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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里米·克拉克森是英国媒体人、作家,为《星期日泰晤士报》、《太阳报》等媒体撰写专栏,也是BBC电视节目Top Gear的主持人。2008年,他买下一个占地1000英亩的农场,并在2018年后亲自去经营农场。

最有趣的是,作为农业门外汉的杰里米·克拉克森,亲力亲为经营农场的头一年,只赚到了144英镑。虽然如此,他将自己经营农场做成了类似于真人秀的节目,交由亚马逊拍摄播出,第一季、第二季、第三季分别在2021、2023、2024年播出,这显然有助于增加他的营收。

我们看到的这本《克拉克森的农场,2.我的牛又不见了》,延续了本系列图书第一册以及书作者媒体专栏的毒舌风格,生动、诙谐,妙语连珠。杰里米·克拉克森在书中嬉笑怒骂,各种洗涮英国政府在实际操作中显得机械死板、给农民以及农场主制造麻烦而不是创造便利的农业政策,而且,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还以难以抑制的嫌弃和嘲弄态度,抨击了走到死胡同的各种“政治正确”。

比如动物保护主义、素食主义,就被他认为在英国以及欧洲很多国家已经发展到“走火入魔”的地步。杰里米·克拉克森不仅直称经营农场就不可避免要防范各种动物入侵者,要保障农场果实不被全吃光,他不能不端起自己的猎枪。在他看来,素食主义者的执拗,其实也不纯粹,比如遇到黄蜂围着他们的脑袋嗡嗡叫的话,恐怕也得举起手里所有的物件拍死它;“度假住酒店的时候,他们出去用餐前也会用灭害灵喷一喷房间”;“倘若他们快被鳄鱼吃掉的时候你开枪打死了鳄鱼,那他们也必定会对你千恩万谢的”。

杰里米·克拉克森甚至在书里辛辣讽刺地谈到,自己播种时,发现有老鼠钻进了播种机的机架,他作为一个被素食主义长期“洗脑”的人,一想到老鼠可能因此没命,就心里难安,耽误了好一阵播种的时间。没想到播种机一开动,老鼠自己就跑掉了,根本没有出现作为素食主义“洗脑”对象的他的担忧。所以,后来,他就开始毫不犹豫地驱逐那些糟蹋农场种植油菜的鸽子。

毫无疑问,杰里米·克拉克森很看不惯英国农业部的农业政策,这从开篇他的一番叙述就可以看出来,“(英国)农业部那帮黄口小儿号召农民要学会自力更生,不要再依赖政府的财政资助。还说农民要想生存下去,得走多样化经营之路”。他本人经营农场,完完整整地依照英国农业部官僚的政策号召这样做了,结果发现多样化经营项目几乎全部沦为“代价高昂的烂尾项目”。

英国农业政策以及基层治理政策存在很多方面的衔接不畅。比如号召农民、农场增加种植土豆等农作物,但分散的农民、农场的产量,根本没法进入大型超市的采购清单(在贸易全球化背景下,本地种植的很多农作物,无论从品质还是价格上没法跟进口产品竞争);而且他种植的山葵等作物,就因为农场周边的生态环境水平较好,所以惨遭野鸡等动物捕食。当然,他也实话实说,即便野鸡“下口”客气点,给他留下了一点山葵产品,也很难卖出去。

英国政府一方面鼓励本国农牧民、农场主、牧场主饲养牛羊,但又积极同澳大利亚等国达成贸易协定。在英国,动物保护主义已经深深渗入农业政策,并严格限制农牧业中的农药、化肥、化学药品使用,但美国、澳大利亚、菲律宾等向英国出口农产品的国家却没有这样的束缚。所以,英国的农民、农牧场主就不得不用品质相对更高,但价格高得过于离谱的肉制品,去跟进口的廉价肉制品竞争。“英国的农民太难了,这毫不意外。他们既要遵守本国的《动物保护法》,又要和无须例会《动物福利法》的外国农民打价格战”。

而且,在地球气候变暖的整体态势下,农地里的杂草越来越多,但英国政府限制农民和农场主不能烧、不能深犁也不能用农药去杀死杂草,以及藏在杂草中的害虫,杰里米·克拉克森吐槽说,“怎么个意思?就是你们(英国政府官员)只管高尚,不管我的死活呗”。

杂草越来越多,突然,杰里米·克拉克森想到一个“以毒攻毒”的办法,那就是把杂草作为成果卖给城市里的保健食品商店,反正“有一大帮骨瘦如柴的城里女人却对此类饮料趋之如骛,因为她们就是喜欢用一杯鼻涕状的绿色黏液开启她们的一天”。

英国的粮食自给率已经下降到了60%。但即便如此,英国政府仍然坚信农业、牧业生产经营会加剧全球变暖,所以对于农业生产给出的政策支持非常有限,反而不断增设相关的限制。杰里米·克拉克森说,英国政府显然没有从新冠疫情暴发后的一段时期内全球供应链危机中汲取教训,其实,历史上教训也很明显,20世纪30年代,英国决策者也相信充分发挥比较优势,发展重工业比发展农业更划算,结果二战爆发后,德国潜艇围堵下,英国进口粮食的供应链马上就岌岌可危,“全国人民差点饿死在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