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在清朝乾隆年间,在河北涿州出了一位有呼风唤雨之能的通天仙人。此仙人气度非凡,手持一只判官神笔,更是仙家神器。人传言该仙人来自皇城禁中,曾经参与逆案,从而龙潜此地。乡里官绅听闻他的大名,是且敬且畏,哪里还敢深究。

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富人,纷纷投的他的帐下,争相顶礼膜拜。一些大地主大财主家里有丧事,一定要备厚礼去请这位通天仙人,并且好酒好菜招待,丧礼才能顺顺利利。不然,灾祸就要降临!

话说,乡野有一户富贵人家姓王,老王头七十多岁,已是古稀之人。一天晚上,带着孙儿去村头看戏,在回来路上跌了一跤,头破血流,当天夜里就断了气。老王头的两个儿子,连大夫都来不及请,就眼睁睁看着老头只有出气没有入气。临死之前,老头交代儿子,丧事务必从简,家里一分一厘都是自己辛苦积蓄所得,不必铺张浪费,薄棺土坟就可以了。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老王头两儿子虽然继承偌大家业,但也是孝顺勤俭之人,打算依照老头所言举办丧礼。这时,一个听闻噩耗上门的远房亲戚提醒道“我说王大王二,你们就自己把丧事办了吗?”

“不自己办,难道还有谁替我们办吗?”大王疑惑到。

“嗨,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人死头七必须要超度,找法师的事可要赶紧了”亲戚道。

“村西头李老道,是我爹故交。现在,云游在外,三日后就会返回。那时,我们宰一条猪蹄,打一壶好酒请他来主持法事就是了”王二应道。

亲戚见状,不得不开门见山道“通天仙人你们可听说过。他号称涿州活城隍,喜欢别人重礼供养。你们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户,你爹的名字早已经在人家的花名册上挂了号。现在人死了,你们不去跟通天仙人报个到,说不过去”

“六叔,你说得通天仙人我也知道。就是个装神弄鬼的术士,人生死有命。做法事超度就是了,何况他通天仙人是个活人,也管不到死人的事。我们两兄弟也不是不知礼数的人,明天让仆人拿一纸书信,带上一串铜钱上门通报就是了”

那亲戚怕二王因为这冒失之举,触怒通天仙人。想要说服二王不要一时大意,给家里带来不测之灾。没想到,二王压根不听,还让亲戚早点回去休息。

果不其然,一大早就被打发去送丧信的仆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正在门口挂白灯笼的王二,抬眼看到仆人手中的铜钱和信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二爷,小的一大早就赶到仙观给通天仙人送丧信。门口的主事,看了小人手中的信后,接过钱颠了颠。就把钱和信给小人扔回来了,说傍晚通天仙人要来府上拜访!”

王二见状,赶忙回去找大哥王大商议。这王大是个刚毅之人,心中颇为不快道“这野术士,既然不领情面。就留下这串铜钱,给老爹置办一个厚实的棺材。我们只管办好丧事,其他的,不要去理会。”

王二听了,也连连点头。

到了傍晚时分,通天仙人一领着一帮随从上了王家的大门。王大王二不想失了礼数,只好领着通天仙人进来。那通天仙人连茶也不喝,说要去老王头停尸的堂屋看一看。王大王二心中不情愿,心想一个装神弄鬼的术士,看一眼也不会怎么样,要是不答应,恐怕还要落个口实。

那通天仙人围着老王头的尸体转了一圈,忽然惊讶道“令尊可是亥时在西南方向遭了劫难?”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王大王二一听,沉吟片刻道“不错,我爹看完戏,本来是从西大路往回走的,只怪小儿吵嚷,走了西南方的一条小路,那路乱石交错,老人图快,这才不慎磕破了头”

通天仙人微微一笑,颇为得意道“令尊可不是一时失足才导致这个后果,而是因为他遭了阴劫”

“阴劫?”

只见通天仙人拿出一管古铜色的铜笔,在老王头苍白的脸上扫了扫。顿时,一股青黑之色从尸体的脖子处漫了出来,整张脸顿时变成了可怖的黑沉模样。

大王二王大惊失色道

“我爹的尸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通天仙人啧啧有声道

“那是因为你爹走夜路冲撞了阴差,如今身死被拘在枉死城的黑天狱中。头七子亥之时,要没有高人超度,恐怕不仅要沉落地狱之中,你们一家子也在劫难逃。”

王大心中一惊,失色道

“仙人,求仙人解救”

“看你们是远近闻名的孝子,又是我地界的善信。只要你们拿出三百两黄金,我可以帮你们向冥界打点这一切。到时候消灾解难自不必说,还可以让你爹托生个好去处!”

王大听完这话,惊讶的瞠目结舌道

“三……三百两……黄金”

“不错,就是黄金。如今冥界白银泛滥,钱压根不值钱。有三百两黄金去打点,我可以保证一切顺顺利利”

“可……三百两黄金,我们倾家荡产也拿不出这么多”

那王二一向不信鬼神,听到三百两黄金就认为是通天仙人在勒索王家人。怒气冲冲道

“你们装神弄鬼,糊弄别人也就算了。我爹的尸体好好的,你用幻术变成了这等骇人模样,想要问我们要三百两黄金!实话跟你说,我压根不信你这一套,别说三百两黄金,就算拿走一两黄金也是痴人说梦!出去,你给我出去!”

说吧,王二作势要送客。那王大知道通天仙人信徒众多,本事也是不容小觑,犯不上招惹他。正要缓颊之际,通天仙人将脸一沉道

“好话难劝该死的鬼!你们这么吝啬钱财,这三百两黄金,你们留着多备几口棺材吧”

说罢,拂袖而去。

王大见状,长叹一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王二道“大哥不要着急,算日子,李老道该回来了。明天,你我就去他家拜望。”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王大王二果然第二天去找李老道。没想到,李老道家铁将军把门,压根进不去,左等右等,还是见不到李老道的影子。王大王二只好讪讪返回,一回到家中,就见到规劝过自己的亲戚来了,一脸紧张之色道

“大事不好!通天大仙已经发怒!对地府下了笺,吩咐阴差要对你爹动刑!你们两兄弟是大孝子,可不能吝啬区区三百两黄金,而落得让父亲受罪的骂名。幸亏,我及时劝阻了通天大仙,让大仙给时间缓颊,这才到你家中报信”

王二道“我说六叔,你见过通天大仙的书信到过地府?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亲戚一听,不由也大怒道“你们两个真是执迷不悟,不知悔改。前村田秀才如何?家大业大。冒犯了通天仙人,落得个活下地狱的惨罪!惨叫七天七夜断气,乡里听闻无人不胆寒。你们愿意以身涉险,何必舍我这张老脸白费一番口舌!”

说吧拂袖而去。王大赶忙拉住了他说道

“您老消气,田秀才的事我也听说了。本来我们指望李老道可以替父超度,如今左右等不到人影,看来只能烦请您去说和通天仙人。只是这三百两数目巨大,我兄弟二人砸锅卖铁也是在难以凑齐,勉强可以凑个一百五十两,麻烦跟通天仙人多多美言”

王二本来不愿意跟通天仙人有瓜葛。奈何兄长耳软心活,只能同意。

在晚上灯烛点燃的时候,那个亲戚气喘吁吁的回来了,进门就是长叹一口气“完了,完了。你们兄弟这是彻底抵罪大仙了”

王大赶忙道“您老把气喘匀了,再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亲戚一叹三摇头“大仙听闻只给一百五十两黄金,当时就拍了桌子。说马王爷不睁眼,你们不晓得厉害。从法座上下来就要离去,我仗着多年善信,斗胆拉住了大仙袖子,苦苦哀求。大仙这才松了口气,说黄金三百两你们不愿拿出来,那么就拿六百两来!今夜子时一过,就算万两黄金也难以挽回。”

王大一听,急得团团转。王二咬牙切齿,摩拳擦掌也是一言不发。

正在这时,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道

“诶,我说你们家怎么挂了白灯笼。看来我今天这口酒肉是讨不到了。”

循着声音,王大就看到了一个邋遢道人站在屋外,不经喜出望外道

“李仙师,李仙师,你回来了?!太好了!”

王二也兴奋地迎了上去。

王大将老父意外横死,通天仙人百般勒索的事说了一番。并且央求李老道替父超度,没想到李老道满口应承了下来,又说到了那通天仙人 的事,道

“这个妖人,蛊惑信徒。搞得十里八乡人心惶惶,我早已听闻。你道我消失多日是为何?正是去寻求诛杀妖人的方法。妖人恶贯满盈,连县太爷也惊动了,奈何县尊惧怕他党羽众多,妖术了得,央求我出山惩治妖人,你看机会不正来了吗”

为了防止亲戚通风报信,于是,王家兄弟只好将他留在家中居住。盼望李老道在头七之日,有惊无险地将亡父超度成功。

在头七的晚上,李老道严阵以待。周围灯烛微亮,堂上的棺木仍然纹丝不动。王大王二躲在走廊的柱子后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具棺材和李老道,眼看子时即将来临,心中也不由捏了一把汗。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此刻,李老道似乎犯了瞌睡症,正坐在棺材前的蒲团上打囤。脑袋不住往下提溜,刚才的超度法事耗费了他不少精力,要不是知道通天仙人要从中作梗,非得直接躺地上睡到大天亮不可。

王二看了直摇头,轻声道“大哥,我看李法师这场法事也够辛苦了,要不我们让他早点安歇吧。你看都快子时了,那个江湖术士通天仙人估计吹吹牛皮,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王大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下榻之处我已经准备好。只要过了子时,一切就会平安无恙。李法师年事已高,让他老人家受此辛劳,我们一定要好好报答才是。”

“大哥,大哥……我莫非头晕?还是地震了?你看……你看……棺材在动”

果不其然,堂上的棺材好像活过来一般,更确切的说,是棺材里的死人要活过来一般。轻轻晃动了起来,李老道听到棺材晃动发出的吱呀声,豁然坐了起来,目露精光,紧紧盯住了棺材。

子时一到,棺材轰然一声巨响。棺材盖凭空飞了起来,一双鬼魅般青黑的枯手从棺材中伸了出来。咚咚咚,李老道一听有点不对劲,怎么今天初更的鼓声比以往来得要早一些,侧耳倾听才发现,声音是自己肚子中响起来的,原来是肚中饥渴产生的腹鸣。

只见李老道面前摆着三只漆黑的乌瓷碗,一支白豪笔,以及一钱多的朱砂。伴随着一阵犀利怪笑,阴风阵阵呼啸而来,堂上的烛火也摇曳欲灭。在幢幢灯影之下,死去多日的老王头坐了起来,张口说话道“你是何处野道人,敢干涉本仙尊的好事。妄想超度他人,今日本仙尊就超度了你!”

尸怪说话的声音阴森可怖,如同鬼哭狼嚎。李老道大喝一声“你这妖人,快闭嘴吧!”啪,猛然一只乌碗在尸怪一尺的地方炸裂。尸怪顿时跌回棺材之中。不多时,尸怪一跃而起,从棺材中跳了出来,平端手臂朝李老道叉来。李老道惊喝一声,绕道了柱子背后,将左右手的两只乌碗,迭次抛了出去。

其中一只碗,离尸体一寸远炸裂,另外一只碗径直砸在了尸怪身上,那尸怪头上腾起一股烟,猝然,跌倒在地。李老道长吁一口气,心说好你个妖人,差点着了你的道,一边走近尸体,拿出白毫笔,就要在尸体额头上画符印。

正在这时,尸体陡然睁开了眼睛,瞪着一双深不见底的死目,发出了骇人的怪笑。李老道见势不妙,转身就走。只听得耳畔风声呼呼,自己的衣襟也猎猎鼓动起来。

惊恐之下,照着竖在柱子旁边的梯子,蹬蹬蹬,赶忙蹭到了房梁上。没想到,尸怪变本加厉一跃而起,铁耙犁似的利爪在房梁上一挥,李老道只觉得裆下生风,顿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赶忙夹住了裤裆,蹑手捏脚地往房梁另一端移动。

没想到,尸怪造化不浅。对着李老道的裤裆一手抓空之后,竟然一手钉在了房梁上,猛然一跳,一下子跳到了房梁上。对着李老道,一双手十只利爪就杵了过来。

李老道退无可退,马失后蹄,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要不是背着包袱,这一摔,早就福生无量天尊了。尸怪从房梁上跳下,眼看要扑倒李老道身上,忽然,只见一道血光散了出去。

当尸怪发现自己要遇到一场血光之灾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李老道站起身,摸去了嘴角的血迹,说时迟,那时快, 要不是这口混合着朱砂和七十多年童子血的必杀技,恐怕倒下的就是李老道本道了。

尸怪挣扎了一下,最终接受了自己失败的现实,口中呜咽有声道“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破我这么多年的道行。”李老道,拿出朱砂笔,一边在尸体上画符,一边冷笑道“嘿嘿,只怪你心慈手软。判官笔留你手上也无用处 。”

说罢,将尸体口中的吐出的一口青黑之气,收入了灯笼之中。大堂之外,四个阴差朝着李老道恭敬地点了点头。李老道怪啸一声,飞上屋顶,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