先在这里歇会儿,我给您倒杯水。"我说着,就要起身去端水。
我点点头,重新坐到父亲身边。父亲笑着握住我的手,似乎这个动作给了他莫大的安慰。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亲子时光。
许久,父亲才打破了沉默:"小明啊,你小时候可是个淘气包,整天就知道到处乱跑。"
我笑着点点头:"是啊爸,那会儿我就像个小野猫,到处惹是生非。"
"你妈妈天天哭着找你,我也是操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给找回来。"父亲说着,语气里充满了怀念。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爸。不过您可别忘了,我也常常给您们捅娄子呢!"
"你啊,就是个小捣蛋鬼!"父亲笑骂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那会儿你们几个孩子在家里吵吵闹闹的,倒也热闹。"
我会意地点点头。的确,我们老家虽然环境简陋,可一家人其乐融融,才是最大的幸福。
想起那些往事,我不禁开始怀念起童年的日子。那时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是钞票,只知道在泥巴地里打滚、在田野里撒野。父母虽然家徒四壁,却用他们的爱来滋养我们。
后来我们长大了,开始有了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追求理想的道路会如此艰辛和漫长。为了事业,我们不得不离开家乡,背井离乡。
一开始,我们还会经常回家看看父母。可是后来,工作越来越忙,回家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更不用说,把父母接到身边好好侍奉了。
就这样,在我们浑然未觉之中,父母的生活已经走向了终点。他们被我们亲手遗弃在了这个陌生而冰冷的环境里,只能靠着我们偶尔的探视来打发最后的光景。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再次被巨大的愧疚和自责笼罩了。眼泪不知不觉地又一次夺眶而出。
父亲见状,连忙坐直了身子,伸手拭去我的泪水。"怎么又哭了?该不会是想起什么难过的事了吧?"
说到最后,我再也无法继续,泪水如决堤般涌了出来。父亲见状,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用力将我揽入怀中。
"傻孩子,你们哪里有不孝啊?"父亲一边拍着我的后背安慰道,"你们都这么有出息,让我感到骄傲无比,我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我努力止住哽咽,抬头看向父亲。父亲的眼神坚定而温暖,就像过去无数次哄我入睡时那样熟悉而亲切。
父亲摇了摇头,捧住我的脸,正视着我的眼睛:"小明啊,你们能健康快乐地长大,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了。至于生活上的那些小事,那都是小。你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孝心,让我感到无比欣慰。"
我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父亲说的没错,我们这些做子女的,能让父母感到骄傲和安慰,就是最大的孝道了。
"好吧爸,那我就放心了。"我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不过以后我一定会常来看您,每个周末都会来陪陪您。"
父亲高兴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那就太好了。你们能常来看看我,我就别无所求了。"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再次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一名工作人员探头进来,礼貌地说:"老人家,该回房间休息了。"
父亲点点头,我赶紧起身,扶着他重新回到床边坐好。父亲显得有些疲惫,我连忙为他打开空调,调节到一个舒适的温度。
"爸,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给您倒杯热水。"我说着,就要起身去端水。
父亲却按住了我的手,摇了摇头。"不用了小明,你在这陪陪爸爸就行。"
我点点头,重新坐到父亲身边。父亲满足地笑了,握住我的手,似乎这个动作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作为子女,我们理应孝顺父母,供养赡养他们的晚年。可是我们做到了吗?我们把他们遗弃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只能靠着偶尔的探视来打发最后的光景。
我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父亲的生活更加体面和幸福。哪怕为此需要暂时放下事业,我也在所不惜。毕竟,人生短暂,我们更应该把有限的时光,用来好好孝顺父母,弥补过去的遗憾和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