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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雨山 Abby

编辑|Jasmine

你经历过身材焦虑吗?

160斤的时候我焦虑过,120斤的时候我的焦虑达到顶峰。后面反弹到200斤,借用网上流行的一句话: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心死了,也带走了我的焦虑。我再没为体重焦虑过。

我从小就是个胖子,上小学时,就是班里最胖的。后来慢慢身高赶上来,就变成了班里最高最胖的。

胖子是不爱称体重的。我唯一对体重有印象的时刻,就是大约小学五年级左右,因为太胖被老师请进办公室。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有点神奇,办公室里居然有一个体重秤。还是那种最老式的,一块底座上立着一个大大的表盘的那种,站上去的那一刻指针疯狂地摇晃,至少在我站上去的那一刻是这样。最终,指针在74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听见老师在喃喃自语:“天哪,74公斤?148斤,怎么会这么重?!”

彼时的我个头已经窜到一米六八,但对体重还没有一点概念。老师这么说了,我只能从体重秤上下来,讪讪一笑试图缓解尴尬,仿佛成为一个胖子完全是我的错。

事实上,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认为胖是我的原罪。我曾无数次地幻想,如果我不是一个生来就胖的人有多好。我的人生总在减肥与复胖中摇摆,如果我是一个身材正常的女人,不用经受这些痛苦有多好。当然了,人生没有如果。

第二次直面自己体重的时刻,是高考前的统一体检。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有多重,但也知道害羞躲避。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刻立刻冲去体重秤前,再快速地站上去,指针停止摆动后不到一秒就立刻撤离。

在这兵荒马乱的一刻,我还是记住了自己的体重,82kg。从11岁到17岁,我的身高长了4公分,体重长了9kg。82kg,也成为了我成年后的锚定体重,深深印刻在我的身体中。因为在此之后,我曾经无数次地想要试图摆脱它,却一次又一次地回到它身边。

我一次次减肥逃离弱小的自己,

又一次次用脂肪保护她

贾玲在电影《热辣滚烫》的采访中说,“很多人说我用11个月的时间瘦了100斤,减肥成功。但实际上,这条路我走了42年。”我深以为然。

作为一个情绪性进食的困扰者,一个能把自己吃胖到200斤的“怪物”,我不断想逃离内心那个弱小无助的自己,却又一次又一次用食物和卡路里筑起“铜墙铁壁”试图保护她。在不断减肥又复胖的那些年里,我肥腻的外表下隐藏的,依旧是5、6岁那个圆圆脸的孩童,害羞,腼腆,循规蹈矩,老实巴交,不知如何应对陌生人的讥讽和嘲笑,只能戴上老好人的面具,用圆润而毫无攻击性的外表,请求他们放过我。

这就是我最初接触到的世界。每到一个新的环境,迎接我的都是嘲笑和讥讽,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我的身材。小孩子的恶意直接且不加掩饰。但“幸运”的是,每个班级都会有一两个不遭人待见,被歧视被欺负,甚至被霸凌的孩子。我却从没有“真正地”被霸凌过。哪怕最初遭遇不公正的对待,我都会凭借自己的性格打开一片天地。逐渐的,大家会发现,这个胖子好像有点东西。或许是成绩好受老师喜欢;或许是性格不错,人也有趣;再或许是为人温和,又凡事不计较,吃得亏。

最终,他们会忘记在见第一面时,我是个又笨又丑的“胖子”。我变成了成绩好的某同学,某课代表,甚至某班长。人一旦掌握了某些特权,就必定会得到一些优待。我的优待是身材上的滤镜。而我也会假装宽容地忘掉之前不愉快的那一切。这样的场景从小学,一直持续到初中、高中。

我还记得,小学六年级时,我去了一个新的课外英语班。第一节课上,老师表扬了我的英语作文,并让我上台把自己的作文抄写在黑板上。随即,她又夸奖了我的英文笔迹。不知是不是这样的夸奖引来了嫉妒,她话音未落,就听见台下不知哪个男孩拖着阴阳怪气的语调来了一句:“死胖子!”全班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哪怕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我依旧记得那一刻。那时的自己,依旧不紧不慢地在讲台上誊写着自己的英文作文。而那一句讥讽,甚至没有打乱我抄写的节奏,也没有在我的心里引起任何的波澜。

那是十二岁的我,面对陌生人无来由的嘲笑讥讽,早已习惯到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刺痛感了。我可以抵御陌生人的攻击,身边也不乏真心待我的朋友。但我也有软肋,我的软肋就是——感情。

我是一个从小感情就特别细腻丰沛的人。第一个喜欢的男生是在幼儿园时期,到现在为止我依旧记得他的名字。那是一个个子高高,不帅且满脸雀斑的男孩子,也算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男生。我非常确信他也同样喜欢着我,因为据我妈说:“你俩当时形影不离,还像小情侣一样打情骂俏。”

但我之后的感情运,就没有这么顺利了。学生时代,我喜欢过很多个男生,也被一些男生喜欢过。但我总认为,我喜欢的人不会喜欢我,原因无他,因为我胖,而胖就是丑,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丑胖子。那个时候的学生都还不太会打扮,加上我就读的一直都是管理严苛的学校,我们几乎每天都要穿着松松垮垮丑陋不堪的校服,把头发扎起来露出大脸和额头。没有美颜,没有滤镜,甚至连隔离霜都不知为何物。这样纯PK先天条件的比赛中,一个胖子是不可能胜出的。

于是我最常面对的就是暗恋。我太擅长暗恋了。就像无数次默默咽下委屈、难过一样,我把我的喜欢、悸动也默默咽下,表面装作毫无关系的样子。

但,总有些只有自己知道的时刻。比如:路过操场时偷瞄打球的人群中是否有熟悉的身影,或是回家后写下一页又一页粉红色日记,记录少女心事;或是跟最好的朋友交换秘密,她会偶尔把对方的作业本、考卷“错”发到我的桌上,让我转交。

少女情怀总是诗。胖少女也是少女。

来到一个新环境,

我第一次得到了外貌上的夸奖

高中毕业,我终于摆脱了高压的学习氛围,可以不用每天穿着难看的宽松校服,也不用一周有六天半都泡在学校里。我终于呼吸到了久违的自由空气,却也有一种一脚踏空的感受。

离开高中校园,没有了宽大校服的遮掩,没有了女生必须要扎起马尾,露出额头的硬性要求,我的肥胖与丑陋无处遁形。我记得那是高考完后的某一天,我和妈妈站在一幢高档商场的楼梯中庭,商场里怡人的香水味彰显着此地的华贵与气派,而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一不打扮得花枝招展。

我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群,突然莫名地涌上一阵厌恶与烦躁。我厌恶自己,肥胖的身躯穿着宽大的T恤,即便是每天早晨起来辛苦用夹板拉直,也掩盖不了自然卷的糟乱;厌恶被校服偷走的那三年,有可能是最青春美好的肉体,却掩盖在层层叠叠的肥肉之下。

高中生活的结束,就好似扯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肉体的丑陋与不堪无影遁形。而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章制度,那些必须穿全套校服、扎露额头发型的规定,又何尝不是我的依靠与踏板呢。现在踏板被抽离了,我只觉脚下一空,不知何去何从。

脱掉校服之后的我是谁呢?我喜欢什么颜色?适合什么款式?又应该遵循哪种风格的打扮,才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不堪?我不知道。为了抓住点什么,我开始疯狂地添置衣物。

那时还没有大码女装这一说,大部分女装的最大尺码是165/88A,前面是身高,后面是胸围。但这两个数字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我在小学五六年级时就已经超过165的身高,胸围也从来不止88。但幸运的是,那时韩潮流行,在普通女生身上宽松的韩系服装,我也勉强能挤得下。

一个想要变美的胖子,第一件事,就需要先克服内心的恐惧。走进一个柜台,先直面走来的柜姐(多数都十分殷勤,带着职业笑容)然后用不卑不亢地语气问道:“有没有我能穿的款式?”

这时柜姐就会努力搜罗几件宽大版型的衣服,有合适的就拿去试衣间,没有合适的就礼貌回绝“不是很喜欢这个款式/颜色/版型,谢谢”,以此达成一次店铺扫荡任务。

当然也会遇到一些不愉快的时刻。比如柜姐扫过一眼后,便懒洋洋地说,我们都是均码/小码,没有你的码子。这时便无需恋战,直接转战下一家。

从那个暑假开始,一直贯穿大学五年,我和妈妈最爱做的就是“逛商场”。我也慢慢地更了解自己,苹果型身材适合高腰露腿的装扮,适合黑色、蓝色、绿色,或是驼色、咖啡,不要碰红色;虎背熊腰可以通过直线条版型的外套来修饰……

我也逐渐从一个普通的丑胖子,变成了一个似乎穿衣服挺好看,似乎品味还不错,似乎有些时候并不是胖得很明显的胖子。

另一方面,因为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高三毕业后我得到了一张健身房的卡,从而误打误撞地开启了运动减肥的道路。

那时的我对健康知识一无所知,会因为吃了一碗杂酱面而被教练骂,也经常因为训练太辛苦,在淋浴房因为全身疼痛而默默流泪。两个月断断续续的训练后,成功是骄傲的十斤,虽然瘦的不多,但第一次,我发现自己有腰了。

长长的自然卷披散下来,穿一件掐腰的小上衣,似乎终于有点人模人样。第一次,我意识到自己或许可以摆脱胖子的名字,用另一种身份生活下去。

而上大学,就是最好的机会。身边人大换血,没有人再以旧有的目光审视你,我变成了那个身材高大微胖,但是穿衣服还挺好看的新同学。

也是第一次,我来到一个新的环境,迎接我的是夸奖,和鼓励。军训时,她们给我取外号“杨玉环”,整天“环环”“环环”地叫我,也让我第一次从外界的评价中获取了一丝自信。加上军训期间的训练,我几乎没有控制饮食,回家却被妈妈惊呼“又瘦了”。现在想来,每天的站军姿、踢正步,锻炼的就是身体的核心。哪怕体重没有太大的变化,身形却看上去更紧致了。

在一片混沌之中,

减肥是我唯一能够掌控的事

大学的最后一年,我去上海准备考研,目标是本专业排名第一的学府。去上海前,我进行了最后一次节食减肥,将体重控制在75Kg以下。

但接下来的半年里,因为长时间高强度、高压力的学习,我的体重又回到了巅峰,82kg。我带去的衣服慢慢都穿不下了,纽扣处勒出一条条痕迹,接口处的线头摇摇欲坠。

我只能终日穿着宽大版型的那件。复习时,没时间顾及其他,我知道自己的样子很狼狈。大学时期的男友留在本校备考,也无暇顾及我。缺少了他的精神支撑,加之无法接受自己变回又胖又丑的样子,我内心残存的一点信念也被逐步消磨。只能行尸走肉般地坚持着,希望考试快点结束。

毫无悬念的,我落榜了。本科平平,却想报考全国第一学府这件事本身,就已经遭到不少人的劝阻。几乎没有人相信我能成功,失败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却依旧深刻打击到我。

令人意外的是,男友也落榜了,他准备回家乡找工作,我们即将面临异地。

落榜、毕业设计、未来、感情、体重……所有的事情都纠缠到了一起。我似乎进入了一种,低气压的抑郁状态。晚上躺在床上夜不能寐,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想来想去,一切都是未知的,我唯一能抓住的只有自己。是的,再一次,我下定决心减肥。这件困扰我多年的事,这件一直不断伤害我,近乎于原罪的事。在我一片混沌,不知何去何从时,却是唯一一件能够抓住的事。它就像一把利刃,劈开混沌天际,在一切不确定的事物中,它是唯一真实的存在。

我相信只要我变瘦了,就一定会变好。即使到了现在,我依旧这么认为。

我用了一种最为苛刻的行为去开启这次的减肥之旅。那是一个减肥训练营,参加的都是各种胖子,有男有女,女性占了多数。大家在一起互相监督,鼓励。每天到健身房的第一件事,就是称体重,测体脂肪。而每个人关心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减肥来的。

今天你掉秤了吗?掉了多少?你吃了什么?偷吃了吗?减肥成功之后想吃啥?

三个月的时间,我没有偷吃过一口。做过几次偷吃的梦,麻辣烫到嘴边,人先醒了。醒来先是长舒一口气,还好没吃不然就破戒了。接下来是懊恼,原来是梦啊,在梦里好歹应该吃一口。

除了偷吃,还会做被教练骂的梦。教练十分严格,他原本也是个胖子,凭借毅力瘦了下来,还练成了大肌霸。在他看来,我们吃的苦根本不算什么。他的经历痛苦十倍。他憎恶胖子的一切,不同情任何人,包括曾经的自己。

据我所知,还有一个梦是许多人都做过的。那就是,和教练谈恋爱。我也做过,醒来有些莫名其妙。但当天去到健身房,看教练的眼神却有些闪避,脑子发晕。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这段经历颇有些斯德哥尔摩的意味,感觉减肥营待久了,人都变得不正常起来。

毕业的那天,我穿了一条绿色贴身连衣裙,上面细致地点缀着小珍珠。这件衣服在买时紧紧地勒在身上,但到了毕业那天却已经宽松的可以荡起来。拍完毕业照,和大家告别,我听到有人在说:“她真美啊!”我没有回头,但心里的感觉美上了天。

3个月,是骄傲的四十多斤。我的体重来到了成年后的历史新低,61.5kg。

瘦身成功后,

我心里依旧住着一个胖子

174cm, 61.5kg,经过复食后我的体重维持在63kg。

这个数据怎么看都不算胖了。但因为多年的肥胖,虽然我的体重勉强达标,但体脂率依旧有25%,逼近健康体型的上限。这也是为什么,即便瘦到了120多,走在路上还是有人给我发减肥传单。这件事我耿耿于怀了十年。

而我的心里依旧住着一个胖子。哪怕在人群中我早已不是胖得夸张,却依旧保留了一些胖子的习惯,比如唯唯诺诺,比如面对冒犯总是好脾气地笑,比如总是习惯性地拿自己的体重和身材调侃。

再比如,我害怕最后一个上电梯,那种所有人呼啦啦一起挤进去,然后金属门缓缓关上的电梯。因为我害怕听到电梯超载时发出的鸣叫,更害怕的是,大家因此注意到我,一个胖子,无疑是造成电梯超载报警的原因。虽然这样的担忧毫无道理,电梯超载每个人都有责任,但我因为体型的缘故,就是害怕被大家注意。

但我也着实尝到了一些减肥成功的“甜头”。

最明显的反馈,是他人的目光。因为我本来就高,在人群中显眼,长相不算倾国倾城,但打扮一下还算能看。我能明显感觉到,走到一个房间里,大家都会看我,其中以男性的目光居多。和朋友一起去玩桌游,会有男生过来“特意”关照我这个游戏会不会玩,需不需要他教;以及和朋友一起参加活动,一群人坐在台下,只有我被点上台去参与。

我知道自己一直是人群中那个比较显眼的人,但这些突如其来的“善意”也让我一时无所适从。我曾反思,直到现在是否内心还会有不配得感。因为早年习惯了陌生的恶意,现在面对善意时总会有些躲闪,习惯于帮助、给与,却无法索取,面对最亲密的伴侣都很难提要求。但那些从小美到大,或是配得感极强的女生,她们善于“使唤”他人,或者说,她们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更尊重自己的喜好。而我直到近几年,才有意识地去纠正自己的“习惯性妥协”。

减肥成功后,我也又一次体会到了“男性凝视”。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目光由我熟悉的嘲笑、厌恶,到现在变成带有性意味。但直到现在,我依旧不知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去迎接这样的目光。

当我开始爱内心的胖小孩,

我也学会了爱自己

2017-2020年,三年的时间,因为服用药品,我把自己“催”到了200斤。

2020年后,我停止服药,但体重一直没有降下来。回看这些年,或许也和我的生活状态有关。我的工作一直非常不顺,长期面临巨大的压力。2018年从国企裸辞,创业失败;2019年开店,被抑郁情绪困扰;2020年被老板压榨加骚扰;2021年被另一个老板白嫖,期间都是疯狂加班以及消耗自己。而所有情绪的出口,只有食物。现任男友阿欢管不了我,一开始他也会担心我吃的太多,但看我太痛苦,太烦躁,之后便任由我放纵。但他保证不管怎样都会爱我。

有一个百分百接纳自己的爱人,对一个无法自我接纳的胖子来说,太重要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阿欢的确在我胖到200斤时依旧不离不弃地爱着我。当我尚未建立独立的自我,盲目摸索时,我看到的是阿欢眼中投射的自己,他觉得我好,我便也认为自己是好的。他爱我,我才可以自爱。

阿欢可以接住我所有的情绪。我需要他多爱我一些,他便多爱我一些。我需要他在,他便千里迢迢来到我身边。我要哭,要闹,要推开他看他会不会回来,他总会回来。他是一个安全依恋型的情人,我完全不担心他会离开我。不知不觉中,阿欢的爱疗愈了我。

他还常常“教育”我,希望我有自己想法,能成长为一个独立自我的人格。我一开始不懂,总以为他嫌我烦,不愿再接住我的情绪,后面随着安全感的建立,我的人格也开始逐步发展。我想,我也并不是一个完全的情绪消耗者,不是一个拼命吸食对方能量的怪兽,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内心的胖小孩没有被好好爱过,她遇到太多无来由的嘲笑和指责,所以以为自己不配被爱。但她最终相信了。

随着工作性质的改变,我成为了自由职业者。被疫情阴霾笼罩的那几年,我也会断断续续地锻炼、减肥,给自己做健康餐。从100kg到84kg,再回到95kg,体重依旧起起伏伏,心态上却有了巨大的改变。

我终于开始自我接纳,逐步建立完全自洽的独立人格。我也越发地了解自己。我接纳自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接纳自己高食欲的基因和倒三角的体型,接纳自己永远无法拥有小鸟腿,但这也没什么,因为我也不想要了,现在的我更想要结实紧致的身材。我接纳自己的体重,不管是60kg还是80kg,或是100kg。我相信自己永远在持续变好的路上。

我不再因为自己是个胖子而觉得难堪,也可以毫不避讳地谈及胖这件事。胖对我来说,是我目前的状态,就像我个子高、皮肤白一样,都是客观存在的。我不再因为胖而感到羞耻。

去年年底,我重返健身房。到目前为止,我减掉了30+斤的体重。这无疑是我最轻松的一次减肥。当然,身体是劳累的,心灵却是轻松的。当我与自己和解,坚持健身也变成了一件毫无痛苦的事。多年来我尝试过各种减肥方法和食谱,却发现好好吃饭才是瘦下来的最终奥义。

虽然目前我还没能百分百与食物和解。但我已经可以做到,不去吃自己不喜欢的食物、不强迫自己一定要吃完所有的食物、以及不要把每一餐都当做最后一餐。

我依旧是一个胖子,虽然会有很多人对我说“你不胖”,但我明白自己bmi和体脂都超标。更重要的是,我不会再让别人来定义我的身材,而是更在意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子的人。当我开始拒绝一份不想吃的食物,我也能够逐渐拒绝掉一些不合理的要求、推掉一些不感兴趣的邀约;当我不再强迫自己吃完一份不好吃的饭菜,我也不再强迫自己去容忍一些一再冒犯,试探你底线的人。

我开始将关注点放在自身。饿不饿,饱不饱,快不快乐,只有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我完全坦然、真诚地面对自己,面对自己的缺陷、欲望,面对自己做不到的,无法改变的,当你足够坦诚,就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地伤害你。因为你接纳一切。

而现在,我喜欢此刻的自己,我接纳生活中一切的发生,我相信所有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自此,我不再过分关注外在,我真诚地拥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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