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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早上好啊!"邻居家的小杰跑过来打招呼，嘴角还挂着刚吃过早饭的酱汁。
"哎呀小杰，吃完了就赶紧去上学吧,别又迟到了。"我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心里暗暗庆幸,家里的孩子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不用操这些心了。
我径自转身继续手里的活计,打扫卫生、做早饭、遛狗,日复一日的生活作息就这样重复着。有时也会觉得无聊,但一想到晚辈们的生活已经自顾自足,我就释然了。
"阿珍,你公公最近怎么样啦?"邻居大妈探头探脑地问我,我只好掩饰般地笑了笑。
"还行吧,就是老毛病又犯了,吃饭的时候老打嗝、拉肚子,有时候半夜还会突然叫疼。"我的语气带着一丝疲惫,看着大妈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开始回想起往事。
28年前,我嫁入了这个家。刚开始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和公公相处融洽,日子也就勉强过得去。可是没过几年,公公的身体就开始每况愈下,上了年纪的他动不动就犯老毛病。
起初我还觉得这都是正常的,可没过多久,公公的病就愈发严重了。有时半夜里,他突然剧烈咳嗽、哭叫连连,把我吓得不轻。有好几次,我都以为他就要撒手人寰了,可最终都是熬了过去。
我开始日日夜夜伺候着公公,照顾他的起居、给他灌药、擦拭他的排泄物,日子变得无比艰辛。有时实在太累了,我会忍不住暗暗发泄:公公就不能早点去见上帝吗?这样我也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一转念又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毕竟公公是无辜的。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熬下去,生怕公公有个三长两短。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砰砰"直跳,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我颤抖着双手捂住了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这28年来的所有委屈和痛苦都吐露出来。
挂了电话,我立刻通知了家人,大家都匆匆忙忙赶到了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公公,我的内心五味杂陈,曾经的不满和怨恨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公公,您就放心地走吧,我们会好好的。"我轻轻拍着公公的手背,语气里透着哽咽。
看着公公痛苦而费力的神情,我的眼泪在打转。可就在这时,医生护士却突然涌了进来,把我们全部赶了出去。
就这样,在家人的陪伴下,公公最终离世了。我虽然伤心,却也暗暗庆幸公公终于解脱了。办理完丧事后,我们开始整理公公的遗物。
这时,家里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我接起来说:"喂,您好?"
"您好,我是银行的工作人员,很抱歉打扰您,我们是想通知一下,您家的存款账户已经出现超过一年的无进账记录,如果再有半年无进账,根据条例,这笔存款就会被视为遗留款,划入国库。"
"什么?存款账户?"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我们家哪来的存款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账户所有人是您的公公,存款数额为万元。如果您不相信,可以亲自到我们银行来查询。"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无比镇定和理直气壮,让我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心中的怒火渐渐涌上心头。
"什么?!我公公哪来的存款?你们银行怎么什么都不通知我们,现在说有存款了?"我的音量高了几分,"难道你们一直在骗我们吗?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那是刚嫁入这个家的时候,我还是个年轻力壮的姑娘。公公身体硬朗,每天都会去菜园浇浇水,晚上喝点小酒,生活过得无比逍遥自在。
可没过几年,公公就开始身体每况愈下。有一次,他在家中突然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面色惨白,痛苦万分。我急忙将他送进了医院,经检查是肠胃出了毛病。从那以后,公公的身体就像被拉开了病魔的闸门,接连不断地遭受打击。
有一段时间,公公的大小便都无法自理,我不得不日日夜夜伺候在他身边。他的排泄物散发出刺鼻的味道,我却只能强忍着干呕,帮他擦拭清洁。有时我会暗自祈祷,希望公公能够痊愾,可没过多久,他的病情又会加重,我只能重新开始这份"工作"。
我记得每到半夜,公公总是会突然惊叫着醒来,口中喊着"救命啊""好痛"等痛苦的话语。我会连忙跑到他的身边,给他喂药、拍打他的背部,尽我所能去安抚他。可公公的叫喊声常常会惊动邻居,我便不得不硬生生忍着,生怕惹人非议。
就这样,我的生活几乎全部被公公的病占据了。我再也无法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连出门散散心的机会都很少。有时我会暗自后悔,为什么当初就没有好好考虑清楚?可转念一想,公公毕竟是无辜的,我又只能强作熬耐,咬牙坚持下去。
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湿漉漉的,原来是不知不觉中流下了眼泪。我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律师朋友的电话。
"是啊,我们真的一直没发现。公公生前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难道是被人骗了吗?"我的语气里透着无助。
"你们先别操这个心,有可能只是银行的工作疏漏,也有可能是你公公自己的原因。"小李安慰着我,"不如这样,我们先查查公公的遗物,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如果真的发现了存款的痕迹,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对策,起诉银行也好,追讨遗产也罢。"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我擦了擦眼泪,开始翻找公公的遗物。
在公公的书桌里,我发现了一个牛皮纸袋,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重要文件"几个字。我小心翼翼地拆开袋子,里面是一叠叠的存折和银行卡,每一个上面都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不少数额的存款。
我连忙把这些文件拍了照片,发给了小李。小李看后也是一脸诧异的样子:"看来你公公的确是藏了私房钱,而且金额还不小。你们要不要报警?"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公公毕竟是我们的家人,我不想给他抹黑。不过这笔钱的去向,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我开始仔细查阅每一份文件,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几天后,我终于勉强查清了公公存款的来龙去脉。而小李在了解了情况后,也为我想出了一个对策。
"核实个屁啊!你们是不是在糊弄我?"我的火气陡然又涨了上来,"我公公那么多年的辛苦存款,你们就这么敢糊里糊涂地弄丢了?你们还有没有职业操守?"
"什么全力处理啊?你们到底有没有诚意?"我打断了他的话,掏出了手机,"你们要是再不给个满意的解释,我可就报警了!"
工作人员见状赶紧把经理喊了过来,希望能够圆满解决这次纠纷。
"阿姨,这真是我行的疏忽,我们给您造成了很大的困扰。"经理一脸歉意地说道,"不过事情已经了解清楚了,其实您公公的存款并没有丢失,只是被临时冻结了而已。"
"什么?被冻结了?"我皱起眉头,"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这样的,因为您公公长期没有对存款有任何进账和支取的行为,所以我们按照规定,暂时冻结了这些账户,以防止出现资金被盗用的情况。"经理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什么?就因为这个就把账户冻结了?"我勃然大怒,"我公公是老年人,行动不便,哪有那么多精力去银行办理存取款手续?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武断了?"
"阿姨,我们也是出于安全考虑。"经理见我愈发激动,赶紧继续解释,"不过您放心,现在我们已经确认了这些账户的归属权,马上就会解冻,存款一分钱也不会少。"
"可是你们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们?非得让我们自己操这份心?"我指着经理的鼻子质问。
"就这点诚意?"我冷笑一声,"你们银行做事太不专业了!我公公那么多年的辛苦钱,就这么被你们糟践,我们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阿姨,我真的向您诚恳道歉。"经理连连鞠躬,"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绝不会亏待了您们的权益。"
"哼,你们就等着瞧吧!"我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转身就走。
出了银行大门,我觉得浑身上下无比燥热,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翻腾一般。我掏出手机,给小李打去电话。
"阿姍,你先别冲动。"小李在电话那头说,"银行的做法固然有问题,但事情的确像他们说的那样,可能只是一时疏忽。不过,我觉得他们这样敷衍了事的态度才更令人不能接受。"
"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我焦虑地挠了挠头。
"我建议你先回去冷静冷静,等银行真正解冻了你公公的存款,我们再继续下一步的行动。"小李说,"不过无论如何,他们这种敷衍的态度,我们都必须予以有力的反击,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好!那就这么办!"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回到家中,我发现家人正在翻找公公的遗物。看到我满脸怒容地回来,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怎么了阿姍?银行那边怎么说?"大家都围了过来。
"太可恶了!就这样糟践我们公公的辛苦钱,我们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就是,我们一定要跟他们理论到底!"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发泄着心中的愤怒,我也被这股正能量感染,暗下决心一定要为公公讨回公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家人都在密切关注银行的动向。可是除了最开始的那番敷衍的解释,银行那边就再也没有任何新的进展了。
"唉,看来银行那边是不打算主动解决这件事了。"大家无奈地摇摇头。
"那我们也不能就这样被动等待下去!"我挥了挥拳头,"既然银行无动于衷,那就让我们先动手,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阿姍,你是不是想做什么举动?"大家都紧紧盯着我。
"我们就拆了这座老房子吧!"我毫不犹豫地说,"就当是向银行开个玩笑,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决心!"
"没错,就是因为这房子凝聚了公公的太多心血,所以我们才更要为他讨回公道!"我用力拍了拍桌子,"谁赞同就举手!"
大家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一一举起了手,决定和我一起行动。
"来吧,开始吧!"我挥了挥手,挖掘机便开始运作了起来。
"哗啦"一声,围墙便被铲子生生刨出了一个大洞。砖石和水泥块纷纷砸落在地,溅起一阵阵尘土。
看到这一幕,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可我还是用力咬着牙,示意工人继续作业。
"砰!砰!"随着挖掘机的动作,整堵围墙很快便被拆除了大半。
"阿姍,你真的决定这么做吗?"家人们看着这一幕,还是有些犹豫。
"当然!"我理直气壮地说,"公公的心血就葬送在这里,如果连这点决心都没有,我们怎么为他讨回公道?"
家人们被我的话说服了,也纷纷拿起工具,加入到拆房的行列中来。
"哐啷!"房顶的瓦片被生生掀落。
"轰隆!"房梁也开始摇摇欲坠。
就这样,在我们的拆除下,这栋老房子很快就所剩无几了。看着眼前这片狼藉,我的心中五味杂陈,却也下定了决心,要为公公讨回最后的公道。
可是当公公的病情加重后,这所房子也就变成了我们的牢笼。我被公公的病困住在这里,再也无法自由自在地生活。有太多的委屈和痛苦,都封存在这座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里。
正因如此,我才会下定决心,要为公公讨回最后的公道。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哪怕要拆毁这所让我们刻骨铭心的房子,我也在所不惜。
可是另一方面,我又隐隐觉得内疚。公公毕竟是我们的家人,他那笔存款也确实是出于好意,是想为家人留一笔养老钱。如果不是银行的疏忽,我们也不会遭此横祸。
正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家人们都三三两两地来到了客厅,看到我若有所思的样子,都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阿姍,你没事吧?在想什么呢?"
我看着大家关切的眼神,终于还是没有把心里的疑虑说出口,只是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在想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那你可得抓紧时间想啊!"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要是银行那边还是无动于衷,我们就得采取行动了!"
"嗯,我会的。"我点点头,心里却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先摸清楚这件事的始末,不能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忽视了亲情的可贵。
我开始仔细查看起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公公存款的线索。很快,我在书架的暗格里就发现了一个牛皮纸袋,上面用公公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重要文件,切勿打开"。
我小心翼翼地把袋子捧了出来,发现里面装着的正是我之前在银行拍下的那些存折和银行卡。看来公公是很重视这些存款的。
我继续翻看袋子里的其他文件,发现了一本泛黄的旧日记本。我翻开日记本,惊讶地发现上面记录了公公这几十年来的点点滴滴,从年轻时的艰苦奋斗,到后来的家庭生活,都有着详细的记录。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了,开始一页一页地翻阅起来。看着公公歪歪扭扭的笔迹,我的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原来这些年,公公一直在暗自努力攒钱,就是希望能为家人留一笔养老钱,从而减轻我们的负担。
看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原来公公是出于好意,我们却因为一时的冲动和误会,做出了那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我觉得内疚无比,只想狠狠地扇自己两耳光。
捧着公公的日记本,我久久地坐在地上沉思。公公这么多年的良苦用心,我们竟然全然不知,反而怀疑他们别有用心。我们真是太自私和短视了!
就在这时,家人们都三三两两地来到了书房,看到我满眶热泪的样子,都很是诧异。
"阿姍,你这是怎么了?"
"你没事吧?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关切着我的情况。我只是擦了擦眼泪,把公公的日记本递给大家。
"你们先看看这个。"
大家面面相觑,还是接过了日记本,开始一页一页地翻阅起来。很快,大家的眼睛就和我一样,渐渐湿润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发泄着内疚。看着大家痛心疾首的样子,我的心像被无形的力量紧紧攥住了一般,痛苦万分。
"大家都别太自责了。"我终于开口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如何弥补这个过错,不能让公公的一番苦心白费了。"
"不,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先向银行诚恳道歉,请求他们原谅。"我打断了家人的话,"只要我们真心诚意,相信银行一定会理解我们的。"
说完,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银行的客服电话。这一次,我们一定要以最诚恳的态度,重新跟银行协商,为公公讨回最后的公道!
"阿姍,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家人们还是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