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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兽语”深度写作计划前言(计划将在最近几天推出)

这个号今天回来了,简单说几句。

很多朋友劝我去星球开个号,非常感谢大家的好意,大家不知道的是,其实我是最早一批的星球用户,发了大概不到5篇文章就被星球把我的账户废掉了,所以此后再没去过星球,除此之外,很多自媒体我都有过账户,但是下场都不好,记忆最深刻的是我在天涯曾经注册了47个账号,最后一个账号,也就是第47个账号被废掉之后,我就告别了天涯,回忆这些年的写作经历,感慨还是挺多的。

那些废掉我账号的平台,我有过怨恨,至今也无法完全释怀,但我也知道平台有平台的不容易,它们也没办法,而且像公号这样的平台,也曾经多次给过我帮助和保护,我心里有数。

“肉铁兽”这个号目前只有1.3万人就已经多次遭遇险情,所以个人感觉文字表述这个领域今后可能会越来越不好走,眼下的短视频领域有很多播主的内容尺度很大,那些内容放到公号上连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个死,但是为啥视频上可以出现呢?原因很简单,微信短视频刚起步,需要百花齐放,需要跟抖音等对手去竞争,所以有这么一个黄金时期是必然的,作为我来说,也想过发类似的内容,但是大数据有个功能叫做关联分析,就是它能分析出来一个人在所有社交平台上拥有的账号,可以确定主体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也曾经尝试在视频号上输出点儿内容,后来还是放弃了,这也是你们看到目前我的视频号主要是以旅行内容为主的根本原因。

在我的人生里我一直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和自卑感,以前从来没有跟你们说过,今天就说一下,因为我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在一万人以上的号上说话的机会。

我的挫败感就是我一直没挣到过能满足温饱之余稍微多一点的钱,比如能让我实现旅行自由的钱,你们看到我每次出去都坚持写公号,坚持直播,因为我不写的话就没有住店和给摩托加油的钱,前年出去打了个平手,去年出去是亏损的,因为大家的收入都降低了,给我的打赏当然也就降低了(在此特别鸣谢一路上给过我极大帮助的友人),要让我一直待在一个地方能憋死我,所以只要稍微有点儿钱,我就必须要四处跑一跑才行。

我挣不到钱不只是关系到我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我也无法向他们提供稍微好点儿的生活质量,所以既有挫败感也有歉疚感,关于我的收入,我知道让很多人眼红,但其实大家都是不明就里,以前的话还能好一些,如今是越发不行了,接下来给大家看下我3月26日和一个老读者的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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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哭穷还有一个原因:请那些借我钱没还的人,尽可能早点儿还给我,那些最近借钱我没借给的人,也请原谅我的吝啬,毕竟我得先顾住自己的生活。

关于自卑感,那就是活到这个岁数了,不仅一事无成而且人际关系也很一般,我说的这个“人际关系一般”是社会层面上的人际关系,不是指私人领域的人际关系,我待人诚恳,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会在给予对方尊重的前提下保持距离,日常对朋友慷慨友善,所以我的小圈子里,我自己感觉人际关系还是挺好的。

但我是一个写手,我和读者,和社会舆论的关系也很重要,每当我写反映社会底层命运的文章,往往都能得到多数读者的共鸣和认同,而我写巴以冲突和俄乌战争的文章往往很难得到共鸣,有时候还导致作读关系紧张。

其实我完全写得出来那种拿着一点儿好消息无限放大然后再上价值的文章,或者利用大家不喜欢穆斯林的情绪,去说一些大家爱听的话,那样的话打赏就能上去,但是我不想这么做,我也鄙视这么做,我觉得这样挣钱不体面,有损一个男人的尊严。

可是话说回来了,用一个我曾经鄙视的跪舔派写手训斥我的话来说就是:你挣不到钱难道就有尊严了吗?你是保全了自己的尊严,可是你的家人跟着你受罪,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尊严?

所以我也很纠结,这期间也有很多读者建议我多开几个账号,有的写批评性的文章,有的就干脆跪舔,反正他们也知道我是迫不得已。

纠结归纠结,但毫无疑问我不会这么做: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写我能写的、想写的、该写的,哪怕付出健康的代价,付出呕心沥血的代价,我也心甘情愿,而且我坚信这样做的话,收入也够吃饭了,甚至还能出去旅行,所以我不走那条“明路”。

我曾经把自己这个“够吃饭就行,然后再想办法折腾”的“战略”跟一个朋友在酒桌上说过,大家都喝了点儿酒,说话比平时放得开,他说他劝过我那么多次,不想再劝我了,因为劝我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他说像我这么明事理的人是无法劝动的:一个人什么道理都明白但就是不朝着利益最大化的方向走,说明这个人要么是傻逼,要么是理想主义者,再要么就是个深中理想主义之毒的傻逼,话很重,众人面面相觑,怕我发作,但我一点儿都没生气,反而有点儿心虚地轻声反驳说:你能不能不要把我骂得那么惨?你可不可以说我是心有不甘,念有所想?我看到他呆了一下,然后用手捂住脸,以肘支桌,好一会儿没说话,我们谁也不敢碰他,他放下手,眼眶泛红,看着我说:来,为你的心有不甘干杯!

虽然心有不甘,但我一事无成,写了五年,连个一万人的号我都差点儿没保住(今后能不能保住我也不知道),这也是我感到自卑的一个重要原因:环顾社会,很多人在我这个年龄早已活成了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的人精,而我还像个缺心眼儿的愣头青,四处碰壁,一路磕磕绊绊,钱没挣到,人缘没落下,也没有任何事业或者学术成果,很多时候参加有新朋友的饭局都不敢说话,生怕哪句话触动了“+能量”的高压线惹得大家都不高兴。

而我所在行业的低迷和同行的不争气,也让我很气馁沮丧,看不到一点点来自行业内部的相互鼓励。

我曾经拿出收入的约十分之一用来激励同行,也曾经组建过同行微信群,还组织了互助小组,让有困难的人相互分享资源信息……总之我尽可能的为公号这个行业努力做点儿什么,因为我觉得只有整个行业繁荣了,才有可能让尽可能多的人挣到钱。

但是后来我也放弃了,因为我发现人性太复杂,以我的能力,连个微信群都管理不好,又怎么可能巴结好这么多各有想法的人?虽然大家写的都是追求公平正义的文字,但是人各有志,各有性格,而且写这类文章的人,跟写舔菊文的人,人性并没有什么不同,复杂程度是一样的,虽然文中是公平正义,但现实生活里也往往因为一言不合而在网络上大打出手,骂得生难听,也有些人自视极高,觉得别人都不球行,眼睛长到额头上,牛得不得了,这其中也不乏背信弃义之人,恩将仇报之徒,刻薄寡恩之众……有的人,我往日里给他打赏每次都是一百,但是当他发现跟我某个观点不同之后,立即翻脸,不仅将我从他的群里踢出,还恶语相向,所以,我这种和善待人的人,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要求别人必须跟自己100%同频才能成为朋友的思想,也许这就是“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的另一种说法?

我也曾经试图跟行业里的前辈和大神建立联系,包括莫言先生,因为我想让大家能团结起来,联合起来,给新人提供更多帮助,给老人提供更多提升,这样一个团队,必须得有技术大拿和行业前辈坐镇,但最后也都没有结果,我发现如今这个形势下,以及加上中国人骨子里习惯了“一个人是条龙”的文化基因,大家还是习惯了各干各的,各写各的,我想可能一是害怕人多了被“特别关注”,二是大家都习惯了不跟别人共享自己的技术或者资源。

每当有人问到我关于公号的事情,我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对方,几年来也协助不少人建立了自己的公号,但是当我遇到难题去请教别人的时候,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华人不抱团”其实就是“中国人不抱团”在国外的写照而已,国内不仅不抱团,而且大有恨不得同行全嗝儿屁着凉的架势。

这样折腾几年下来,我碰得满头是包,钱借出去不少,打赏同行花了四万多,为他人募捐几十万,但除了极个别人,基本上可以说是一声好都没落下。

所以在社会生活领域和个人的自我价值认同上,我完全没有成就感,也很自卑,尤其是想到自己一腔热血扑到这个行业里,最后落得个花了钱、搭上了精力、付出了真情却收获了一身伤痕和满心酸楚,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傻逼,该死的大傻逼——我这么做的结果就是除了感觉对不起家人和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值得自豪的地方,毫无价值、毫无意义。

也有在国外生活的朋友跟我私聊说我这样的性格适合去国外生活,那里的人际关系相对简单,比较崇尚个人主义,我到了那里就不必为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社会关系感到头疼,想说啥就说啥,不用有那么多禁忌,前半句我是认可的,最后一句不认可,因为就算我去了国外生活,可是我的亲人还在国内,我不可能没有顾忌,而且这方面的例子见得多了,所以常常有个感慨:生为中国人,有很多东西是出生那一刻就被注定的,无奈啊。

再就是去国外生活这件事,先不说有没有能力去,就是真的能去, 我觉得也不是那么简单,现在要是十几二十岁,人适应起来也快,但我已经人到中年,所有的亲戚朋友和仅有的一点点社会资源都在身边几公里之内,换个环境就意味着从零开始,中年人的从零开始不像少年那样容易,而是充满了艰辛和不易。不过我对这些困难并不是很畏惧,因为我一贯的性格就是:为了心中那点儿向往自由的念想,可以失去一切——我不在乎从零开始,也不在乎从刷盘子洗碗做起。

我忍辱负重,我披荆斩棘,我打落牙和着血咽回肚子里,不就是因为“心有不甘、念有所想”吗?

结语

我上文说的那位朋友,酒醒之后给我发了一条信息:你是个明白人,但你给自己选了一条不归路。

看着那条信息,心底慢慢涌起对自己的无限同情,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而且可悲,但我不会可怜自己,也会努力让自己的生命充满欢乐而不是悲伤。

结尾引用几句歌词,算是我心情的写照吧。

我生来是不羁的鸟

是自由的风

就算在世俗牢笼

也能保持与众不同

学不会假装笑容

去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