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作者:船长与船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当年,我听了儿子的话,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又搬到他家里养老。原以为是幸福生活的开始,谁知往后的日子,过得连保姆都不如。在儿子家里,我得洗衣做饭,扫地拖地,还要帮着带孙,这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憋屈了。

时间长了,我真受不了,也想要回自己家去,可是房子已经租给了别人,租金却在儿子手里,就是临时反悔,我也没法给租客一个交代。更重要的是,儿子不许我回去住,他就想把我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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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见不得满地的脏乱,但凡有一点不干净的地方都要收拾好,这也使得我根本就没有偷懒的可能。儿子知道这一点,他就是故意把我拉到家里来的,这样好让他们全家都轻松些。

刚开始的时候,我虽然很不开心,但还是耐着性子做了很多家务,儿子儿媳对我的态度还算好,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大概是习惯了我的劳动,认为我的付出都是理所应当的,对我的态度也差了起来。

我跟他们说话,他们都是爱答不理的,有一次我在手机上看到一个很好笑的事情,跟儿子多说了两句,他便咆哮着喊:“知道了妈,你太烦了。”他说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又跟我道歉,我真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还有儿媳,每天胭脂水粉的涂着,绫罗绸缎的包着,还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的。就因为我给孙子吃了一点鸡蛋,她就训斥我说;“孩子现在太小,不能直接喂鸡蛋吃,要打碎了。”我真觉得很困扰,我是把儿子养大的人,难道怎么养孙子我还不知道吗?

忍了一段时间,我决定不再忍了,当即找到儿媳,让她把话说明白,总是跟我发脾气到底是什么意思。儿媳伸出手,晃着亮晶晶的美甲,毫不在意地说;“妈,我感谢您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训您呢,是您自己多心了。”

真的是我多心了吗?当然不是,因为就连孙子也有样学样,整天跟我找事情。孙子年纪小,正是淘气的时候,他从来不敢跟儿子儿媳疯闹,却偏偏跟我闹。我在沙发上坐着,孙子要拿靠枕砸我,我去厨房做饭,他要故意把垃圾桶给踢翻。

我彻底地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听儿子的话,把房子出租出去,现在好了,自己没地方去,只能在儿子家里当牛作马的。我在这里生活得很不开心,其实这怨不得别人,我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小时候听爸妈的话,成年了听老伴的话,老伴走了以后,听儿子的话,我的命运,似乎从来都不由着我自己。

同样的情况,可姐姐的生活不知比我好了多少。她在老伴离开后,没有选择跟儿子住在一起,而是直接回到了农村老家。她把老家的房子重新装修了一下,房子内部的装修清新典雅,外面的院子里也种上花草,那日子过得别提有多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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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这心里难受,也给姐姐打电话倾诉,说到动情的地方,还要掉下几滴眼泪,姐姐当即训斥我:“妹妹,不是我说你,那房子是你的,租金也该是你的,怎么就给你儿子了?这个你不能不争呀。”

我无奈地说:“反正我就这一个儿子,等我走了以后钱也是他的,早给晚给不都一样。”姐姐笑着说;“话是那么说,但你不还好好地活着吗?万一你活到九十岁,要再这么憋屈几十年?人总得为自己想。”

我很佩服姐姐,她的想法一直都很超前。那天,我们聊了两个多小时,聊到后面,她干脆劝我回农村跟她一起住。姐姐说:“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太孤独了,你来了咱俩还能做个伴,多好。”

说实在的,我真有些心动,且不说我跟姐姐知根知底,只要能远离儿子儿媳的方法,我都想试一试。但不管怎么说,我在儿子家生活挺长时间了,真要让我离开,还是有些忐忑,倒不是舍不得,而是我的适应能力不太强。

直到有一天,因为一件小事,儿媳又训斥了我一顿,儿子就站在一边,好像跟他毫无关系似的,一句话都不说。那一刻,我彻底地心寒了,想到自己在儿子家付出了那么多,现在落得这么个下场,真觉得自己悲哀。

当天晚上,我就给姐姐打了电话,她非常欢迎我去她家里,于是我直接收拾东西,准备深夜离开。我拖着行李往外走的时候,儿子终于面露难色地问;“妈,您这是干吗?”我气呼呼地回答;“这家里容不下我,我要去别的地方。”儿子赶紧把我拦住,又说了些劝慰的话,但我不为所动。

最后,我还是离开了,那晚我在车站旁边的旅馆凑合了一宿。离开儿子家让我感到浑身轻松,但对于未来的生活,还是有很多担忧,我担心跟姐姐相处不来,担心儿子因此记恨上我,担心自己生病了没人管。

一夜无眠,第二天我坐上了去姐姐那里的班车,大概下午一点半到了地方。姐姐就在村口,热情地迎接我。见到她之前,我还有些忐忑,但见到她的一瞬间,我什么担忧的情绪都没有了。

随后,姐姐把我带到了家里,看着她美轮美奂的农村小院,我感动得都要哭出来了。姐姐为了给我接风洗尘,特意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往后那几天,我还沉浸在和姐姐生活的快乐中,我们一起做饭,一起散步,晚上还会一起看看电视。在这里,真的十分自由,我不再看儿子儿媳的脸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后悔没有早点过来。

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那么美好,比如一起出去买菜,就让我很不开心。我们住的地方没有大型超市,买菜得去附近的镇子上,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每次都骑着电动车去。既然是姐姐的电动车,当然由她开车,我就在后面坐着,买了好多的菜,也得由我拎着。

坐车的时候我拎着菜没什么,可是在镇子上买菜时,居然也要我拎着菜。而且姐姐很强势,吃什么东西得她说了算。如果她肯付钱,那我肯定什么都不说,关键买菜的钱还要均摊,均摊了费用,却要我出力,还要买她喜欢吃的菜,我当然不愿意了。

虽然如此,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亲姐姐,总不至于为了这些小事跟她吵架。只是我住了没几天,姐姐居然找到我说;“我想把卫生间重新收拾一下,大概要花点钱,反正咱都一直住着,你找个装修师傅看看?”

当时我也没多想,觉得这房子既是姐姐的,我又要常住在这里,多花点钱也是应该的。后面去找了师傅,交了一万块钱,准备把卫生间重新翻修一下。交了钱,我突然觉得跟姐姐的关系拉近了很多,也没有那么谨慎了。毕竟我也为这个家付出了,所以,我觉得再向姐姐要求什么,也无所谓,更多地带着一种心安理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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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再出去买菜,姐姐再让拿着菜,我就撒娇似的分给她一部分,让她也拎着一些。姐姐倒没说什么,只是扭头笑了笑。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事实如此,我总觉得姐姐在跟我算计,喜欢占我的便宜。

少刷一个碗,出去吃饭少付一次钱,在家里少做一些家务,都让姐姐感到心满意足。她轻松了,我就得多干活。要是让我给儿子干活,我没话说,都是一家人,可要我给姐姐干活,这肯定不行,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凭什么让我这样?

虽然如此,我还是很感谢姐姐收留了我,所以也没过多地表示,后来,姐姐还管我借了五千块钱,我也没说啥,直接给她了。但姐姐并没有因为我借给她钱,而对我宽容半分,往后的生活依旧让人火大。

在姐姐家住了快二十多天,我花了快两万块钱,光是生活费都好几千。忍耐的情绪不会消散,只会积压,然后以另一种更极端的方式爆发出来。

那天,我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姐姐让我去给她倒杯水,就那一瞬间,我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当即跟她吵了起来,斥责她好吃懒做。吵完了架,我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来,亏了钱,姐妹情也没了。我拖着行李,推门离开,姐姐也没管我,我就这么一步步走到了镇子上。

又找了个旅馆,我感到筋疲力尽,给儿子打了电话倾诉,我以为儿子会生我的气,谁知他非但没有怪我,还热情地邀请我回去。我知道,回去了也是做免费保姆,但给儿子干活至少比给姐姐干活要强,我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