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嘉靖四十一年正月十六,严党一夕覆灭。

一块严嵩手书,上盖嘉靖“忠孝帝君”之印的牌匾,高挂在六必居的门面上方,巧妙地昭示着嘉靖对严嵩过去二十年的维护与认可。

一时间,六必居再无人光顾。

嘉靖四十四年五月,徐、高、张再度策动御史,方才斩杀严世蕃等核心人物。

这一年七月,海瑞由江西兴国县县令调任户部主事,进京当天,他就直奔六必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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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处死严世蕃等人后,查抄出白银千万余两,这笔巨款该如何分配如何花,却难住了内阁里的一干大臣……

原本,这两件事并没有特别的关联,然而,却在后续的发展中,诡异地混为一谈——

归根结底,全因嘉靖的有意为之,其目的:朕想多分点钱花!

嘉靖:徐阶,你确定就给朕这点钱?

海瑞对“六必居”全新的解读,当场就被陈洪的人拿到了手里。

随后,海瑞一家便被镇抚司的人监管了。

赶来迎接海瑞的齐大柱得知此事,立马向师傅朱七求助。

一听完齐大柱的叙述,朱七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凶险,他清楚陈洪必会拿此事大做文章。

其中的利害关系,朱七在脑中快速转了几遍,作出决定:

① 让齐大柱将此事告知徐阶;

② 朱七亲自去向吕芳做汇报。

正是朱七的决定,促成了吕芳和徐阶的一次联手——合力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避免嘉靖的病情加重,避免嘉靖迁怒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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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嘉靖也从陈洪那里得知了此事。

就这样,一场各怀鬼胎的御前会议开始了——

徐阶先向嘉靖汇报了查抄严世蕃等人的成果:

“启奏圣上,抄没严世蕃、罗龙文、鄢懋卿等一干贪吏家财的单子户部都算出来了,一共有黄金三十七万余两,白银六百四十余万两,其余古货珍玩折价也有近三百万两。”

原本躺在竹椅上“奄奄一息”的嘉靖,听到与“钱”有关,立马睁开了眼,命令徐阶:

“说下去!”

言外之意,快点说重点,这笔钱咱们怎么分?

徐阶回道,先得拿出360万两用作军费,其中160万拨给俞大猷、戚继光,200万拨给蓟辽总督。

事关军国大事,嘉靖不敢掉以轻心,合计了一下总钱数,又算了算余额,应了下来。

见嘉靖“准奏”,徐阶连忙将票拟递给吕芳批红,继续奏报:

官员的工资也该给补发了,尤其是一些地方的工资都拖欠1年多了,这部分还得花出去270万两。

270万+360万=630万。

仅这两笔就花去了将近一半的钱,剩下的钱四处再花点,还能分给他多少?

嘉靖不乐意了,停顿了半晌,才勉强应下。

应是应了,但话中已然带气:

“分了吧,还有哪些省部欠了俸禄,都说出来,把这点钱都分完了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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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哪敢再从这一块花钱,连忙安慰嘉靖:

“回圣上,其他省份,还有两京各部衙欠俸的情形要好些。臣等商议了,从其他口子想办法慢慢补还。”

言外之意,别处的工资咱先不补,嘉靖你放心,工资这一块肯定不再花了。

嘉靖听完,应允了这笔开销,但办公室主任吕芳却没从领导的话里听出“准奏”的意思,于是接过徐阶的票拟,像跳“机械舞”一样,动作缓慢……

果然,朱砂墨尚未吃纸,躺在竹椅上的嘉靖就搞起了故事:

“吕芳换块冰巾……”

一听嘉靖的命令,吕芳连忙将烫手的笔甩到一边。

嘉靖趁机又开口了:

“为军的分了钱,为官的也分了钱,该给朕的百姓分钱了吧?”

言外之意,你真当朕傻?说完了军国大事,又说官员工资,接下来还得有民生问题吧?说吧,让朕听听,民生这一块,你们要用去多少钱?

徐阶回道,这一块儿有两笔开销:

一是,江西多处受灾,需要免掉这些地方的赋税,同时咱们还得出钱买300万石的赈灾粮;

二是,近年赋税翻倍,尤其是顺天府的宛平、大兴两县,赋税竟是往年的3倍,这下子当地的百姓都跑了,因此咱们得给百姓发一部分钱,让百姓回来,这又需要200万两。

嘉靖一听又得花出去这么多,将额头上的冰巾扯下狠狠扔到地上,心中的火通通撒到这两个县的县令身上:

把这两个县令拿了,抄家,还百姓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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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回答:

“是。只是抄了他们的家也是杯水车薪。这二百万两其实也不够退还多征的赋税,安定人心而已。”

言外之意,抄了家也没多少钱,嘉靖你别觉得这200万两白银花多了,实际上还远远不够,我知道你也想要点钱花,所以我才没多花。

徐阶说完,就将票拟递向吕芳,而吕芳见嘉靖没做表示,便没立刻去接。

这一幕嘉靖自然瞅在眼里,随即借题发挥道:

“朕都舍得,你还装什么样子?拨吧,都拨了。无非是朕住的地方破一些,无非宫里的人穿着旧衣服上街讨饭去!”

吕芳知道,他这个办公室主任得说话了,虽说二人事先已达成联手,但那是在海瑞的那件事上,而这件事,他必须得拿出身为办公室主任该有的立场——

什么是办公室主任?

办公室主任就是一手茶壶,一手文件,领导伸左手就递文件,伸右手就递上茶壶,做的就是承上启下的工作。

承上,就是对上奉承;启下,就是对下启发。

吕芳该有的立场,就是站在嘉靖的位置,向徐阶说嘉靖不能说的话。

“徐阁老,皇上的万寿宫才修了不到一半,宫里十万张嘴也都等着吃饭呢。这笔开销,内阁就没有算进来?”

徐阶自然知道嘉靖的气源于何处,于是,连忙说道:

“再苦也不能苦君父。臣等都议好了,剩下的二百多万两都上呈宫里,一部分修万寿宫,其余的供宫里各项开支。”

好不容易才抄了几个有钱的大官,弄到最后就分给朕200多万两?

此时,嘉靖心中的怒火已然熊熊燃烧起来了……

零花钱没要够的嘉靖,含“恨”出手了……

因钱分得少,嘉靖一时间怒火攻心,幸得吕芳及时递上了“丹药”。

等嘉靖缓了过来,一字一句都围绕着“病”展开了——

“裕王的病好些了吧?你们在外地请了给裕王看病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已进京了?”

徐阶回答,是李时珍。

嘉靖听完,冷笑着说道:

“给裕王看病的人进京了,给朕看病的人也进京了!在六必居给朕开单方的那个人是谁?”

说话间,嘉靖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紧跟着,吕芳和徐阶也紧张了起来。

他们二人清楚,难关终于来了!

见徐阶低了头,嘉靖又说道:你本该下午才来奏对,结果急冲冲地上午就来了,不就是为了看这个人给朕开的药方吗?

说话间,嘉靖便让吕芳把海瑞那幅字递给徐阶。

徐阶仔细一看,心中暗松了口气,这字里行间并没有犯忌或犯上的话。

然而,嘉靖却不这么看,揶揄地追问道:

“徐阁老,君臣佐使,这副方子开得如何?”

所谓“君臣佐使”,原指君主、臣僚、僚佐、使者四种人分别起着不同的作用,后指中药处方中的各味药的不同作用。

在这里,嘉靖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你们预谋的吧,裕王是“君主”,徐阶是“臣僚”,高拱、张居正之类的人是“僚佐”,而海瑞这个具体实施的人是“使者”。

徐阶一听嘉靖带有暗示的追问,连忙说道:

“回圣上,臣愚钝,看不出这副字有什么君臣佐使。”

嘉靖继续追问:

“是看不出,还是不愿意说?你急火火地赶来,不就是要为这个人说话,为裕王说话吗?”

徐阶暗自思忖,果然,果然,嘉靖还是要往裕王身上扯。

徐阶无法应对,也不能应对,此时多说多错,反而不说不错,便跪下了。

嘉靖见状,又攻向了一旁的吕芳,追问:上午朱七找你何事?

吕芳如何敢隐瞒,只好实话实说。

嘉靖抓住这其中不合规矩之处继续“攻击”道:

“镇抚司、东厂都归陈洪管,报了他还不够?既找了你,你怎么看?”

此时,吕芳谨记与徐阶的联手,誓要将裕王撇清,于是答道:

“回主子,这几句话奴婢也看了,并没有什么十分要紧的忌讳,更跟裕王爷……”

吕芳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半句被嘉靖给夺了:

“跟裕王没半点儿关系??”

见嘉靖把话挑明了,吕芳和徐阶一时沉默了。

嘉靖这时亮出了他为何咬定此事与裕王有关的理由——

嘉靖明知故问地说:“这个人在哪个衙门?姓甚名谁?”

吕芳含糊地说:“回主子,好像叫海瑞。”

这一句话给嘉靖气乐了,冷笑着问:

“好像叫海瑞?官员里有几个叫海瑞的?那不就是朕的儿子举荐的那个海瑞吗?还说跟裕王无关?”

此时,徐阶跪在一旁已无法解释,一旦他解释了反而成了掩饰,因此,解释的重担就压在了吕芳的肩上:

“这个海瑞是今天早上才进的京,路过六必居就写了这么几句话,裕王爷都闭门养病一个月了,他怎么能知道啊?”

言外之意,这就是海瑞的个人行为,裕王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指使这件事啊。

这样一来,吕芳从根源上堵住了嘉靖的嘴,避免了嘉靖继续借题发挥。

但嘉靖毕竟是嘉靖,另避蹊径,又从另一个角度展开了进攻——

那你们说说,海瑞为何要改这个“必”字,是何居心?

这个角度其实很刁钻,一旦回答失误,轻则证实“二人事先就知道此事”(否则,你们怎么知道海瑞的意思),重则又给了嘉靖将话题跳回裕王身上的理由(莫不是你们出的主意,裕王安排的,不然你们怎么知道)。

不得已,吕芳只好把朱七顶到前面,说是听朱七说的,海瑞这么做的目的是:

“正人心而靖浮言。”

嘉靖一看自己的目的要落空了,立马耍起了无赖:

“想替朕靖浮言?你说,现在宫外面对朕的浮言还真不少是吧?”

意思很明显,你不是说海瑞是帮朕“靖浮言”吗?那你的意思,对朕的浮言很多?

这又是一道送命题,若回答“是”,必会惹嘉靖震怒;若回答“不是”,那就意味着海瑞别有目的。

一直跪在旁边打酱油的徐阶,终于有了一个发挥的空间,立马说道:

“皇上圣明,文王制易,周公制礼,彼时天下皆有浮言,当时皇上让严嵩题写‘六必居’,也是为了我大明天下之安定,愚民焉知圣心。今年五月严世蕃等伏诛,严嵩题写的匾额还挂在那里,有些浮言自是难免。臣以为海瑞写的这几句话,也许正如他自己所说,是为了‘正人心而靖浮言’。”

还得是读书人,这一番回话有理有据不说,还用“马屁”化解了嘉靖的进攻,又一次堵住了嘉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