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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田里的少年

温州市第四中学九(7)班 潘洛瀚

指导老师:余少予

那年盛夏的蝉鸣比任何一年都聒噪,那年金秋的阳光比任何一年都热烈。白云缓缓滑过山顶,叼着麦秆的少年眺望着不属于他的山和天。

麦子熟了,少年该回家了……

我的家乡是一个小村子,村子不大,但周围山多,树多,田野也很多。小时候村里条件差,做饭只能用土灶。我小时候挑食,但那大锅里留下的金黄的锅巴,是我的最爱。外婆用麦子磨出的麦粉,裹在锅巴上,下进油锅里炸一炸,那香味四溢,令人垂涎欲滴。每次外婆看着我嘴馋的样子,都开心得不得了。

春天做棉菜饼时,她在灶台一边用手揉搓着面团,一边用擀面杖把面团擀平;冬天要晒腊肉时,她用绳子把腊肉一块一块地串起来,再用衣架挂在门外,时不时地出门看看,肉有没有给邻家狗叼走了;做年夜饭时,她依旧在灶台边忙碌着,有时用锅翻炒着自己的拿手菜,有时拿起汤匙,尝尝咸淡;就是全部菜都上桌了,她也依旧忙着在灶台洗碗。

外婆总忙碌在灶台旁,可做出的饭菜小时候的我却都不爱吃。长大后才发现,外婆做的饭菜都是家的味道。

家乡的田野一片又一片,田里种着金黄的麦子。秋收的时候,外婆早早地叫醒我一起去收麦子。麦子长得比我还高,抬头只能望着天,在阳光的映射下自顾灿烂。那时外婆没有比我高多少,却总能找到去自家田里的路。我问外婆:“麦子这么高,怎么找到路呢?”“我年轻的时候,也找不着”,外婆拉起我的手,“可我妈妈拉着我的手,走了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于是我也就会走了。”

我喜欢叼着麦秆子,总能吃出一点清甜味,外婆亲切地叫我“麦秆子”。我笑盈盈地问为什么,外婆说:“我希望你呀,以后要像麦秆子一样,长得又高又直,金灿灿的。”

春去几回秋,外婆也带着我走了一遍又一遍这条路。

我时常一个人坐在天台上,叼着麦秆,看着日落。家乡很美,山峦重叠,树木丛生。晚霞从金黄变得通红,渐变的云朵一层又一层,锦缎一条又一条,整个村子被镀成了金黄。在麦田里游乐的孩子也该回家了。外婆坐在我身边,我觉得天空很近,麦秆也很甜。夕阳下两个背影,一个稚嫩,一个苍老。我的脸光滑而又干净,而外婆的脸上却有很多皱纹。

外婆老了,但家的味道一点没淡:锅巴、铁锅、麦子、腊肉……这些都是独一档的珍贵记忆。对于外婆来说,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灶台热,家就暖。

有外婆守着灶台的家,有我叼着麦秆的家,无疑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家子。我爱我美丽的家乡,我爱我可爱的外婆。

编辑:瞿含张

审核:林 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