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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打开手机,翻看到女儿晨晨当初住院治疗时的照片,阿丽(化名)的心就揪得紧紧的,两年多,她始终在自责中煎熬,虽然抢救及时,但车祸还是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晨晨的听力和视力都受到极大影响,医生说只有康复治疗才可能慢慢恢复,可是孩子抢救和住院已经欠下一堆债,他们根本没有钱在省城做治疗。无奈之下,她和丈夫只能狠心把孩子带回老家做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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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错,孩子正在吃奶,只怪我没抱紧她,为什么受伤的人不是我……”阿丽眼泪汪汪,情绪激动。“嘣的一声,车窗玻璃全碎了,孩子一下就飞出了车窗,我当时吓懵了”回忆起2021年2月16日的那场车祸,阿丽仍心有余悸。自从女儿车祸受伤后,阿丽一直十分自责,特别是车祸的后遗症不知什么时候能治好,这让她日夜难眠,对女儿的未来充满担忧。她怎么也没想到高高兴兴的探亲之旅竟变成了一场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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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出生30岁的阿丽(化名)是湖北黄梅人,因为家庭贫困,阿丽初中毕业后就南下到深圳打工,然而既无技术又无文凭,阿丽辗转多个岗位才进了一家服装厂。在一起打工的河南小伙王玉玺对阿丽关心体贴,倍尝漂泊之苦的阿丽爱上了对方。可阿丽父母知道后坚决反对,因为对方不仅年龄比阿丽大11岁,而且还有两个孩子,但阿丽还是铁了心,毅然嫁到了河南,父母气得不准阿丽和丈夫回家。但阿丽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王家虽然贫穷,可上上下下对她都很好,一家人十分和睦。

2020年6月阿丽生下女儿王明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阿丽父母最终只有接受现实,并希望阿丽把孩子带回来看看。2021年2月16日(大年初五),王玉玺有事,请堂弟开车送阿丽母女从河南回湖北探望岳父母,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车辆驶入到沪渝高速湖北武穴段时,一场意外发生。

也许是第一次坐长途车,也许是饿了,晨晨有些哭闹,阿丽边哄孩子边给孩子喂奶。突然“嘣”的一声,阿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车子就撞到了护栏上,车窗玻璃顿时粉碎,正在妈妈怀中吃奶的晨晨因强大惯性飞出车窗,摔在地上。原来前面一辆小车爆胎停在路中间,未摆设警示标志、开启报警闪光灯,而天气又不太好,堂弟发现时已来不及,紧急打方向盘,于是车子撞上了路边护栏。惊醒过来的阿丽发疯般地冲向孩子,堂弟拨打了120,晨晨被紧急送往最近的武穴市第一人民医院进行抢救,随后转往武汉儿童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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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丽心中不断祈祷,一路上紧紧搂着神志昏迷、抽搐不断的晨晨,到达武汉儿童医院挂完急诊,晨晨被送入重症监护室。经过各种检查,确诊了晨晨的伤情:颅内严重损伤、硬脑膜下积液并积血、脑挫裂伤、蛛网膜下腔出血、癫痫持续状态、急性失血性贫血、右肱骨骨折、心肌损害。“情况很不乐观,危险随时可能发生。”医生的话让阿丽和丈夫的心悬在了半空。

晨晨整整昏迷半个月才脱离危险,但还不能离开呼吸机,情况不稳定,医生建议在重症监护室里继续观察几天。“在重症监护室里每天花费近1万,我们支付不起重症监护室的费用,没办法只有转到普通病房”阿丽回忆着。自从晨晨车祸后,阿丽因为过度自责和焦虑,出现了抑郁倾向。当时王玉玺既要照顾孩子,又要开导妻子,还要四处想办法借钱,他咬着牙强撑着,他知道这个时候唯有自己保持镇定才能救孩子。可雪上加霜的是影像检查显示晨晨的脑子里还有积血、积液,它们就是“地雷”,必须清除,可孩子太小,手术风险巨大。

最终经过专家会诊后决定实施引流手术,3月晨晨接受了双侧硬膜下钻孔引流术,再次住进了重症监护室。两进重症监护室,加上手术费用,一下子就掏空了阿丽夫妻俩,为了省钱,王玉玺舍不得租折叠躺椅,天天晚上用纸壳铺在地上当床铺,妻子心疼他,逼着换他轮流到床上休息,而吃饭上夫妻俩也是想尽办法节约,几乎天天吃面,一瓶老干妈是唯一的调料,十天半月偶尔才吃顿米饭青菜,想省下每一份钱给孩子救命。

“孩子也算是命大,在高速上摔出去还能活着,我们觉得还是幸运,可孩子受的这份罪叫人心疼!”由于伤情严重,晨晨疼得从早到晚一直哭闹,阿丽也跟着落泪,晚上怕影响病友休息,夫妻俩总是举着输液瓶,抱着孩子在病房外的走道来回踱步。夫妻俩再累再苦也不怕,心里只盼着孩子能早点好起来,但由于晨晨太小,伤情又严重,在医院这一住就是将近一年,从年头住到了年尾,直到2022年1月才得以出院回家。本以为孩子从此就可以健康平安长大,可一切并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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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回家一个月后,阿丽觉得女儿有些不对劲,对任何人“不理不睬”带到武汉复查后,医生说是脑子损伤导致听觉和视觉出现问题,需要进行康复治疗。此时丈夫为了还债又去了深圳打工,疫情阻隔也无法回家,阿丽只能借钱独自带着晨晨住进医院进行康复治疗,可是她没想到康复治疗一个月也要一万多,加上武汉的吃住太贵,根本承受不起,而且康复治疗究竟要几个月还是几年,谁也不能断定。阿丽不愿放弃,可又没有钱,跟丈夫反复商量后只能回到湖北黄梅阿丽娘家所在的县医院继续做康复治疗。

在县医院康复治疗没什么效果,医生建议阿丽还是去省城医院,阿丽也急切想带女儿去大医院康复,可家里太穷借不到钱。阿丽全家7口人,公婆年纪大,身体差,三个孩子嗷嗷待哺,一家人全靠丈夫王玉玺一人打工过日子,生活十分拮据。晨晨出车祸花去了几十万,但因为属于交通事故,治疗费新农合不能报销,而保险公司仅支付了几万元,几乎所有费用都是自己承担,加上去年王玉玺要在医院帮着照顾孩子未能外出打工没有收入,他们借遍了亲戚乡邻,欠下了十几万的债,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孩子这么小,要是听不见看不见,今后一辈子该怎么办呢?”说起孩子的未来,阿丽忍不住伤心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