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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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我结束了长达一年的沪漂生活,利用公休假千里迢迢赶回家中,却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然被侵占,三室两厅的宽敞住宅竟然无我立锥之地。

望着被改头换面成衣帽间的次卧,我冷笑连连,这与我前世的境遇何其相似。

“你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次卧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给你嫂子用。她现在怀着孕,家里房间又紧张。”母亲的话语里带着责备。

“妈,这房子是我买的,房产证上也写着我的名字。”我提醒她这个不争的事实。

母亲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截了当地反驳,她立刻怒了:“我们供你读书,读研,你就这样回报我们?你哥为了你牺牲了自己的学业,现在你嫂子需要地方住,让你去乡下住几天就不行?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是,我就是没良心。”我平静地接话,“当年哥哥辍学,是因为他打架被学校开除,而不是为了我。至于我的学费,如果不是靠奖学金和做课题的补助,我早就读不下去了。这才是真相。”

“啪!”

毫无预警地,母亲的手重重地落在我的脸上。

这些隐藏在心底的话和委屈,我从未说出口,因此也从未知道父母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这一巴掌,让我脸上的疼痛和前世被车撞的记忆交织在一起,提醒我我曾经的愚蠢和退让。

是我前世的不断妥协和退让,让他们得以一次又一次地剥削我,只因为我想证明自己并不比儿子差。

但这辈子,我不会再为了他们的认可而活。

我揉了揉火辣辣的脸颊,冷漠地发问:“爸、妈,当初这房子是为了你们做生意方便才买的。现在大哥大嫂住着主卧,我连次卧都没有,你们觉得这样对吗?”

“够了!大过年的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一直沉默的父亲突然发火了。

大嫂挺着大肚子,装作柔弱地说:“小月啊,是因为我要生孩子了,主卧宽敞些方便放婴儿床。爸妈也是为我好……”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感到一阵恶心。

大哥急忙站出来维护他的妻子:“你怎么跟你嫂子说话的!空房间闲着也是闲着,改造都改造完了你还想怎样?难道你要让爸妈搬到乡下去住吗?”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群鸠占鹊巢的人竟然如此理直气壮。

幸好当初买房时为了给父母一个惊喜,我并没有声张,而是直接将房子登记在了自己名下。不然现在恐怕连这个底线都难以守住。

“既然你们已经改造了房子那就这样吧。如果你们想让我搬到乡下去住也没关系但是要把老房子过户给我。”我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爸妈都还在世呢!你就开始算计家产了!”大哥气急败坏地指责我。毕竟老房子虽然不值什么钱但也是一份家产。

“我算计家产?我只是想保住自己应有的权益而已。你们今天能把我从这里赶出去明天呢?我怕我以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所以我要老房子。”我毫不退让地回怼道。

大哥想要反驳却被大嫂拉住了衣袖。我知道她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打得噼啪响了她肯定觉得把房子给爸妈就相当于给了他们小两口毕竟省城的房子价值远超过老家的房子。

果然哥哥走到父母身边嘀咕了几句后他们就欣然同意把老房子过户给我了。“明天就去办过户手续。”大哥不情愿地说道。我心里冷笑不止我比你还着急呢。

两天后,过户手续办妥,老房子归我,城里的商品房在我的坚持下过给了父母。

估计是为了过户顺利,我哥和大嫂没有闹。

而且在女厕,我意外地听到了嫂子的算盘,等我一回去工作,他们立马就让父母过户,免得以后我来分遗产。

最重要的是我父母居然同意了,为此不惜付出一笔高额税费,真真是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儿子是块宝,女儿是根草”。

拖着行李箱离开家门的时候,我故意感慨道:“房子写了名字都会被扫地出门,要是没名字呢?妈,你说哥要请月嫂,我的卧室已经变成了衣帽间,那月嫂来了住哪里呢?”

“胡说什么,你哥才不是这样的人!再说只是让你回家住几天,谁赶你走了?”我妈居然还在粉饰太平。

我笑了,“我哥不是这样的人,但我嫂不一定啊。”

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我顺手拿走了挂在墙上的车钥匙,扬长而去。

几个小时后,我哥几个夺命连环call。

反应真够慢的,我笑了笑,终于点了接通,并开了扬声器,然后就听到了他在那头犬吠。

“张月,车子呢!是不是你把车开走了!”

我故作紧张,“是啊,怎么了哥?我到家了,你别担心。”

“你死了我都不担心!知不知道你嫂子还要去产检,你给我把车开回来!”

“哥?”我装作难以置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回道,“我一个人回老家要转几道车,你们在城里打车那么方便,而且这还是我自己花钱买的车,你难道就不心疼一下我这个妹妹?”

“张月,你个XXX——”

骂得太难听,我索性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对上院子里亲戚们一张张吃瓜的脸。

回老家途中我去县城买了年礼,趁着大伯家请亲戚们吃杀猪饭,把叔伯兄弟这些亲戚一个不落地全送了礼,随后坐在院子里同大家拉家常,就等着这一出好戏。

我哥果然不负众望,成功贡献了过年第一“瓜”。

“这张军也是不像话,车子开回来就开回来了,激动什么嘛。”有亲戚仗义执言。

“就是就是,不过小月,你怎么不在城里跟他们一起过年呀?”更有亲戚忍不住想要吃瓜。

“我……我过两天就上去和他们过年,这不先来看望大家嘛。”我笑了笑,紧接着把话题一转,“大伯,听说堂哥在做装修,我想打听一下,把老房子装一装。”

越不告诉大家,大家就越是好奇。更何况几年不住的破老房子突然要装修,一看就充满了八卦。

村里关于我们家的事,已经有好几个版本了。

而我浑然不觉,把车子一卖,小十万到账。

年三十这天大早,我妈打来电话,“你上来过年,记得把车开回来。”

“不是车子的话,你们是不是都不会叫我过年?”我反问,因为这几天里,父母都没有问过我睡哪里、吃什么,要知道家里的老房子早就不能住人了。

我妈生气,“你是哪根筋抽了,整天阴阳怪气的?赶紧回来过年。”

“哦。车卖了,还要我来不?”

“你!你!你要气死我——”

“死丫头,你就死外面好了,过什么年!”我爸极有穿透力的声音传来。

我直接挂了电话。

这天,我在大伯家蹭了年夜饭,和堂妹放了烟花。

不过一晚,在堂妹这个小喇叭的加持下,全村都知道我家房子更名和我被迫回老家住的事情了,这瓜霸占了全村除夕夜的话题榜,比春晚还出圈。

初一大早,我理所当然地以受不了议论为由,踏上了返工的路程。而我大嫂在这一天生了个儿子,以至于压根没人“追究”我,也没人知道村里的八卦。

不过该知道的,还是在满月宴这天公之于众了。

那真是相当精彩的一天。

满月宴,我爸妈和哥嫂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收礼金的好由头,把老家的亲戚朋友全部请来了。

这一个月,我以工作忙为由,一直不接他们的电话,但并不代表不知道他们的动向。

父母在小区楼下租了门面卖包子,门面是我盘的,为了防止有客人手脚不干净,也为了防止父母发生意外来不及,我装了监控。

这个监控他们是知道的,只是习惯性地把我遗忘,所以也忘了我能看到。

我看到他们在店里争吵,大打出手;也看到他们打地铺睡觉,瑟瑟发抖地裹成一团;还看到他们给亲朋打电话时谎话连篇,假装儿子很孝敬自己;更看到他们在我拒接电话后暴跳如雷、不住咒骂……

这一切怪谁呢?还不是自作孽。

我爸妈被我嫂给张家生了个大胖孙子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在我哥的连哄带骗下,初七不动产交易中心刚开门,就去办了产权变更。

刚变更完,我嫂她妈就登门了,说怕亲家母辛苦,然后顺理成章地住进了我爸妈的次卧。

月嫂和我嫂子住一间,亲家母住次卧,我哥睡沙发,这下好了,我爸妈没地睡了。

楼下就是包子铺,我爸妈就这样被他们的好儿子好儿媳赶下去打地铺。

最重要的是,他们做完生意还要上去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因为亲家母要哄娃娃,没工夫。

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

只是这样仆人一般的苦日子,外人并不知情。

这不,还有亲戚一旁恭维,“二哥二嫂这是来城里享清福咯!"

这商品房干干净净的,热水一打开就来了,住着还真是舒服诶!

“那可不,大房子住着,包子铺生意又好,儿媳娘家也给力,强强联合,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亲戚们多说一句,父母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谁叫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就是就是,闺女也争气,工资高又孝顺,好福气啊!"突然有个亲戚提到我。

“她好什么!没把我们气死就算了!"我爸再也憋不住,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怒火全部对准了我。

我气笑了,这都能扯到我?

这一笑更是惹毛了我爸,他像是失去理智的野兽,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就朝我砸来,“你个不孝女,要不是你,老子会这么辛苦!老子供你读书供你上学,你这个白眼狼!”

亲戚们连忙拉住我爸。

我看着墙角摔得稀碎的遥控器,要不是我躲得快,我的脑袋就要开瓢了还有,幸亏电视机先前打开了,不然没有遥控器还误事。我人狠话不多,直接打开手机投屏,播放视频。

【谁叫你非要把房子过户给儿子,现在好了,儿媳妇把我们俩赶出来了!】

【那还不是你想要孙子,怎么怪我了!】

【都怪张月那个臭丫头,要是这房子还是她的名字,儿媳妇也不敢这嚣张。】

【不要提那个死丫头,让她死外面好了!】

在场亲戚看着视频上包子铺里的地铺,又看着画面里张牙舞爪的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你、你给我关了!”嫂嫂突然出现,试图抢夺我的手机。

这个视频一出,她和我哥都没法做人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正好,白眼狼来了。住我的房子,孝敬你老妈,把我爸妈当奴隶,这岂止是白眼狼,这是禽兽不如!"

"你胡说什么!"嫂子面红耳赤,急忙反驳,“这房子早就不是你的了,你自己要了老房子你怪谁!你和你哥一人一套,你自己选的,有什么不对!

我将她往后一推,“是,我亏本换了老房子,我不怪谁。所以你们自己选的路,也不要找我撒气。“我看向爸妈。

“张月,你怎么跟爸妈说话呢!"大哥一把抱住大嫂,朝我吼道,“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到底是谁过分?谁让爸妈寒冬腊月睡地铺,谁把爸妈赶出了家门!

“你闭嘴!”

“砰”的一声,我爸将水杯砸在了地上,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暴怒。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我爸很显然无法接受一切当着亲朋好友的面曝光,哪怕受害者是他。

只见他面色涨红,气势汹汹地朝电视机冲去,然后一把拔了电源线。

世界猛地安静了,但下一秒--

“哇--”婴儿的哭声打破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