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每个边上，都有风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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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原创：人生边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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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朋友之间互相帮忙很正常。
但那要看是什么样的朋友，以及帮什么样的忙。
正常朋友，正常帮忙，一切都正常。
这样的朋友和帮忙，是生活，是我们习以为常的人间烟火。
但如果是不一般的朋友，不一般的帮忙，可以拎出来讲的东西就多了。
这样的朋友和帮忙，是故事，是新闻，是我们任何时候都有兴趣聆听的起伏人生。
《起夜》中，双雪涛描绘的故事，正是后一种朋友和帮忙。
不寻常的朋友，不寻常的帮忙。
02
朋友
岳小旗，标准北方男人，形象挺不错。
怎么个不错？
有个儿，方脸长腮，尽显男人硬朗之气。
常年踢球，运动员出身，练过长跑。
听说曾经他还进过国家集训队。
这样一个有型有颜的人，能混进演艺圈，似乎并不令人意外，虽然在演艺圈开始只是当龙套。
可是有几个混演艺圈的能一入圈就当主角的，要能这样，谁还跑龙套呀。
闲话少说，岳小旗跑龙套一跑就是五六年，开始是龙套，后来是大龙套。
再后来，他在电视剧中能演个男三。
眼看岳小旗的演艺事业渐演渐佳，大有往男主角位置一路冲锋的架式，谁知道这货转头去当了导演，干了两个低成本的电影。
论票房没赔没赚，论名气——先不说名气，影展人家已经走了一圈，也算不错了。
再怎么说，岳小旗在导演圈现在也是混了个脸熟。
岳小旗身边有人问他，很直接也很现实，说你演戏演得好好的，已经从女主角的表弟演成亲弟了，干什么电影啊，猴儿累的，还不挣钱。
他的回答一本正经，有态度也有激情，是这样的：
嘿，干电影挺好，别小看弟弟，弟弟一认真，也有不少情怀，再怎么着也是看《地雷战》长大的。
听听，岳小旗这货一口一个弟弟，是不是叫得贼亲。
事实上，他见谁都自称弟弟。
这么说他在我面前喊自己是弟弟，自然又大方，是不是一点波澜都没有。
事实上，我和岳小旗的关系，就是在一个所谓电影人的球队踢球，见过几次。
还有一点，他家长春，我沈阳人，我们是东北老乡。
除此之外，我们私下里并没有什么交集。
03
电话
大概晚上九点钟，岳小旗打来电话，那会我在公园踢球，没听见。
等看到未接电话回拨过去，他又不接了。
也许没啥事，毕竟我们之间真没那么熟。
可他又为什么突然打来电话呢？
转了几个念头，索性不想，真有事他肯定还会再找我的，不找就是没事。
晚上十一点多，岳小旗又打来电话，劈头一句，哥，我在你楼下呢。
我有点发蒙，像是不太相信又像是要确认地回了他一句，你在我楼下干嘛？
岳小旗回答干脆，说想和我聊聊天，问我有时间没。
聊天，大半夜的，两个大男人，聊什么天，不用想我也猜到这货肯定碰到什么事了。
想了想，我还是下楼，果然看到岳小旗正在小区门口抽烟。
见到我后岳小旗也不废话，说找个地方坐一会儿，还直言相告：
哥，生死攸关的事儿，占你两三个小时，弟弟我一辈子记着你。
虽然不知道这货遇到什么事，但人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再推辞就有点不地道，于是我跟着岳小旗去了公园，途中他顺道买了瓶混合型的威士忌。
深夜的公园特别安静，我们找了张长椅坐下，岳小旗给自己和我都倒了点酒。
随后，岳小旗说了一件让我几乎当场炸掉的事：
哥，我刚才在家里跟我媳妇打了一架，我不小心把她打死了。
说实话，那会儿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就算我想过岳小旗碰到的N种事情，也不可能想到会是这一种。
迅速站了起来，我对岳小旗说，你别开玩笑。
岳小旗从怀中掏出一把青铜匕首，古色古香，刃长一尺，柄有两寸。
我仔细瞄了一眼，虽然公园的路灯并没有那么明亮，但仍然足够我确认上面没有血迹。
稍稍放了点心。
岳小旗说匕首是拍戏时朋友所送，他就是用这匕首失手打死了媳妇。
真的是打死，用的不是匕首的刃，而是匕首的柄，他只随手敲了那么一下，没想到啪，就是十环。
岳小旗说的言之凿凿，不由得我不信，可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尸体在哪里。
在我的后备箱里。
岳小旗说，车子就在公园门口，刚才我们经过了。
04
黑暗
岳小旗说自己之所以会打媳妇，原因是她生了病，最开始是半夜起来上很长时间厕所，再后来就是出门去火车站。
所有这些事情，岳小旗的媳妇第二天都是一问三不知，完全不记得夜里做了什么。
因为夜里乱走，岳小旗的媳妇一只眼睛受伤，视力全无。
几岁的女儿对岳小旗说，妈妈已经不是原来的妈妈，那就让她消失，换一个妈妈，反正陌生的妈妈都是一样的。
岳小旗心里憋屈，他能为媳妇做点什么呢，能让她恢复健康，或是结束她的痛苦吗？
岳小旗告诉我他只想找一个信得过的人说说，然后一起把媳妇埋了，这样万一有一天他不在了，还有一个人知道她埋在哪里。
我觉得这事不行，大活人没了，警察肯定会找的。
岳小旗却说没问题，因为媳妇的病派出所都知道，到时就说她走失了。
《起夜》中，故事最后的结局是“我”在岳小旗车子的后备箱中果然发现他的媳妇，庆幸的是这个女人并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
经历这一劫，岳小旗的媳妇会不会从此痊愈，从此结束她和岳小旗的苦难人生？
作品并没有往下继续，而是戛然而止。
如同作品标题《起夜》所展示的，这个发生在夜晚的故事，曲折幽深，直面人性的复杂黑暗，也直面人生的无奈无解无望。
好在夜晚终究会过去，而黎明哪怕姗姗来迟，最终仍会到来。
人生君说
“夜晚有黑暗，幸好这黑暗只属于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