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坐在家中的小院里,闻着花香,品着茶香。这是我最喜欢的时光了,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只有鸟儿在树枝上唱着悦耳的歌谣。我的心情格外愉悦,因为今天,我的独生儿子张晓明就要迎娶新娘了。
我们一家人住在江南水乡的一个小镇上,家境算不上富裕,但也过得去。这个小院虽然不大,却十分精致,处处透着主人的用心经营。红砖小路旁种着盛开的月季花,池塘里游着几尾锦鲤,不时跃出水面,像是在向我们招手。
我是这个家的老太太,大家都亲切地叫我张太太。我的丈夫去世已有几年了,就只剩下我和儿子相依为命。不过儿子从小就很懂事,现在在城里的一家工厂里上班,生活过得也还可以。
儿子的新娘叫李雪,是我妹妹的孙女。我从小就疼爱这个乖巧伶俐的姑娘,更何况她长得又漂亮,人又贤惠,实在是我心目中的好儿媳。看到儿子终于要成家立业,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妈,新娘就要到了,您高兴吗?"儿子从屋里走出来,拉着我的手,关切地问我。
"当然高兴了!"我用力点点头,语气里难掩兴奋,"我盼了这一天可太久了,终于不用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
"哈哈,妈您就放心好了,有雪儿在,我们一定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听到儿子这么说,我的心头涌上一阵暖意。是啊,只要有了儿媳妇,我们就再也不孤单了!
新娘子终于到了。看着雪儿穿着红纱裙,腼腆而美丽的模样,我的心里高兴极了。我迫不及待地将她迎进家门,想象着她以后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操持家务、侍奉公婆,我们一家人就能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
"雪儿啊,以后这个家就全靠你打理了。"我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要像对待我一样,把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看作自己的亲人,用心呵护他们。"
"婆婆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把这个家打理好。"雪儿乖巧地点点头。
我看着她,心里别提有多欢喜了。只要雪儿听话,我们将来就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儿子也终于有个贤内助伺候着,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就放心了。
婚后的日子一开始的确像我想象的那样美好。雪儿每天起得很早,按时为我们准备好热腾腾的早餐,然后打扫卫生、洗衣做饭,一丝不苟地料理好家里的一切事务。即便是最麻烦的活计,她也毫无怨言地包办了。
有时我会在她干活的时候,故意指指点点,看她是不是能做到我的要求。果然,雪儿总是能游刃有余地完成我交待的事情,这让我对她的能力越来越有信心了。
"雪儿真是个能干的好儿媳啊!"有一次,我在她洗完地板之后,故意夸奖她。
"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雪儿腼腆一笑,垂下了眼眸。
看到她如此谦逊有礼,我更是对她赞赏有加。儿子娶到这么个贤惠的媳妇,真是三生有幸啊!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有时雪儿做事还是有些不太尽如人意的地方。比如有几次,我让她给我煮粥的时候,粥的味道就有些淡了;又或者我让她给我熨一件衣服,有几处地方就没熨到位,我总得再仔细检查一遍才行。
"雪儿啊,你得多用点心哦!"有一次,我不满地指出她的失误。
"是,婆婆,我一定会注意的。"雪儿赶紧低下头,脸上写满了歉意。
不过我想,这只是新手的小错误而已,将来她熟练了,这些问题自然就不会存在了。我对她的未来可是寄予厚望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儿的手艺确实越来越熟练了,做事也渐渐有了自己的一套规矩。可是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好像她在某些地方有了自己的主见,不完全听从我的安排。
比如有一次,我让她给我洗头发的时候,她非要先用热水浸泡头发,我可是习惯了直接用冷水洗的。我就板着脸说:"你怎么不按我的方式来?"
雪儿却解释说:"婆婆,先用热水浸泡一下,洗起来会更干净舒服。"
我听了很不高兴,冷冷地说:"你总是爱较真,我就是习惯这种方式,你应该尊重我的习惯。"
雪儿只好乖乖闭上了嘴,依我所说去做。不过我能感觉到,她是有些不情愿的。
再比如做家务的时候,我总喜欢把每样东西都摆放在固定的位置,可雪儿有时就会把它们移来移去。有一次,我找不到剪刀的位置,就很生气地质问她:"你怎么又乱动我的东西?"
"婆婆,我只是把它放到了更方便取用的地方而已。"雪儿解释道。
"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就习惯放在那里,你给我搞乱了!"我斥责她,并亲自把剪刀还原到了原位。
雪儿只能再次低头认错,可我分明看到,她眼神里有一丝不服气的神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儿似乎也渐渐学会了反抗。有时我吩咐她做事,她不再像从前那样毫无疑问地照做,而是会先提出自己的看法。
"婆婆,今天天气这么热,不如我们吃点凉菜吧?"有一次她建议说。
"凉菜有什么好吃的?我就喜欢吃热腾腾的饭菜。"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雪儿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有时我们在做家务的时候,她也会提出自己的建议。"婆婆,不如我们把这个柜子挪到卧室里去?这样会更方便一些。"
"挪来挪去的很麻烦,就这样吧。"我往往直接否决她的想法。
渐渐地,我发现雪儿开始对我的种种要求心生不满了。有一次,我让她给我熨一件旧衣服,她却直接说:"婆婆,这件衣服都穿旧了,何必再熨呢?不如扔掉算了。"
"扔掉?这可是我穿了几十年的老衣裳,怎么能扔掉!"我当即拒绝了她的提议,并且严厉地斥责她:"你就是太年轻,没有经历过那些年代,才会如此浪费。"
雪儿低下了头,但我能看出她眼神里的不服气。
事实上,我是故意在一些小事上较真,就是想训练训练她。一个好儿媳,就应该无条件服从婆婆,而不是随随便便就提出自己的主张。可是雪儿渐渐地开始违背我的旨意了,这让我很是担心,生怕她将来会完全不听话。
于是有一次,我特意叫住了她,严肃地说:"雪儿啊,你可得改改你的毛病,做事要更听我的话一些。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要给我造了反哦!"
"是,婆婆,我知道了。"雪儿低着头,语气有些生硬。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知道她是有些不服气的了。不过没关系,我相信只要我狠狠地训练她几次,她就会重新变乖了。
渐渐地,我和雪儿之间的矛盾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有一次,一个小小的家务事件,终于点燃了这枚炸弹。
那天,我照例让雪儿给我熨一件旧衣服。雪儿看着那件已经破破烂烂的旧棉袄,皱了皱眉头,说:"婆婆,这件衣服实在是太旧了,熨了也没什么用,不如直接扔掉吧。"
"你说什么?"我勃然大怒,"这可是我年轻时穿过的衣裳,怎么能扔掉?你就是太年轻,没有经历过那些年代,才会如此挥霍!"
"可是婆婆,留着它也没什么用了啊。"雪儿依旧执拗地说,"不如把它扔掉,腾出空间来。"
"腾什么空间?你是想把我这个老太婆赶出去吗?"我的火气陡然高涨,"在这个家里,我说了算!你给我好好熨这件衣服!"
"闭嘴!"我粗暴地打断了她,"你越来越不听话了!我要狠狠管管你!"
说着,我就要上前拽她的衣领。雪儿急忙后退一步,惊恐地看着我。
就在这时,儿子张晓明赶了回来,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连忙上前拉开我们,问明情况。
"都怪雪儿不听话!我让她做事她偏不做!"我指着雪儿的鼻子,怒气冲冲地说。
"妈,您也得听听雪儿的话啊。"儿子试图摆平局面,"雪儿不是有她的道理吗?"
"她有什么道理?她年纪小,懂什么!"我几乎是吼出这几个字。
"那也不能这么凶她啊,您看把雪儿吓成什么样子了。"儿子无奈地看了雪儿一眼,她的眼圈已经红了。
"吓她?这还只是开始呢!"我根本就没有听他的劝解,"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把她赶出去!看她将来在哪儿吃住!"
我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屋里静悄悄的,我怀着一颗剧烈起伏的心情坐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雪儿刚才的顶撞。她越来越不听话了,我必须得狠狠管教她一次,把她彻底压服!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雪儿拎着一个旅行箱,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你、你要做什么?"我被她吓了一跳。
"婆婆,我决定搬出去住了。"雪儿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我已经受够了,再呆在这里只会越来越痛苦。"雪儿的眼睛里终于流出了眼泪,"我已经尽力而为了,可婆婆您就是不理解我。您老是一厢情愿地要求我,根本不听我的任何解释和建议。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不用您赶了,我自己走。"雪儿擦了擦眼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雪儿!你给我站住!"我从床上蹦了起来,可她已经越走越远。
"妈,您别追了。"儿子无奈地拦住了我,"让雪儿自己静一静吧。"
我瞪了儿子一眼,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气冲冲地坐回了床上。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大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雪儿真的走了。
我的心里五味陷陷,既觉得解脱,因为家里终于清净了;又有些内疚,因为自己是不是太严厉了?不过很快,得意就占了上风。看看吧,这就是儿媳不听话的下场!我才不会就这么放过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