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8月,石家庄郊区发生了一起残忍的案件,一名36岁的少妇在距离工作单位不远的玉米地,被性侵后遭到杀害。

一个月后,警方对外公布已经抓获凶手,嫌犯是一名20岁的男青年----聂树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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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4月27日,在二审判决两天后,聂树斌就被执行了枪决。当时还未满21周岁。

而10年后,一名犯下4起强奸杀人案的罪犯,主动供认石家庄西郊玉米地那起强奸杀人案是他做的。他到案发现场进行了指认,很多细节与现场勘察情况都对得上。而且他与聂树斌并不相识。

当时的办案警察郑成月,隐约感到聂树斌被冤枉了。但法律还聂树斌一个清白,是在他被枪毙21年后。

聂树斌既然没有犯罪,他当年是如何被定罪的?

既然真凶主动承认这起案件是自己犯的,为何聂树斌的翻案为何拖了那么久?

【玉米地的女尸】

1994年8月6日----8月8日,一连三天,石家庄市液压件厂的女员工康兰(化名)都没来上班。

康兰当时35岁,她在工厂里担任绘图员。从不无故缺勤。

她和丈夫的家在40公里外,为了上班方便,她在工作单位附近的一个村子里租了一个民房住。从工厂到租住的地方,要经过一片玉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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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天都无故不上班,厂里的领导觉得有些蹊跷,就联系了康兰的家人,她的家人说康兰没有回家,还以为她正常上班。

这下,厂里的领导着急了。康兰在单位里人缘很好,热心助人,同事们听到后非常着急。于是,当天下午,在领导的发动下,全厂100多名男员工在工厂附近搜寻康兰。

经过一番艰难的搜寻,在天色将黑时,大家在玉米地一个机井旁的杂草堆下,发现了揉成一团的女式裙子和内裤。

经康兰的丈夫辨认,这些衣物正是康兰的。

当康兰的丈夫看到妻子的衣物时,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工厂领导此时心情也显得沉重,也猜测凶多吉少,于是选择了报警。

第二天一大早,派出所的民警和液压件厂100多名职工再次进入发现衣物的玉米地进行搜寻。

当时,8月份的天气依然很炎热。上午9点后太阳已经非常毒辣,但是,民警和工厂的协助搜查的职工们也顾不上那么多。

临近中午时,有几人在路东侧玉米地里发现了一具腐烂的女性尸体,旁边还有一辆自行车。

康兰丈夫看到尸体时,他嚎啕大哭起来。死者正是自己的妻子康兰。经鉴定:

1、康兰生前在玉米地遭到了性侵,然后被杀害,死因是窒息导致死亡。
2、康兰遇害的时间,大约是在1994年8月5日下午5点左右。(通过胃溶物判定)

民警在案发现场不远处还发现了一串钥匙,对其拍照后,这串钥匙也作为证物带回来局里。

警方推测,当时嫌疑人是将康兰拖到玉米地里进行性侵,然后将其杀害的。

案发地与村民居住的村子相隔较远,当时没有目击证人。这给破案带来了很大的难度。警方只能通过走访调查的方式来了解嫌疑人的情况。

【20岁的聂树斌被执行死刑】

当民警来调查时,有村民反映,经常看见一个骑着蓝色自行车的年轻小伙路过这片玉米地。

警方根据这条线索,找到了在在鹿泉县一家机械厂当电焊工人的聂树斌。他家住石家庄市鹿泉县申后乡下聂庄村。他有一辆蓝色自行车,他的家里距离这片玉米地大约十几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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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树斌当时20岁,从小就有口吃的毛病,胆子很小,从来不敢和别人争执。

于是,警方开始审讯他。最终,聂树斌承认了是自己强奸并杀害了康兰。

1995年的3月15日,石家庄中院宣判了一审判决结果:

以故意杀人及强奸妇女罪,判处聂树斌死刑。

一审判决书中描述聂树斌的作案过程如下:

案发当日,聂树斌骑自行车尾随下班的被害人,至石家庄郊区孔寨村的石粉路中段,
故意用自行车将被害人别倒,拖至玉米地里,然后用拳头猛击被害者头部、面部,使之昏迷后将其强奸。
之后,他用上衣勒住被害人的颈部,使其窒息死亡。

聂树斌的父母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杀人,在他们眼里,儿子很胆小,连老母鸡都敢杀,怎么会去杀人呢?

当一审结果出来时,聂树斌的父母内心像刀割一般。儿子才20岁啊。

聂树斌选择了上诉,但二审判决依然是死刑。

聂树斌的父母居住在农村,在接收法院信息方面,有些滞后。

1995年4月25日,河北高院作出二审判决,两天后(4月27日),聂树斌就被执行了枪决。聂树斌被执行枪决的时候,他的父母都不知道。

4月28日,聂树斌的父亲去看守所看望儿子时,工作人员告诉他:“你儿子已经走了”。

聂父当时一愣,不解的问:“走了?去哪了?” (他还以为儿子换到另外的监狱了)

工作人员回答: 已经被枪毙了!

聂树斌的父亲顿时懵了:儿子已经被枪毙了! 他一路上精神恍惚。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家。路上好几次险些摔倒。等回到家,他看到老婆后,两人抱头痛哭。

儿子因为强奸杀人被执行了死刑,这事也在当地渐渐传开,他们也受尽了周围人的白眼和冷嘲热讽。

可是,这对朴素的夫妇依然相信儿子绝不会干那样的事情。他们多次上诉,希望法院重新审查聂树斌的案子。

但一次次都被驳回了。

失去了儿子,聂树斌的父亲一直都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常常夜里很晚都无法入睡。许多次,他梦见儿子愁容满面地对自己说:”爸爸,我没有干那样的事情。”

白天,只要一出门,他就感觉有人在背后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他悄悄积攒了一些安眠药,一天夜里,他悲痛至极,服下了一大把安眠药。

好在被妻子及时发现,迅速送到医院抢救,但他因为过量服药,导致了偏瘫,落下了终身残疾。这对夫妇的日子更加艰难了。

时光如水般,不紧不慢的悄然流逝,一晃,聂树斌被执行死刑了十年。白发早已悄悄爬上了聂树斌父母的头上。

【10年后,真凶突然出现】

2005年3月,与石家庄相隔甚远的河南荥阳一个派出所接到一条线索:

在一个砖瓦窑厂里,有一个姓王的外来人员,在这里打工了五六年,没有身份证,春节也不回老家,而且一看到警察就躲藏,一听到警笛声,就很害怕。

凭直觉,警方觉得这个人非常可疑。于是,将他带回了局里审讯。

警方问他是哪里人,叫什么?起初,他说自己身份证丢了,他说了个假名,还编造了身份证地址。一连说了几个假名字和假地址,都对不上。

警方求证后,知道他说谎了,于是更加怀疑他。

最终,该男子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王书金,是河北省广平县人。

警方一查,王书金1967年出生,15岁时因为强奸案入狱3年。

他交代了自己出狱后在河北又犯下了4起强奸杀人案。其中三起案子是在老家河北省广平县。

因为有三起命案是在河北广平县犯下的,于是,河南警方将王书金移交给了河北广平县公安局协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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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金被移交给广平县公安局后,由刑侦副局长郑成月负责审问。这里简要介绍一下郑成月警官。

郑成月曾当过4年兵,退伍后在银行负责安保工作,
在银行工作了10年后,他考入中国政法大学成人班学习,
学业结束后,他当了一名刑警,
因为工作表现优异,他2005年晋升为邯郸广平县公安局副局长。

在审问过程中,王书金不仅交代了三起发生在广平县的案子,还交代了一起发生在石家庄西郊玉米地的命案。

2005年,郑成月押着王书金来到了石家庄西郊玉米地指认现场。

当公安局的车押着王书金快到达案发现场时,王书金立即要求停车,并主动带着办案人员到达案发地点,边走边交代具体犯罪的过程,包括在哪里下的手,在哪里藏的衣物。

据王书金交代,案发前,他在距案发现场200米左右的工地干活,经常看见被害人康兰骑车从玉米地路过。

他看见康兰长得比较漂亮,就对她产生了邪念。他也摸清了康兰每天回家的大致时间。

8月案发那天,他趁工友们不注意,翻出了工地,在玉米地那个小路旁边等康兰,等康兰骑着自行车经过时,他趁康兰不注意,将她拉下车,然后拖进了玉米地,实施了犯罪。

王书金说当时他还拿走了被害人的钥匙,可是走了一会,他觉得拿着这串钥匙对自己没有什么用,于是就扔在了玉米地里。这一点,与当时民警在勘察现场发现的物证是吻合的:

当年石家庄警方勘察现场时,其中有一张发现钥匙的照片。

随行的村委会干部得知郑成月是带着嫌疑犯为了94年康兰遇害案来指认现场,他有些不解地对郑警官说:

“不对啊,这片玉米地的案子早就结了,杀人犯10年前就被枪毙了。”

当郑成月得知这一消息后,他感到非常震惊。

他隐约感到聂树斌是被冤枉。因为,王书金如果不是真凶,他对作案的这么多细节,为何这么清楚?

郑成月得知聂树斌被执行死刑时才20岁,他心情更加凝重。他带着疑惑,和几名民警押着王书金来到了石家庄郊区公安分局。

他要求查看当年聂树斌案的案卷,但当地公安局却一口拒绝了,说他们内部需要开会商议一下,让郑成月先回去。郑成月只好先回到了河北。

【漫长的平反路】

2005年3月,记者到石家庄市公安局,希望了解聂树斌当年是如何被定罪,但被以正在调查为由拒绝。

当王书金承认自己杀害了康兰后,聂树斌的父母仿佛从黑暗中发现了光亮。但是,他们还不知道,胜利还遥遥无期。

王书金被起诉前,他在广平犯下的三件命案证据确凿,但是石家庄西郊玉米地那件命案,没有任何资料。

起初,检察院以证据不足为由拒绝收卷,后来郑成月总算有机会看到了聂树斌案的卷宗。

他仔细查阅了卷宗,发现聂树斌的案子疑点太多,比如,聂树斌没有提及那串钥匙,案发时间是下午5点左右,但是这个时间聂树斌还在上班(工作单位有考勤表可作为依据)。

于是,郑成月多次给石家庄市局写报告反映,但都是石沉大海。

恰好此时,《河南商报》总顾问马云龙听说了河南抓获了一个连环杀手,他觉得这个有新闻价值。于是,他派了一个记者去河北采访郑成月。

郑成月问这个记者:

“这个案子很蹊跷,我向上面反映也没回音,
但可以肯定,聂树斌是被错判了。你们报社敢不敢发?”。

这个记者马上请示总顾问马先生,马先生一听,觉得这个案子极有新闻价值。

他立即查阅了案发当年的新闻资料,还通过公安局的朋友了解到了聂树斌被判死刑的经过。

别说,这个马先生还真的有两下子。在他的运作下,2005年3月15日,一篇《一案两凶,谁是真凶?》的报道赫然登上《河南商报》的醒目位置。

发表的当晚,神通广大的马先生还给全国两百多家报社发去这篇稿子,注明:“欢迎转载,不收稿费”。

当报道刊登后,在全国掀起了轩然大波。

迫于舆论压力,2005年3月20日,河北省政法委下达通知,成立专案组,对王书金、聂树斌并案调查。并宣称很快就会有定论。但是,此后很长时间一直没有公布调查结果。

而拍板报道这个案件的马云龙,在当年年底被《河南商报》免职了。

2006年3月9日,王书金强奸杀人案在河北邯郸公开审理,邯郸市检察院以王书金犯故意杀人罪、强奸罪对其提起公诉:

王书金一共涉案4起,但不包括王书金自己供述的石家庄西郊强奸杀人案。

对于检察机关指控的四起案件,王书金表示没有异议,但是让他愤怒的是:他主动交代了石家庄西郊的强奸杀人案,但是检察机关却不指控他!

开庭审理过程中,王书金多次主动供述石家庄西郊强奸杀人案,但主诉检察官和法官却以“不要说与本案无关的事情”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这一幕非常滑稽,凶手一再承认这个人是自己杀的,还说出了很多与勘察现场对得上的细节,但检察机关极力证明这个人不是他杀的。)

2007年3月,法院作出了一审判决,王书金被判处了死刑。

王书金提出了上诉。

聂树斌的母亲本以为王书金承认自己杀害了康兰,就可以还儿子一个清白。但检查机关对王书金在石家庄西郊玉米地犯下的这个案子不予指控。好不容易看到的一些光亮,又在眼前熄灭了。

这时,有专业人士告诉她:你要继续上诉。在马云龙(此前担任河南商报总顾问)的介绍下,一个叫李树亭的律师愿意免费代理聂树斌案。

在李律师的帮助下,聂母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

法院如果接受了申诉,就能立案复查聂树斌案。当时高院提出一个要求:

必须有当年聂树斌的判决书。

但是,聂树斌二审的判决书,聂家当时并没有拿到(照说应该有一份的,可能是当时没有去参加庭审)

聂母为了这份判决书,多次跑到北京,但都是空手而归。

后来李律师发现受害者康兰的父亲存有当年的一份判决书。他马上跑到康家,希望借用这份判决书。

但康家一直认为聂树斌就是杀害女儿的凶手,对聂家他是咬牙切齿地恨,他坚决不提供判决书,让他们给聂树斌翻案。

刚好此时,康老汉遇到一个经济纠纷,李律师利用自己的法律知识,帮他免费写诉状,慢慢博得了他的信任。李律师也讲了王书金后来供认是自己杀害了康兰,康老汉最终才将判决书交给了李律师。(如果没有李律师的努力,这个案子的平反估计也没那么容易)

2007年7月,最高人民法院接受了聂母的申诉。

2007年11月,张焕枝接到通知,聂树斌案申诉已经批转到河北省高院办理。但案件的审理极其缓慢。

整整7年,聂母在李律师的陪同下,每个月至少要跑一趟河北省高院询问进度。

聂树斌案后来能被接受申诉,很大一部分原因归结于公安副局长郑成月当时的坚持,是他最早发现聂树斌是被冤枉的。

但是,郑成月没有因为这个事件得到奖励。相反,2009年,郑成月被要求提前离岗(理由是:给年轻人腾出机会)。

他一下子从副局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赋闲在家,此时,他才49岁。之后,他只能在律师事务所做兼职维持生计。

在聂母焦虑地等待着申诉结果,一等就是7年的时候,王书金上诉案的结果在2013年9月27日出来了:

河北省高院认定,王书金交待的石家庄西郊强奸杀人案在事实认定上,具体作案时间、手段、被害人的细节等与现场勘察证据不符,所以排除此案为王书金所为。

因此驳回王书金上诉、维持原判。

聂家人等了7年,王书金没能被判定为真凶,聂母极其失望。

不过,一年后,事情又迎来了转机。

2014年12月12日,最高人民法院指令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复查聂树斌强奸杀人案。

当山东高院介入调查之后,调查人员发现聂树斌案很多地方存在明显的漏洞:

1)物证存在缺失:

调查组发现,在聂树斌案侦查卷宗里,竟然一件证物都没有找到。 卷宗里只有聂树斌的口供和现场证人的证词。

一般来说,作为强奸案鉴定程序,警方可以从将受害人身上的体液、毛发与嫌疑人进行比对,但是聂树斌案里,没有这些物证的比对。

2)提审笔录缺失

聂树斌是在9月23日被捕,卷宗里第一份口供是5天后的9月28日录的。

在9月28日这份口供中,聂树斌多次提到“我之前说的是假话,我认罪,我检讨。”但是聂树斌之前的供述,没有出现在卷宗里。

调查组还找到了当年和聂树斌一起羁押的其他犯人,他们都能证实聂树斌在9月28日之前被多次提审。但这些提审的笔录,却一直无法找到。

3) 卷宗里多出签字涉嫌造假。

专家比对,在聂树斌案的整个卷宗材料中有8处以上的签名涉嫌造假。

4)聂树斌可能被刑讯逼供。

据当年与聂树斌一起羁押的犯人反映:每次聂树斌被提审回来后,身上、脸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很明显,他遭受过殴打。

聂树斌多次和一个狱友说:“老纪,我冤啊,如果我死了。告诉我妈,我是被冤枉的!”

被冤枉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还没来得及沉冤昭雪,自己的生命就被剥夺了。

2016年底,坚持了整整21年,聂母终于为儿子讨回了清白:

2016年12月2日,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对原审被告人聂树斌故意杀人、强奸妇女再审案公开宣判,宣告撤销原审判决,改判聂树斌无罪。

正义来得太晚。 聂树斌被执行死刑时,还不到21周岁,他的父母当时中年,而21年后儿子的冤案平反后,他们都成了风烛残年的垂垂老者。

除此之外,推动聂树斌案翻案的郑成月在被停职后,生活状况堪忧。

2016年,郑成月的岳母患重病,因为缺钱,且急用,于是去找小额贷公司借了30万元应急。后来,因为还款不及时,被小额贷公司起诉至磁县人民法院。后来,法院查封了他们的房子,还冻结了银行卡,导致他们一家生活困难。

2022年5月5日,患有尿毒症、高血压等多种疾病的郑成月去世,终年62岁。

【结语】

这是一起让人心酸的冤假错案。

如果没有郑成月对正义的坚持,对被冤家庭的深深同情,

如果没有聂树斌父母的执着,为了还儿子清白,坚持了21年,

如果没有河南商报的总顾问马先生对真相的探寻,将此案报道出来呈现在全国人民面前,

那么,聂树斌案的真相,也许被淹没在历史中。而悲伤和屈辱,永远留在聂树斌的父母心中。

历时21年,聂树斌案还是获得了清白。只是,年轻的聂树斌生命不能重新来一次。

该案平反后,聂树斌被证明是清白的,他的父母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多年的坚持没有白费。除此之外,他们还获得了268万的国家赔偿金。

聂树斌案的发生,有着特殊的历史背景。案发地是一片偏僻的玉米地,当时没有任何目击证人。

另外,94年那会,国内的刑侦技术还非常落后,刑讯逼供也被经常用到。

一些心理素质差、胆子小的人,面临审讯,会非常紧张,这往往给审讯的人一种错觉,认为他看起来很有疑, 然后用上了刑讯逼供,最终受审的人明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但依然承认是自己做的,还在口供上签字。

如今,随着刑侦技术的发展进步,尤其是将DNA检测应用于刑侦,准确率非常高,可以避免冤案错案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