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昨天跳楼的同学今天准时来上课了。

他笑着说:

「我只是死了,又不是退学了。」

墙上挂着的横幅鲜红刺目:

「高考只有一次,生命可以重来。」

后来,自杀的同学越来越多,可是教室里依然座无虚席。

1

我叫江满,是星月高级中学的一名高三学生,距离高考还剩2天。

我的同桌许岩上一秒还在和我说笑,下一秒就毫不犹豫地翻身跳楼。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衣角从我手中滑落,看着他变成一摊血肉模糊的尸体。

从高楼往下看去,许岩好像是头着地的,漆黑的发丝染上鲜红黏稠的血液,白色的脑浆迸出,与鲜血混在一起,恶心至极。

我呆愣了半天,终究克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因为许岩的自杀,学校破例放了半天假,只是还需要来上晚自习。

我晚上返校时,却看见同桌许岩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写试卷。

我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仿佛停止了呼吸。

许岩中午跳楼自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我甚至还能回想起他血肉模糊的样子。

他笑着看向我:

「怎么了小满?」

「我只是死了,又不是退学了。」

从这天开始,班级里的同学开始接二连三地自杀。

只是他们无一例外,都会在第二天准时上学。

2

我硬着头皮走向座位,假装一切如常地跟许岩打招呼。

放下书包后,我立即冲到了门外,从楼上往下看,正好能看见许岩跳楼的那块地方。

令我毛骨悚然的是,许岩的尸体还在那里!

正值夏日,烈日照在许岩的尸体上,吸引了很多苍蝇在尸体上方盘旋。

鲜血已经逐渐变得黝黑、黏稠,在水泥地上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只是我记得……上次看到许岩的尸体时,他的眼睛似乎是闭着的。

而现在,尸体的眼睛已经睁开,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楼上的我。

我猛地回神,后退几步到看不到尸体的地方。

此时,班里的同学也陆陆续续地来上课了。

我随手抓住一个同学,压低声音说:

「许岩来上学了!!」

那个同学莫名其妙看了我一眼:

「他又没退学,当然要来上课啊。」

我拽着他去看许岩的尸体,简直要抓狂了:

「可是他死了啊!!」

那个同学却说:

「死了又不是退学了。」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说完,挣开我的手,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不死心,又问了几个同学,他们的反应却也如出一辙。

我再次呆愣在原地,终于意识到:

仿佛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3

再次进到教室里,我僵硬地坐在座位上,无意间抬头看见挂在墙上的横幅变化了。

原先的横幅是:高考只有一次,努力就在当下。

现在却写着:高考只有一次,生命可以重来。

明明是和之前一样的红字,我却觉得现在的标语红得有些过分。

就好像……好像即将滴下来的鲜血。

这时,班主任郝老师进了教室。

郝老师是个中年秃顶的男人,为学校奉献青春二十余载,我正寄希望于他是唯一的正常人,就听见他说:

「吵什么吵!晚自习开始了,就应该安静自习!」

「要是觉得压力大,就像许岩同学一样,重来一次!」

我愣住了,重来……一次?什么重来?

一个荒诞的想法冉冉升起:

高考只有一次,生命可以重来?

郝老师说完后,就有几个同学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随即,「砰—」「砰—」几声,又有三个同学跳楼了。

我呆住了,整个人都在克制不住地发抖。

然后,我就看见那三个跳楼的同学,又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仿佛习以为常,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

旁边的许岩慢慢靠近了我,说话时,冰冷的吐息洒在我脖子上,带起一阵战栗:

「小满,加入我们吧。」

「高考只有一次,生命可以重来。」

这时,所有的同学都扭过头来,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笑容看着我。

他们齐声说:

「高考只有一次,生命可以重来。」

4

我毛骨悚然,仿佛被蛊惑了一样,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着走廊走去。

我的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了,大脑中被反复播放着「高考只有一次,生命可以重来」的音频。

对……对啊。生命哪有高考重要呢?

我机械地迈开步子,就在我一条腿即将跨过栏杆的一瞬间—

「叮铃铃—」,刺耳的上课铃响起,我的意识回笼,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把那条腿收了回去。

楼底的空地上现在不止有许岩,还有刚刚跳楼的三位同学的尸体。

此时,那四具尸体,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头颅却高高昂起,嘴角勾起,血红到有些发黑的眼珠直愣愣盯着楼上,盯着……我。

仿佛在对楼上的同学发出邀请,邀请着加入他们。

劫后余生的喜悦和被尸体盯着的恐惧同时裹挟了我,我仿佛是即将溺毙的旅人,窒息而绝望。

这时,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一惊,回过神来发现是郝老师。

郝老师正一脸不悦地看着我:

「在这愣着干嘛,上课铃是摆设吗!」

我急忙道歉:

「不好意思老师,我马上回教室。」

我心跳如雷,坐在座位上,余光瞥见许岩的嘴角扯了扯,对我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郝老师清了清嗓子,说:

「现在班上出三名同学,去老的行政楼搬试卷!谁来?」

我愣了一下,老的行政楼是十来年前就废弃不用了的,离教学区还很远。怎么要去那里搬试卷?

在我愣神的瞬间,许岩已经举起了手:

「老师,我和江满去搬。」

「我也去。」另一个女同学开口,我记得她叫刘静。

我猛地回神,下意识说道:

「我不去。」

郝老师听到后,不悦地看着我:

「江满,你怎么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为班级做点小贡献都不愿意吗?」

我下意识反驳:

「老师,我今天不太舒服。」

谁知,郝老师听到这话,脸上顿时绽开一个笑:

「不舒服就重来一次嘛。」

我警铃大作,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顺着郝老师的话继续。我立即说:

「但帮助班级搬书这种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说完,我拉着许岩和刘静迅速离开了教室。我隐约还听到郝老师嘀咕了一句什么「可惜了。」

我不敢细想,留在教室和去行政楼搬书一样凶险,我只能选择一条暂时安全的路。

5

来到行政楼门口,大晚上的,楼里却并没有开灯,漆黑的大门敞开着,仿佛要吞没进入的一切。

许岩慢悠悠地解释:

「这个点,文印室都下班了。灯都是声控的,喊一声就行。」

我大喊了一声,声控灯「刺啦刺啦」地亮起,忽明忽灭,昏黄的灯光给老旧的行政楼又镀了一层可怖的阴影。

幸运的是,文印室离行政楼大门很近,没等到声控灯灭掉,我们就到了文印室。

「吱呀」一声,老旧的铁门被推开,带起一阵灰尘。

我刚打开文印室的灯,尖利的仿佛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响起:

「谁啊!我已经下班了!」

我后退一步,却看见令我汗毛直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