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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似乎预感到今年的年夜饭不会如往常那样太平。婆婆一向喜欢指手画脚,自作主张,而我往往都得迁就她的想法。看着窗外的雪花飘飘洒洒,我不禁陷入沉思。
"小时候,婆婆就对我说:'晓明啊,做人要有主见,不能总是听别人的。'这话我记忆犹新,不过她自己却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婆婆是个固执的人,她总是认为自己的想法最正确。不管是做菜的方法,还是孩子的教育理念,她都要横加干涉,并坚持己见。有一次,我们在准备年夜饭,婆婆非要加很多盐,我试图劝阻她,她却理直气壮地说:"我做饭这么多年了,还用你来教我吗?"
就在除夕前一周,婆婆打来电话,语气里满是兴高采烈:"晓明啊,今年的年夜饭就定在你家吧,正好你妈妈也在,一家人团圆。"
我一下子被婆婆爽快的决定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内心深处,我其实是希望今年能独自和妻儿过个安静的年夜饭的。可是婆婆已经这么说了,我若是反对,只怕她又要唠叨个没完。
我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这顿年夜饭恐怕难以太平:"好吧,婆婆,那就听您的安排了。"
除夕的上午,婆婆便来到了我家。她一进门,就像踩着芭蕾舞步般矫健地走了进来,嘴里还不忘絮叨:"哎哟,这雪太大了,差点滑了一跤。晓明啊,你得帮我把鞋底刷干净,别把地砖都弄脏了。"
我连忙上前搀扶婆婆,帮她脱下大衣和雪靴。婆婆转了转有些酸痛的脖子,语重心长地说:"过年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可得注意身体,别总是熬夜到很晚。"
我暗自腹诽,你现在已经退休多年了,还操这份心干什么?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只是敷衍地答应了一声。
婆婆在客厅里东张西望,唠叨个不停:"哎,你们家里这么乱,都过年了还不打扫一下啊?窗台上也没擦干净,到处都是灰尘……"
我的妻子小李连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连声打圆场:"妈,别说了,我们这就来收拾……"
年夜饭该准备些什么菜?我和小李商量了一阵,决定做几个家常小菜就行。可是婆婆看起来却不太满意,她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们,嘟哝道:"就这么一点菜啊?过年了,总得好好准备一番嘛。"
我试图解释道:"婆婆,我们就三个人,做太多也吃不了啊。"
"三个人?你们就这么想?"婆婆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你妈妈也要来,还有你姨夫一家,我儿子一家也会来。你们可得多准备一些啊!"
我愣住了,心里叫苦不迭。原来婆婆已经暗地里把所有亲戚都叫来了?我们根本没有考虑这么多人!想到即将到来的年夜饭场面,我就头疼不已。
婆婆开始滔滔不绝地列举该做哪些菜:"一定要有鱼,这可是每年的传统;再来几个荤菜,炖肉、红烧肉之类的;还要有素菜,最好两三个……"
我看着菜单越来越长,心里的烦躁也在与日俱增。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只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不快,开始准备食材和厨房。
小李看出了我的窘迫,体贴地在一旁安慰我:"没事的,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准备好所有的菜肴。"我努力勾起嘴角,对妻子报以一个感激的眼神。
"晓明啊,这个鱼得涮个十几分钟才行,你别着急。"婆婆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锅铲,亲自动手示范。
"妈,您就别操心了,我们都会做。"小李连连制止,可是婆婆充耳不闻。
"你们年轻人就是做事太马虎了,要我亲自把关才行。"婆婆理所当然地说。
我只能暗自叹气,任由婆婆在厨房里东挪西挪。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开始数落我们了:"你们怎么把土豆切成这个样子?都不规则!得再切一遍才行。"
我实在忍无可忍,终于开口反驳:"婆婆,这已经够均匀了,再切就太麻烦了。"
"麻烦?过年了还在计较这些!"婆婆斥责道,"你看看你,做事就是这么马马虎虎,将就了事!"
我气恼至极,正想反击,却被小李眼疾手快地拉到了一边:"算了算了,婆婆您说的都对。我们重新切就是了。"
我只好作罢,继续在厨房里忙活。可是没过一会儿,婆婆又开始唠叨起我的做菜方式来:"晓明啊,你这么炒肉可不行啊,得先放油,把肉先炒熟了再放其他配料……"
"妈,这是晓明的一贯做法,您就别再说了。"小李连连为我解围。
"怎么能这么做呢?你们年轻人就是太随便了……"婆婆并没有领会小李的好意,依旧我行我素。
我终于实在忍无可忍,放下锅铲就要发火。小李连忙将我拉到了一边,低声劝解:"算了算了,婆婆就是这个性子,你别太放在心上。"
我沉默以对,心里却是百转千回。婆婆的做法实在太过分了,我们已经尽力去迁就她,可她却总是不知足,还要指手画脚。这样下去,今年的年夜饭恐怕就要糟糕透顶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厨房里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婆婆总是不时冒出一些刺耳的声音,评头论足我们的做菜方式。而我和小李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终于,在婆婆再次对我们的做法指手画脚时,我忍无可忍地回击道:"婆婆,我们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做饭的方法也有自己的一套,您就不要再干涉了好吗?"
"什么?你这是什么态度?"婆婆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我会反击,脸上露出了愠色,"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啊!你们年轻人就是太随便,做事总是马虎大意的……"
"可是婆婆,我们也有自己的做事方式。"我努力压抑内心的火气,"您总是这样指指点点,我们很难做到尽如人意啊。"
"为我们着想?您是真的为我们着想,还是单纯想让我们按照您的想法去做?"我的火气也渐渐上来了,"婆婆,做菜归根结底是我们的事,您就不能信任我们一次吗?"
"怎么能信任你们?你们年轻人做事就是这么马虎!要是不盯着点,只怕连个像样的年夜饭都做不出来!"婆婆斥责道,语气中满是不屑。
"妈,您就别说了。"小李连忙劝解,"我们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让我们自己来吧。"
"你们尽力?我看你们就是将就了事!"婆婆根本不买小李的账,"要是让我来,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停当了!"
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声呵斥道:"那您就自己来做吧!我们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做事的方式也有自己的一套,用不着您老人家再操这份心!"
"你敢顶撞我?"婆婆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这样反击,脸都气红了,"晓明,你给我记住,我可是为了你们好……"
"哦,是啊,您当然是为了我们好了。"我根本不想再听婆婆的借口,干脆直接打断她,"可是您从来就没有尊重过我们,总是一味指手画脚,这样的'好'我们可受不了!"
"你、你……"婆婆被我的话噎住了,脸上的神情扭曲万分。我知道我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可是内心的愤怒却让我无法自制。就在此时,小李再次上前调解局面。
"妈,晓明他只是一时气话而已,您就别往心里去啊。"小李满脸歉意地说,"我们还是继续准备年夜饭吧,大家都冷静一下……"
可是婆婆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小李的话,她转过身,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厉:"晓明,你给我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别再来我家了!我们母子两个也绝交了!"
说完,婆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厨房,甚至连外套都没有穿就冲出了家门。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说不出一句话来。
婆婆气呼呼地离开后,厨房里一片肃杀。我低着头,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无法思考。小李则在一旁焦急地来回踱步,显然也被婆婆的做法惊到了。
"晓明,你说,妈她这是怎么了?"小李终于开口,语气中满是困惑,"她怎么就那么生气呢?"
我无言以对,只是耸了耸肩。说实话,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本来只是一些小小的分歧,可是却被婆婆无端放大,甚至导致了如此剧烈的冲突。
"唉,要是我们早点让步就好了。"小李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自责,"妈她就是这个脾气,我们也知道,可是我们还是……"
"那也怪不了我们啊。"我打断了小李的话,语气里满是愤慨,"我们已经尽量去迁就她了,可是她却总是不知足,非要百分之百按照她的想法来。这样下去,我们也确实受不了啊!"
"可是,她终归是我们的长辈……"小李的声音小了下去,"我们应该多体谅她一些的。"
我没有接话,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小李说的没错,不管怎么说,婆婆终究是我们的长辈。可是,她的做法也的确有失偏颇了啊!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小李突然开口说道:"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得把年夜饭准备好。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满是落寞。本来这顿年夜饭应该是家人团聚的时刻,可是现在看来,它注定要在一片冷场中度过了。
就这样,我和小李继续在厨房里忙活起来。可是,婆婆的身影却挥之不去地出现在我们的脑海里,让我们无法全然专注。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郁,仿佛这顿年夜饭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厨房里却渐渐恢复了平静。我和小李都默默地忙着自己的工作,谁也没有提及婆婆的事情。
菜香渐渐在厨房里弥漫开来,可是我却根本品尝不出任何味道。我的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婆婆愤怒的话语,那种被人狠狠责骂的屈辱感久久无法散去。
"晓明,你还好吗?"小李忽然开口问道,语气里满是关切。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没事,只是有点心神不宁而已。"
小李上前,轻轻拥抱了我一下,语重心长地说:"别太放在心上了,婆婆她就是这个脾气。等过了年,她定会改过自新的。"
"可是,她说要和我们绝交啊。"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说,她是真心这么想的吗?"
"那就算了吧。"小李安慰道,"就当她是一时气话而已。等过了年,我们再好好跟她解释解释,她就会原谅我们的。"
我点了点头,努力露出一丝笑容。可是,内心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注定是一个不完美的年夜饭了。
就这样,我们继续忙碌着,直到天色渐暗,一切都准备就绪。可是,婆婆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在我们的家中。
"妈妈她,还没有回来啊。"小李看了看时间,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