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安化没有田地、土地的概念,田就是田,土就是土,有本质区别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在湖南安化农村几乎没有田地、土地的概念。尤其是“田地”这个词汇,我似乎从未听说过。我们常常说山河田土,指的是4种东西,即山林、河流、水田和旱地。在我老家,田就是田,土就是土,之间有严格的分界。

地,在我们的方言中常见的词汇很少,地上、地方、土地和土地庙。这个土地指的是神,而非田地。

田,现代汉语中一般指种植农作物的土地。但是在我们安化,田专指水田。南方以水稻为主粮,在我们方言中,能种水稻的才是田。

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土。土专指旱地,与田绝不相干。我们安化大部分区域是丘陵。丘陵的用处无外乎分为三种:最上面是林地,中间是旱地,最下面则是水田。如果山丘不高,那就只有旱地与水田之分。我们将山坡上的水田称之为坎上的田,也就是薄田的意思,因为这种田水源情况一般不太好,在抽水机出现以前,灌溉很难,基本靠天收。

田和土有本质区别,价值也完全不同。田是保命的根本,一般只种植水稻,或者插种一季油菜或小麦。土呢?功能非常多,屋边的土主要用来种菜,远一点的土,可以种植红薯、玉米、小麦、油菜、花生、黄豆、豌豆(即蚕豆)、红豆、绿豆、荞麦以及果树、茶树等等。安化人很勤劳,很爱惜土地,连水田的田埂上都会种上玉米、黄豆、长豆等作物。凡是能养人的杂粮,都种在土里面,绝不占用水田。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在我们湖南的很多地区,没有种田、种地的词汇,而是作田、作土。作田一词,我在曾国藩的家书里面见过。作田的,也可以代指农民,与种地的、务农的、庄稼汉这样的词汇类似。但是,从来没有出现“作土的”一词,由此可见,土在安化农民的心中并不是特别值钱。

如果要搞什么建设,也是优先占土,尽量不伤田。尤其是改开以前,盖房子一般都是占土不占田。近三十年,有很多村民沿着公路建房子,占了不少田。至于坎上的田,现在基本上都荒废了。土呢?早就事实上退耕还林了。

(2024年4月17日于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