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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是区直部门赵副局长的父亲,赵副局长从部队副团长的位置上转业后,直接安置在当地区直部门当副局长,老赵是从老家投奔儿子来养老的。

老徐是老赵在茶楼上班第一天认识的第一位朋友。老赵第一天到茶楼上班,虽然有人带了老赵两个小时,从擦桌、接待、泡茶、续茶等都教了一遍,但老赵毕竟是老农民出身,对泡茶没有这么多穷讲究,肩上搭一条毛巾,手里拎一只茶壶,就开始服务客人了。

当老赵拎着茶壶走到老徐身边时,老徐请老赵为他续茶,老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老徐的茶杯,把茶杯盖直接往方桌上一放,拎起茶壶就往茶杯里灌。老徐是茶楼里的老客,每天午睡之后都会到茶楼里喝茶听书,虽然老板和客人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从穿着打扮、言行举止和喝茶的讲究程度,就知道这位老头绝不是一位普通的人,所以老板和为老徐服务的服务员都十分小心谨慎。

老赵的粗暴续茶动作正好被老板看到,老板担心这位老徐会生气,连忙跑到老徐面前训斥老赵,教训老赵茶杯的盖子放错了,应该反过来放、续茶时应该在茶杯边转一圈,而不是直接往茶杯里灌,最后还补充了一句,再学不会就不要来上班了!

老赵对老板的训斥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哈哈地对老徐说,“这位贵客,喝茶就是为了解渴嘛,没有必要这么讲究,你说是不是?”

老徐被老赵的这句话逗笑了,问老赵为什么这么大年龄了还出来上班,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老赵看客人同他搭腔,不客气地在老徐对面坐了下说,“老哥,你贵姓?看你气色红润、额宽鼻大、两耳下垂,按我们农村人的说法,一定是有福之人。我到这里上班,不是家里有困难,而是实在闲不住。”说到这里,老赵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贴着老徐的耳朵说,我的儿子还是当官的呢!

“哦,我姓徐,你可以叫我老徐或者徐老头都行,你儿子都当官了,还上哪门子的班,你这个年龄应该有七十多岁了吧,完全可以在公园里逛逛,安享晚年,难道是你儿子不孝顺?”老徐问道。

“徐大哥,不怕你笑话,我是从南方来投奔儿子养老的,但整天无所事事闲不住啊。前两年我在离房子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块地,瞒着儿子偷偷地种菜,自己根本就吃不完,只好到离小区很远的地方卖,这两年种菜还挣了不少的钱,孙子补习班的钱都是我支援的。由于我经常拿钱作为家用,超出了养老金的额度,最终被儿子、儿媳发现了。儿子和儿媳说,到这里就是来养老的,种了一辈子的田还种不够啊!他们不让我种了。”

老赵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到这里上班,一方面感到闲不住,干习惯了不干点事全身不舒服;另一方面也想挣点钱补贴儿子的家用。”

“你儿子都当官了,还需要你这位老人挣钱补贴家用,你儿子在哪里当官?”老徐问道。

“徐大哥,我儿子在HL区CZ局当副局长,他可是一身正气,只知道埋头工作,从不拿别人一分一毫。刚开始我说儿子太傻,别人送的东西都不要,老家的村干都比你发财。儿子说如果我进了谁给你养老?一句话问得我无话可说。一个拿工资的家庭,既要买房,还要买车,同地还给孙子上各种补习班,还要补贴我这位只有四百元养老金的老人吃和穿,你说要不要挣钱补贴家用吗?”老赵既严肃又无奈地说。

此后,老徐还是天天午睡后来喝茶,虽然老赵服务和泡茶水平都不怎么样,但老徐还是指定老赵为他服务,两位相差十来岁的老人每天有说不完的话,并成了老朋友。

“爸,最近我都没有听到您对我的批评了,茶室里的茶友们没有议论市委工作上的问题吧?”市委徐书记在吃饭时问老父亲。

“最近在茶室里倒是没有听到对市委工作的议论,但我发现了一名好干部,HL区CZ局一位姓赵的副局长,是部队转业干部,他工作勤奋、清正廉洁、忠诚孝顺,你可以安排人了解了解,对有发展潜力的干部,无论是部队转业的还是土生土长的,都要一视同仁。”老徐边吃饭边对儿子说。

不久,赵副局长在副局长位置上直接升任CZ局当局长,这在全市干部提拔任用中从来没有过,所以很多人都说赵副局长背后一定有一位实力强大的人做靠山,或者部队老首长打招呼。

又过了几天,老徐还是同以往一样到茶楼喝茶听书,老赵继续为老徐服务,两人还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次,老徐对老赵说,你儿子升任局长了,一定要让他努力工作、清正廉洁,我要离开这里跟儿子到省城养老了。老赵是提着茶壶同徐大哥握手告别的,还让徐大哥有机会再到这里喝茶听书,费用由他请客!

事后,老赵感到奇怪,儿子当局长老徐是怎么知道的?当晚吃饭时,儿子说起徐书记升任副省长的事,还打开电视看干部们欢送徐书记的新闻。

老赵感到这位徐书记同在茶楼里喝茶的徐大哥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