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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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科进士游街之时,父皇为我赐婚最优秀的状元。

但我不知他早与青楼花魁相爱,花魁在赐婚当天惨死街头,我被他当成凶手,一步步国破家亡。

临死之前,我揭露真相,看着他痛不欲生,一刹白头,畅快地笑了。
1

受不了皇妹穆禾的撒娇,在状元游街之时,我陪她溜出宫来看热闹。
说来也巧,这次的一甲前三名都是青年才俊,年龄最大的榜眼也不过二十有五,状元和探花都是弱冠之年。
有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今日恰好应在一甲三位青年才俊的身上。

相貌清隽的少 年郎头戴宫花,身着红袍,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那画面确实很吸引女子的心神,至少皇妹已经在我耳边夸了领头的状元十几遍了。

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我仔细看了几眼,确实,好一个郎绝独艳的少年郎。

也因此,得知父皇要为我赐婚并询问我的意见时,我没有排斥。

身为父皇最宠爱的公主,我是有一些选择的权力的,但我没有喜欢的人,而状元郎裴奕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谁都没有料到的是,第二天就有风声传出,状元郎早有喜欢的人,正是青云楼的花魁,月樱。
身为公主的骄傲让我不甘心比不过一个青楼女子,我决定去看看月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我本以为花魁应是秾丽、明艳的,直到我见到月樱,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冰肌玉骨,若不是那嘴角的一丝笑意,我都怀疑自己还在梦中,她是那梦中自由自在的精灵。
与她聊过之后,才知她是从小被拐流落到这里的,一次偶然和裴奕相识,她说他是第一个不在乎她身份只爱她的人,她已经攒够赎身的钱,只等裴奕来带她走。

看着她嘴角幸福期待的笑,我决定,成全这一对有情人。

回去之后,我亲手做了父皇最爱吃的梨花酥去御书房找他求情,毕竟,父皇刚赐婚,又收回旨意确实有损他的威严。

一顿讨好之后,父皇答应我,等一个月后,会以钦天监算出我和裴奕八字不合为由解除婚约。
“你这丫头,我观裴奕,日后必成大器,到时候可别后悔。”父皇笑骂着敲了敲我的头。
“父皇放心,天下最爱我的就是您和母后啦,还有谁能和您比?更何况我也看不上一个心有所属的人。”我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拿着食盒轻快地走出书房。

2
脑海中幻想着裴奕和月樱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样子,我开心极了,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真好。
“公主,那月樱……死了。”贴身丫鬟春晓红着眼走过来。

“啪”,手中的食盒掉在地上,“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不敢相信前一秒还和我谈笑的那个如明月清风一样的女子转身便消逝了。

我赶出宫去的时候,只见到一条残留白衣碎布和血迹的巷子。

听周围的人说,月樱死的很凄惨,被好几个二流子欺辱致死后,才被前来寻找的贴身丫鬟发现浑身赤裸的躺在那里。

他们说,新科状元听到消息后跌跌撞撞的赶来,发疯一样撕下自己的衣服包着月樱,在那里跪了一下午,谁也不许动。
他们说,新科状元悲痛欲绝,这几日一直在痛哭,抱着月樱的尸体不肯撒手,直到尸体臭了才肯入殓。
想到明明马上就要修成正果的他们,我心里很为他们惋惜,也因此求了父皇去帮忙查一下月樱的死因,看是否能还她一个公道。
3

再见到裴奕,是在两个月之后,原就清隽的他似乎消瘦了很多,透过那身黑衣,仿佛可以看到肩胛处的骨头形状,我便知道,他还没走出来。

“节哀。”我礼貌地安慰,却恍然看见他充满恨意的眼神,再凝神去看时,只看到他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的双眸。
又过了些日子,出于同情,原本的一月之期解除婚约的借口我没再用,不想再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我打算等他伤痛缓过来一些后,再同他一起商量合适的办法。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蛮国王子来朝贡,不知从哪捡到我的画像,自此以后茶饭不思,说是不管如何都一定要娶我为王妃。
我知道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大概就是,先礼后兵。蛮国这几年自从换了国王后,国力越发强盛,我们朝国不管是从哪方面考虑,都已经不能随便与其开战了。
这时裴奕站了出来,说愿如期履行我们的婚约。我这才想起,我们的婚约还未解除,而这,可以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我并不愿,嫁到满是荒漠的蛮国去,光是语言不通,我就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父皇于是拿出两个月前写的婚书给蛮国王子看,面对实打实的婚书,又确实可以在民间随处查到,蛮国王子只能黑着脸放弃。
4
大婚那天,我穿着亲自绣的红嫁衣,坐在轿子里,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珍珠流苏,终于有了一丝紧张感,我从今日起,就要去到一个陌生的府邸生活了。

许是看出了我的紧张,裴奕一直很温柔,甚至在洞房里细心的准备了些小食,让贴身丫鬟在一旁伺候我。
不过,他并没有洞房,我知道他还放不下月樱,我也还记得那个清风明月般的姑娘。更何况,他是为了救我才应下这婚礼,我已经很感激了。

三朝回门,我们一起去宫里拜见父皇母后。看着我一如从前的样子,母后放心了,母后身边的丫鬟都奉承我得遇良人,驸马爷一表人才。

如果,没有御花园的那回事的话。

我赶过去的时候,裴奕和丞相府的小姐林念浑身都湿漉漉的,他的白色的外衣正披在瑟瑟发抖的林小姐身上。

我从丫鬟嘴里得知,林小姐路过此处时不小心碰到年久失修的栏杆落水,在旁边别无一人的情况下,裴奕只得亲自下水救她。
丞相家的小姐失了名节,多方博弈之后,林念入府成了裴奕的平妻,父皇努力过,可朝堂有时候并没办法他一个人说了算。
我理解父皇,也理解裴奕,可我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伤心。
或许我对裴奕还算不上爱,有月樱的事情在前,我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可哪个少女不年少慕艾呢?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丈夫。更何况,还有解救之恩。

年少时我曾幻想过自己会找一个英俊潇洒的夫君,他只爱我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曾经,这是我最美好的念想,如今,却再无可能了。
我悄悄的落泪,不敢让母后知道,也不敢让裴奕知道。他们有什么错呢?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裴奕仿佛真的爱上了林小姐,他每天都会去林小姐的院子,早起描眉画唇,晚间红袖添香……他们如胶似漆,琴瑟和鸣,而我,则像插在他们中间的第三者。

我的丫鬟春晓愤愤道:“姑爷怎么回事呢?天天去姓林的狐媚子那里,小姐长得不比狐媚子强多了,琴棋书画更是比她强。”
“是啊,我哪里比她差呢?”我苦笑着,不明白前几天还对我细心周到的裴奕怎么转眼间就像变了个人,仿佛爱林念爱的不可自拔。

哪怕不爱,却连最基本的尊重也不愿给我了。

看着林念每天名为请安实则炫耀的举动,我刚刚燃烧起来的心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哎呦,公主姐姐,你瞧今天裴郎帮忙画的眉,他最近天天练,手艺可长进了不少,你改天可以体验一下。”她满面春色,娇羞地道。
“裴郎可喜欢我这张脸了,日日画眉时都要端详许久。”

看到我直直投过去的目光,她更得意了。
我却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林念的脸,竟有几分像月樱。从前只觉得熟悉,却并未细想,直至今日仔细端详才发现,加之今日林念说的话,我更加深信了几分。

我不知道他对林念的宠爱有没有这个成分在,但我突然替月樱感到遗憾,裴奕他可以爱上任何人,却并不该心之所念,又寻找替身。
这一刻,我也终于坚定了内心的想法,打算与裴奕和离。本来,这场婚约的开始就是错误的,现在,不过是各归各位罢了。

我并不知道,我与春晓说这些的时候,裴奕正站在窗外,一脸阴沉。

5

这日,我与春晓一起进宫找母后商量和离之事,却并不知马车外的车夫早早换了人,直到鼎沸的人声越来越小,我探出窗外,却发现马车越走越偏了,正在一个小林子里。
“你是谁,竟然绑架当朝公主,这是要诛九族的,趁我没看见你的脸之前,我劝你送我回去。”我努力克制着发抖的声音,试图提醒贴身保护的侍卫,吓退歹徒。
“哈哈哈,你是公主我还是皇帝呢。小妞给我乖一点,别想搬救兵,不然可别怪老子不懂怜香惜玉。”歹徒一脸猖狂,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身份。

“你……”我还欲再挣扎,却发现连声音也很难发出来了,就这么陷入沉沉的黑暗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被子下的身体上满是暧昧的红痕。经常看林念炫耀的我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

轰的一声,仿佛天都塌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是出个门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我麻木地使劲儿搓着身上的红痕,试图让它消失掉,眼泪连成了一条直线顺着脸颊淌下。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还要让我醒过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我就这么不吃不喝地躺着,晕过去前,我甚至在想,要是不醒来,就好了。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躺在马车里,春晓正在旁边偷偷地流眼泪,看到我醒来,她抱我着我大哭,说对不起没有照顾好我。

我才知道,我和春晓中药昏迷后,她被扔在树林里偏僻的地方,被过路的商人发现,家里人这才发现我不见了,立马封锁了消息找我。
“公主,这不是您的错,您别怕,娘娘封锁了消息,谁都不知道。”春晓抱着我一边哭一边安慰我。

我木然地躺在马车里,眼睛直直的盯着着车顶,仿佛所有的声音都离我远去了,溢出的眼泪泅湿了软垫,连什么时候进宫的也不知道,直到母后心疼的抱着我哭。

“母后,我……我……”我嘴唇翕动了无数次,看着母后,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眼泪流的更凶了。
“阿黎,母后的阿黎,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母后抱着我,一下一下轻抚我的背。
从那以后,我开始害怕一切男人,只要宫中的侍卫或者太监离我近一点,我就会开始眼前发黑,浑身冒冷汗,瑟瑟发抖,于是我宫中所有地方都换成了丫鬟。

也是第一次,我见到父皇雷霆大怒,比之前他初登基被骂昏君还还生气。父皇派暗卫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伙人,他们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踪迹,好像真的是偶然的流匪作乱。
我却总觉得,一定不是,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掌心,血迹滴落在地板上,我总有一天,要手刃仇人。

这一个月来,对外说的是我身体不适,需要进宫在太医的监督下休养。出嫁的公主不管如何,不可能一直留在宫里,我于是在春晓的陪伴下,回到公主府。
站在公主府的大门前,我却觉得彷如隔世,一切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我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尽管,我希望这件事一辈子都不要被提起,可我也不希望隐瞒裴奕,他有权利知道他妻子的这些,哪怕,这宛如在我千疮百孔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上再划一刀。

我紧紧的攥着拳,向他和盘托出这一切,告诉他,他的妻子,这一个月不是进宫休养了,而是……惨遭凌辱。

艰难地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口腔里仿佛溢满了血腥味,我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对不起,咱们和离吧,我会跟父皇说是我不喜欢你了,不会影响你的未来的。”

“阿黎,对不起,没想到你遭受了这些。”他轻轻地抱住我,摸了摸我的头。
我惊讶的抬起头,出乎意料的,我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到厌恶和嫌弃,反而双眼中是满满的心疼。

我终于忍不住,紧紧揽住他的腰,嚎啕大哭起来,像是要把这些天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尽。
他不知道,他的这句话,于我而言,就像是即将堕入地狱者的救赎,我真的很感激他没有在这个关头嫌弃我,不然,我可能真的会崩溃。
这些天,我装作慢慢恢复的样子,可怎么能不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