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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面色憔悴,眼神黯淡无光。周围的鸟儿欢快地鸣叫,孩子们在打闹嬉戏,但我似乎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我的名字叫张万里,今年已经七十有六了。
我回想起年轻时的辉煌事业,曾经是一家大公司的高管,领导着数百号人,薪水也是可观的。可是由于公司的裁员,我不得不在六十岁的时候被迫提前退休。现在的退休金每月只有六千元,根本无法维持我的生活质量,每个月都要在儿子的资助下勉强度日。
"万里伯伯,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呆?"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想透透气。"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您看上去状态不太好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我没事,谢谢你的好意。"我摆了摆手。
我独自一人住在一间只有四十平方米的出租屋里。屋子陈旧简陋,家具也都是几十年前的旧物,到处透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厨房里的炊具也都是几块钱买来的最便宜的,锅碗瓢盆上都有斑驳的划痕。卧室里的床只有一张单人床,床单被罩都是几年没换过的,发黄发硬。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环视着这个破旧的出租屋。我曾经也拥有过大房子、名贵家具、豪华跑车,妻子也是最时髦的新潮女性。可是妻子在十几年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我们唯一的儿子也在毕业后就移民国外,很少回来看望我。我的积蓄在这些年里也所剩无几,只能租住在这种廉价的出租屋里。
每个月的六千元退休金根本不够我维持基本的生活,我不得不节衣缩食,甚至有时候连吃饭都成问题。我曾经尝试过找一些零工,但是由于年纪太大,体力也跟不上,最终还是被解雇了。我无助地看着钱包里所剩无几的钞票,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我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儿子接起来说:"爸,怎么了?"
"儿子,我真的过得很困难,你能不能多给我一些钱?我的退休金根本不够开销。"我哽咽着说。
"爸,您知道我的工资也不高,我自己一家四口也要养活。您再勒紧裤腰带过一阵子,等我赚了更多钱,一定会多给您补贴的。"儿子为难地说。
我失望地挂断了电话,颓丧地坐在床沿上,双手捂着脸。我的身体前后晃动,似乎在无声地痛哭。过了好一会儿,我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艰难地从床上站起身来,踉跄着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街景出神。一辆辆汽车来来往往,行人们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可怜的老人的悲哀。
我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年轻时的种种场景。我曾是一家大公司的营销总监,手底下有几百号人听命于我。那时候我的薪水很高,在单位也是备受领导的重视和赏识。我和妻子住在一幢豪华的别墅里,家里有保姆、厨师、司机伺候着。每逢节假日,我就会开着加长林肯轿车,携家人去郊游。妻子那时候穿着漂亮的名牌裙装,梳着时髦的发型,真是光彩夺目。
我们的儿子也是我们的掌上明珠,从小就上最好的私立学校,什么都不缺。我记得每当儿子考试拿了高分,我就会大手一挥,给儿子最心爱的玩具当奖赏。那时的生活是多么优渥安逸啊,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恩爱有加,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回忆起这些往事,我的眼睛不禁又湿润了。我颤巍巍地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旧钱包,里面只有几张旧钞票和一些零钱。我把钱包打开,里面有一张十几年前全家的合影,照片上我们一家三口笑得合不拢嘴。我无声地流下了眼泪,热泪滴在了照片上,模糊了我们的笑容。
"我这辈子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痛心疾首地想,"我明明那么努力工作,对公司也是百分百的忠心耿耿,可是等到我老去的时候,公司却把我这么草率地遗弃了。我的儿子也移民国外,很少回来看我。我的妻子更是永远离开了我,我如今孤苦伶仃,过着这种狗牲畜生不如的生活。我真是太可怜了!"
我又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儿子接起来有些不耐烦:"爸,您怎么又打电话来了?我正在开会呢。"
"儿子啊,你能不能常回来看看我?我在这里过得太苦了,你应该知道的。"我哽咽着说。
"爸,您就别再说这些伤心话了。您退休后不是还有退休金吗?加上我每个月也会给您一些生活费,应该足够您过得去了吧?您就安心在家休息,不要总是愁眉苦脸的。"儿子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独自一人在狭小的出租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就瞥一眼钱包,里面仅剩的钞票让我的心凉了半截。我的目光投向窗外,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可是,对我这个穷困潦倒的老人来说,这一切仿佛是遥不可及的。
我坐回到床边,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妻子生前的种种情景。我们曾是多么恩爱、多么甜蜜,她是我最大的依靠和力量。可是命运就是这样无情,她竟然会在那场车祸中离我而去,我的人生从此陷入了黑暗的漩涡。
我紧紧地抓着她留下的那件衣服,深深地埋进去,希望能闻到一丝她身上的气息。可是,那件衣服上早已没有了她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陈年的霉味。我的眼泪又一次在眼眶里打着转,我是多么多么想她啊!
我痛苦地想着,如果妻子还在的话,我们是否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去世后,我的生活就一落千丈,仿佛所有的希望和动力都随之而去。我开始放纵自己,工作也就渐渐疏懒了,直到最后被公司裁员。如果妻子还在,或许她会支持我、鼓励我,不让我就这样堕落下去。
可是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我注定要过着这种穷困潦倒的生活。我环视着这个破旧的出租屋,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无助。这就是我余生该过的日子吗?靠着微薄的退休金和儿子可怜的资助,过着比穷光蛋还不如的生活?我真的受够了!
我站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浑身在颤抖。眼泪已经彻底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乎要把心脏都喘出来一般。我猛地转身,狠狠地朝墙壁砸去,指节被磕破了,鲜血直流。可是我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内心的痛苦已经麻木了我所有的神经。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儿子打来的。
"爸,您怎么了?刚才打电话您就直接挂断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儿子有些担心地问。
"儿子啊,你根本不知道我过得有多苦!"我哽咽着说,"你在国外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怎么会理解我这个可怜人的绝望!我每天只有六千元的退休金,根本维持不了基本生活,你给的那点钱也仅仅是杯水车薪。我是真的受够了这种生活,我宁愿死了算了!"
"爸,您别这么说!"儿子急了,"虽然我确实无法彻底了解您的处境,但您可千万别这么绝望和消极。您要保重身体,等我赚了更多钱,一定会给您更多的资助。只要您能撑下去,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我痛苦地喊道,"我已经老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真的是太痛苦了,我宁愿就这样结束我的生命!"
说完这番话,我已经是泪眼婆娑,浑身无力。我瘫坐在地上,任凭眼泪肆意地流淌。我的手机滑落在地,但我已经无力再去理会儿子还在说些什么。我的内心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绝望之中,我只想赶快结束这痛苦的生命。
就在那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即将划破我脆弱的脖颈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来,吓了我一大跳。我下意识松开了手中的利刃,它"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谁啊?"我下意识地大声喊道,声音因为刚才的哭泣而有些沙哑。
"万里伯伯,是我,您还好吗?"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住在隔壁的李阿姨。
我赶紧擦了擦眼睛,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一些:"阿姨,我没事,您怎么来了?"
"您刚才的哭声实在太大了,我实在担心,就过来看看。"李阿姨的声音透着关切,"您开开门,让我看看您没事吧?"
我有些为难,毕竟我刚才差点做出一个令人后怕的举动。但最终,我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门。
"哎呀,万里伯伯,您这是怎么了?眼睛都哭肿了!"李阿姨一进门就惊呼起来。
"您老讲真话!"李阿姨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眼神有些严厉,"您这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只是'难过了一阵子'那么简单。快坐下,老老实实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叹了口气,知道瞒是瞒不过这个老太太的。于是我把这几年的遭遇和困境,以及刚才那个险些酿成大错的决定,都如实地告诉了她。
李阿姨听后,脸色变得很严肃:"万里伯伯,我真没想到您会有这样的念头。您可知道,生命是多么宝贵?您真的想就这样离开,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您的儿子吗?"
我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您看,您现在是真的遇到了困难,但这难道就是结束生命的理由吗?"李阿姨说,"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挫折,关键在于您如何去面对。您应该珍惜您所拥有的,而不是丧失了就想不开。"
更何况,我现在虽然穷困潦倒,但我毕竟还有个家,有个可以容身的地方。我想起外面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夜里只能蜷缩在马路边渡过漫漫长夜。与他们相比,我其实已经很幸运了。
是的,我不应该那么绝望和消极。我现在虽然生活拮据,但只要我肯努力,就一定还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我抬起头,看着李阿姨那双慈祥的眼睛,内心豁然开朗了。
"阿姨,您说得很有道理。是我太过消极和软弱了。我不应该因为暂时的困境就想要放弃生命,这太不智了。我还年富力强呢,我一定要振作起来,为自己的生活去拼搏!"
"很好,很好!"李阿姨拍着我的肩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您终于明白了。只要您肯努力,定能重新把生活过上轨。您就好好想想,究竟要从哪里做起吧。"
"我会的,阿姨。"我坚定地说,"我会重新振作,不再消极和软弱。我一定会为自己的生活而努力奋斗,让它重新充满阳光!"
就这样,李阿姨的一番话彻底拨开了我内心的阴霾。我从万劫不复的绝望中走了出来,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和斗志。是的,生命如此宝贵,我怎能就这样轻易放弃?我定会珍惜它,为之而拼搏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