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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乡是新民县,曾经祖上是当地的官员,至今在新民县的县志上还可以查到。

我小的时候奶奶经常给我讲故事,一些是民间流传的,而有一些则是真实发生的(奶奶说是真实的)。

话说奶奶嫁到我们家以后,因为家里是地主,东西两个大院子,院墙上还有四个炮台,家里雇佣了八个炮手,用于看家护院(东北地主家的炮台类似电视上战争片里的堡垒,炮手就是枪法不错的人)。

奶奶说因为家里人口众多,每每吃饭时是需要敲锣来通知所有的人。又因为门户比较大,姊妹妯娌人也很多。其中一个女眷在使用笤帚时,或许是天意,也许是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中指,殷红的鲜血洒在笤帚上,当时她也没有当回事,把笤帚放在门后,随便包扎一下伤口又去忙别的事情了。

奶奶说,中指的血是连心的,更连着人的魂魄,恰巧就被那个使用多年的笤帚借了运势。

那个年代里,有一个工种叫货郎,走村串乡叫卖一些杂货。那天一个货郎经过我家门前,女眷纷纷出来选购一些针头线脑的杂货,当人们散去后,货郎依旧停留在门前似乎在等待什么。

家里雇佣的炮手就来盘问,货郎说,刚才大家买了东西都给钱了,但是有一个姑娘拿了我两朵头花,说自己没有带钱,回院里取,可是一直没有出来给我钱。

炮手把这个事情转告给主事的人。因为这个事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情,大家大户的谁能差个货郎的两朵头花的钱。可是东西两个大院都问过了,也确实没有人承认自己买过头花更别说是赊账又不给钱的事了。

家里主事的人也很烦躁,这时一个女眷(应该是我太奶奶辈分的)发现墙角上立着的笤帚上插着两朵鲜艳的头花(以前的笤帚都是倒立着放在墙角的,就是笤帚柄在下,扇形的笤帚头向上),又回想起之前另一人中指血曾经洒在这个笤帚上的事,心里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去了把头花摘下来,还给了货郎并打发走以后,提起那个笤帚就塞到灶坑里并添入干燥的柴火点燃。

奶奶和我说,当时那个笤帚被烧得吱吱叫唤,最后还是化成灰烬。故事最后奶奶还特意叮嘱我,特别是自己的中指血,受伤后千万别到处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