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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东升，今年42岁。从外表看，我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典型模样:微胖的身材、略显稀疏的头发、疲惫的眼神。但在内心深处,我仍然觉得自己是那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对未来充满憧憬和野心。
我的妻子王丽,40岁,是个传统的家庭主妇。她日日操劳在家务和育儿之中,为的就是让我能安心工作,全力以赴实现我们的理想生活。我们有个15岁的儿子陈小明,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家人的骄傲。
高中同学聚会一直是我每年最重要的社交活动。能与青春时代的好友重逢,回顾往昔美好时光,是我最大的乐趣。可是,今年的聚会费用高达4800元,对我们这个家庭来说,实在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老陈,你真的要去吗?"王丽一脸忧虑地问,"我们现在可是债台高筑,哪里还有闲钱去参加什么聚会?"
"妈,这次聚会太贵了,干脆别去了吧。"小明也附和道,"你去了也只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我一定要去!"我坚定地说,"这是我们每年唯一的重聚时光,我怎能错过?再说了,我可是组织者之一,如果我都不去,那还有什么面子?"
妻子和儿子面面相觑,显然无法理解我的执念。
尽管王丽和小明极力反对,我还是坚持要参加这次聚会。对我来说,这绝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社交活动,更是一次重温青春、重拾自信的机会。
"老陈,你真的一点都不考虑家里的实际情况吗?"王丽无奈地摇着头,"我们已经快入不敷出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妈说得对,爸。"小明也加入了劝阻,"我们现在过得这么拮据,你怎么就舍得花这么多钱去参加聚会呢?"
我看着妻儿焦虑的神情,心中五味陈杂。我当然也清楚我们目前的家境窘迫,但我就是狠不下心来放弃这次与老友重逢的机会。
"对不起,我真的很想去。"我低声说,"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你们能不能体谅一下?"
妻儿无奈地看着我,显然已经放弃了继续劝说。
聚会当晚,我精心打扮,希望能给老同学们一个良好的印象。可是,一走进宴会大厅,我就被眼前的场景彻底震惵住了。
就在我愈发自卑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东升啊,好久不见了!"那是我的老同学、现任上市公司高管的李强,他满脸阳光,身上散发着自信的气息。
"是啊,好久不见了。"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无法掩饰眼中的羞愧。
看着李强身边簇拥着的美女们,看着他那副成功人士的派头,我的内心五味陈杂。曾几何时,我们都是平凡的高中生,谁也想不到,日后的人生道路会走得如此不同。
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年的美好时光。那时候,我们都怀揣着理想和抱负,共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可是现在,我却陷入了家庭和事业的泥潭,而李强和其他一些同学,则已经攀登到了人生的高峰。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的我,负债累累,事业停滞不前,根本无力改变现状。我开始害怕未来的到来,生怕我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最终一无所有。
我的愤怒在与日俱增,我几乎想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与此同时,我又怀念起当年的纯真友谊,怀念起那些快乐的日子。
陈东升越来越常夜不归宿,让我这个操劳一天的家庭主妇愈发焦虑和担忧。我们这个家,已经步步维艰,可他却还是如此漫不经心。
我真是太累了,每天除了做家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省钱度日。可是,陈东升好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自觉,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是否还在乎我和小明。
说到小明,我又不禁担心起他的前途来。一个家庭的环境,对孩子的影响是如此之大。如果我们再这样下去,小明的前程恐怕也要尽废了。
我真希望陈东升能够改改他的老毛病,三思而后行,为家庭着想。可是,他越来越任性妄为,我真的很担心,他会把我们全家都拖垮。
就在此时,陈东升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家。我看着他那副落魄的样子,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无名的怒火。
"你这是从哪里回来?怎么一副这幅遭人白眼的模样?"我破口大骂,"你到底把我们这个家当回事吗?"
陈东升神情萎靡地站在那里,似乎完全被我的责骂击垮了。我知道我的语气太过尖锐,但我的确是怀着一腔怒火。
就在这时,小明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后,脸上写满了失望。
"爸,你又去参加那个聚会了吧?"他直接开口质问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们家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你却还在外面浪费钱财!"
陈东升被儿子的话彻底刺激到了,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神色。
"你们根本不了解我!那些人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怎么能这样说我?"他咆哮着,狠狠地踢翻了一旁的茶几。
我和小明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只能惊恐地看着他的狂躁。
"那又怎样?就算他们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也不该为了一次聚会,就不顾家里的实际情况啊!"小明依旧咄咄逼人。
"住口!我现在就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你们凭什么这样说我?"陈东升的声音越来越高,整个人就像一头暴走的野兽。
就在我愈发绝望的时候,小明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狠狠地给了陈东升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根本就不配当我们的父亲!"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亲手打自己的父亲。可是,就在刚才,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失望占据了我的内心。
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他的信任和尊重。在我的心目中,他已经一文不值,成了家中的一个可悲的累赘。
可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扭头就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令我作呕的家。我已经下定决心,要靠自己的力量改变现状,不再依赖这个已经彻底失格的父亲。
在那一刻,我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心。我要用我的双手,为自己和妈妈开创一个新的未来,决不能再像陈东升那样,把宝贵的生命就这样虚度了。
我狠狠地甩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曾经温馨的家。此刻,我的心中只剩下了对陈东升的失望和愤怒,以及对改变现状的坚定决心。
就在我迷茫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是我的同学小刚,他正在一家快餐店打工。
"小明?你怎么在这里?"小刚看到我后,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我没有回答,只是木然地走了过去。小刚见我这副模样,连忙把我拉到店里,让我坐下来喝杯热饮。
"怎么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关切地问。
"我就知道,你们家的情况迟早会爆发的。"他说,"你爸他啊,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主儿。"
我点点头,眼中不禁再次泛起泪花。小刚见状,连忙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难过啦,以后有我们陪着呢。"他说,"我觉得,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靠自己的力量改变现状,不要再依赖你爸了。"
"可是,我该怎么办?"我问,"我又没有什么本事,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谁说没有呢?"小刚突然来了精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在这里打工?虽然工资不高,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啊,我已经决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改变现状,那就从打工做起吧。
有了自己的收入,我终于可以真正独立,不再依赖那个让我失望透顶的父亲。妈妈见我这般拼搏,虽然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但很快就被我的决心所打动,也开始全力支持我。
时光飞逝,一晃几年过去。我已经从那个愤怒的少年蜕变成了一个阔别成熟的青年,而陈东升,也在这几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末,我刚从工作的单位下班,正打算回家的时候,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几年没见,陈东升现在怎么样了?我的内心不免有些忐忑。不过,我还是迅速赶了回去。
一推开家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陈东升那已经苍老的身影。他蓬头垢面地坐在沙发上,眼神涣散,面无表情。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陈东升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惊讶。
我没有回答,只是上前拥抱了他一下。就这一个拥抱,他的身体便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好像在经历某种内心的挣扎。
我安抚性地拍着他的背,任凭他把多年的痛苦宣泄出来。看着他这副痛彻心扉的模样,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同情和悲悯。
是啊,陈东升虽然曾经犯过无数的错误,但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一个被现实压垮的可怜虫而已。他追求成功的心太过炽热,却始终没能如愿以偿,于是才会变得如此暴躁和偏执。
而我们母子俩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也正是源于当年那次分崩离析后,我们彻底放弃了对他的期待,自力更生。
我看着陈东升,心中五味陈杂。如今的他,已经远离了当年的光环和虚荣,变成了一个可悲又可怜的老人。但不知为什么,我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他产生如此强烈的亲近感。
是啊,他终究是我的父亲。无论他曾经犯过什么样的错误,我都应该宽恕和包容他。就让我们从今天开始,重新开始这段亲情吧。
就这样,在我的主动以及妈妈的支持下,我们一家三口终于重新走到了一起。
陈东升哭了很久很久,似乎把多年来的所有愧疚和自责都宣泄出来了。而当他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中重新燃起的生机。
妈妈点点头,眼中噙满了眼泪。而我则上前,紧紧地拥抱了这个曾一度失去的父亲。
"没关系爸,让我们从头开始吧。"我由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