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来我家时迷了路,被邻村人看到后送到家里,却趁机提了个要求

93年的时候,我大姨家的孩子结婚,我们家和姥姥家都过去参加婚礼。因为大姨是远嫁,很多年都见不上一面,所以当她孩子结婚的时候,我们都很高兴,也想着过去多住几天,尤其是姥姥,在婚礼结束之后,我们都回了家,但姥姥还想在大姨家多住一段时间,我想,那个时候姥姥就是想多看看大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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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几个周,姥姥就回来了,在我们县城下了大巴车之后,又坐公交车想来我们这里。这个事情在大姨家的时候,姥姥就跟母亲说过这个事情,只是她什么时候来,怎么来,这一点没说,而且那个时候电话也不是那么普遍,我们也联系不上,直到晚上大姨打过来电话,我们才知道姥姥来了,可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到家了,然而当时已经是8点了,却不见人影。

吓得母亲赶紧出去找,不料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人带着姥姥过来了。母亲高兴地不行,正要谢谢的时候,那人却提了一个要求,母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1.

参加完婚礼之后,我就跟着父母从大姨家回来,姥姥她一个人住在大姨家,她想多住一段时间。

在此之前,姥姥就说心情很好,等住完大姨家之后,再来我们家。

那个时候电话还不是很多,一个村谁家能够安装一个座机就算是了不得的事情。我们家对面就有一个,所以一直以来,我们留的都是他们家的电话。

到了下午的时候,邻居过来说刚刚有个人打电话,说我姥姥已经出发了,大概下午就能够到我们集镇上,让我们过去接一下。

这个时候,母亲才想起来,那大概是姥姥从大姨家出发往我们家里来了。

不过姥姥也没有手机,我们就只能凭着感觉,觉得姥姥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就应该到我们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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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镇,离村里大概是十公里左右,不算远,但也不算近,之前我母亲就说要去集镇上接姥姥,不过姥姥拒绝了,她说自己认识路,走几步就到了,不让我们接。

然而,在下午的时候,我和母亲还是去了集镇上,就在路口等着,到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看到一个公交车就上去问问,看到一个司机就问他们有没有见到一个老人坐车什么的。

但从五点多,一直问到六点多,愣是没有问到,也没有见到姥姥的身影。

一般情况下,往乡下跑的公交车,在六点多的时候就是最后一班车,后面就没有了。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就犯了嘀咕,是不是说错了时间,还是说姥姥坐错了车?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这样。

可终究是没有等到人。

于是我和母亲又回了家,回到家大概是接近七点,那个时候村里已经暗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母亲又去了一趟邻居家,给大姨打电话,问姥姥是不是真的坐车回来了,是不是下午五点多就应该下车。

大姨说按照时间来说的话,应该就是下午五点到我们镇上。

可是,现在已经是七点了,人却始终是没有看到。

这一下,可算是把母亲给吓到了。

不会是走迷路了吧,不会是被人带到别的地方了吧。

总之,在那一瞬间很多个不好的想法,瞬间跑到脑海里。

母亲吃不下饭,于是喊上我,又喊上家里的大伯二伯,我们一起出去找。

来我们村的路,其实大路就分2条,小路那可就多了,但现在能用到的人就那么多。

我们兵分三路,开始再次去外面找姥姥,准备在镇上那个十字路口汇合,不管找到找不到,都要在那里汇合。

然而,终究是没有找到。

在那一刻,母亲瞬间就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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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人到底去哪了,这可是晚上,黑灯瞎火的,这万一掉进沟里,万一遇到坏人,这可咋办!

母亲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

大伯也是没有办法,他就说回村里,让村长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发动一下在村里的老少爷们,出来帮忙找一下。

2.

二伯留在集镇上,挨个商户去打听,问问有没有见到一个老人,大伯回村里去找村长,我和母亲,沿着小路去找姥姥。

我前面说过,去我们村的大路是2条,小路的话就有很多条,虽然路程近了不少,但很多地方都是桥啊或是小沟什么的,关键那个时候已经是八点多,而且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一个老年人在夜里行走,这想想都挺害怕的!

母亲一边走一边喊着“娘”,我能够听得出来,母亲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是那种满满的哭腔,她好像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

走到小桥的时候,母亲会大喊几声,一直喊着“娘、娘、娘”,走到井旁边,母亲也要走过去看看,喊一声。

说实话,那个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我是拿着手电筒才看到的水井,我也是一点都不敢靠近。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可能现在的人见到田间地头的水井都是高出地面很多,甚至周边还有很多栏杆什么的,但是在我们那个时候,不小心掉进井里的人可太多了,那个时候井就在地头上,周边除了一些废弃的农药袋子,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敢靠近,就喊着母亲继续往前走。

走到小河边的时候,母亲还一直喊着。

偶尔遇到一个人,母亲赶紧去问“你看到俺娘了没有,大概这么高,胖乎乎的,戴着一个围巾”,母亲激动的跟眼前的人描述着姥姥的身影,可终究是,人家只是路过。

走着走着,母亲崩溃大哭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村口了,母亲就坐在村口,哭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忽然间大伯喊了我们一嗓子“找到了找到了!赶紧回来吧!”

母亲听到这个声音,激动地一下子就从地上站起来,连忙跑过去,看到姥姥就在家门口的时候,母亲一下子没有绷住,直接抱着姥姥哭“娘啊,你去哪了!你到底去哪了!”

姥姥一脸疲惫,看着母亲“别哭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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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姥姥确实清楚的记得我们的家在哪,我们的村在哪,但是她记不大清应该是在哪下车。

原来,姥姥是提前下了车。

她说,就记得有一个十字路口,十字路口那有个卖猪肉的,就在那个地方下车,然后一路向东,过两个桥,就到我们村了。

姥姥说的没错,确实是需要过桥,但姥姥说当时天都晚了,坐在车里,一直觉得应该是到了,她看到一个十字路口,问了是不是我们那个乡,司机师傅说的是,于是姥姥就下车了。

她也确实走了一个十字路口,但这一站,是在我们集镇上面的那一站。

姥姥下车下早了。

她就一直走,一直走,看不到桥就不停下来,路上还问了很多人,问要到我们村还有多远,有点人说十里地,有的人说二十里地。

姥姥觉得这都是胡扯,她走了好久了,怎么可能还没到呢。

然而,终究是迷路了,不知道该怎么走。

天黑了,姥姥也饿了。

这是时候,就忽然遇到一个人推着驾车子从她后面走过来。

姥姥一说我父亲的名字,那人就知道了。

这个人是我们邻村的,我叫他张叔,他之前跟我父亲一起进过厂打过工,也算是认识,她媳妇跟我母亲经常在一起买菜,两家本来也算是熟悉。

张叔一听是这么回事,就直接让我姥姥坐在车上,给送了回来。

我母亲看到姥姥的那一瞬间,就哭了起来。

万幸,万幸是遇到熟悉的人了,这要是走茬了可怎么办?

我说怎么分了3条路走都找不到人,这压根也不可能找到啊,毕竟姥姥是提前一站下的车。

母亲和大伯,一直劝张叔留下来吃饭,一定要好酒好肉的谢谢他。

但张叔百般拒绝,一直说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必要这么客气,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能不管不问啊,更何况是认识的。

不管怎么说,给送到了家,这就得谢谢人家。

大伯去村口买了一点熟食,又买了两瓶酒,拉着张叔到了屋里。

在吃饭的过程中,母亲和大伯二伯一直在谢谢张叔。

母亲还从柜子里拿出来100块钱给他,说是谢谢他。

现在可能很多人觉得100块钱太少,但那个时候是93年,我都没见过100块钱长啥样,过年的压岁钱都是5毛2毛的那种,10块钱都没怎么见过。

这可能是我们家所有的积蓄了。

张叔连忙推让,说什么都不肯要,还说自己媳妇经常跟着我母亲出去卖菜,这要是要了这个钱,那以后就没脸在集镇上混了。

看张叔客气,我们也没啥好说的,让他多喝点酒。

吃饭的过程中,张叔看着我母亲,忽然间就提了一个要求“嫂子,你知道我们家娟子胃不好,起早贪黑的卖菜,以后你们再出摊的时候,能不能帮我盯着她点,让她多吃点东西,你要是手里有糖啥的,给俺也吃点,俺没吃过那玩意。”

本来母亲还以为是提什么大要求的,原来就是这些事情啊。

母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大家都是一样的,忙起来就不怎么吃饭,时间久了就会头晕,站不稳。

我父亲就给母亲备了一些糖。那个时候糖也是很金贵的东西,母亲总是舍不得吃,留着给我吃。

这个时候母亲就拍着胸脯说“放心吧,以后咱两家出摊,就应该是相互照应,这都不算是啥事。”

张叔憨厚的笑了笑“那就行那就行,我现在不敢出去打工,就是怕她不好好吃饭,万一晕倒了,身边没人敢去扶,那可咋办。”

“你放心,没人扶我来扶,你放心吧。”

张叔连连道谢,说终于可以放心了,放心有个人帮他盯着自己的媳妇了。

4.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

前段时间姥姥来我们家住,张叔来我们村办事时,在路口看到了姥姥,他很惊讶,连忙去跟姥姥说话,问姥姥还记得他不,93年的时候,在路上遇到的那个人,用驾车给拉回家的。

姥姥年纪大了,耳背的厉害,也认不清是谁。

但听到说93年有人在路上用驾车把她拉到家得时候,她还是想起来了。

过去了那么多年,大家都老了,头发花白,早就忘记当年的模样,但当年的事情,还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