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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雨桐,今年二十八岁,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自小,我的生活就围绕着父母兄弟姐妹展开,平凡而安稳。不过,有一个人的身影却时常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我的姑姑李雪梅。
姑姑比我父亲大四岁,是家中的长女。按理说,她应该是个温婉贤惠的大家闺秀,可她的人生轨迹却很特殊。二十二年前,姑姑嫁到了一个遥远的小城,从此音讯全无,就连探亲都未曾回来。一开始,全家人还以为她是太过羞涩,不愿在老家露面。可时间一年年过去,姑姑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连封家书都没有。
"你姑姑啊,从小就是个叛逆的孩子,谁也管不了她。"每当我提起姑姑,母亲总是叹着气说。父亲则往往沉默不语,似乎对女儿的离世别有深意。
多年来,我对姑姑的种种疑问便如同心头的毛刺,时刻刺痛着我的内心。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决定不再姑息了,要亲自前往姑姑的婆家,一探究竟。
"儿子,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去了?"听闻我的决定,母亲露出了难掩的担忧。
"是啊,妈,我必须亲眼看看,姑姑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坚定地说,眼神里满是执着。
父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仿佛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让我踏上这段前往未知的旅程。
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我踏上了寻找姑姑的漫漫长路。路途遥远而艰辛,我不知道将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和挑战,但我的内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使,仿佛注定要揭开这个家族秘密的面纱。
一路上,我不时向路人打听姑姑的下落。有人说,她嫁到了一个小山村;也有人说,她在城里过着风生水起的生活。种种传言让我更加迷惑,但我没有放弃。
我鼓足勇气,敲开了一户朴素的农家小院的大门。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应门,看到我似乎有些惊讶。
"奶奶,您好,我是李雪梅的侄子李雨桐。请问,我姑姑现在在哪里?"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有礼。
我的心突然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姑姑莫非出了什么事?我不安地等待着老妇人的下文。
"你姑姑啊,她活着的日子太不容易了。"老妇人擦了擦眼角,缓缓说道,"你要不要进来,我给你讲讲她的事?"
我如获重宝般点点头,跟着老人走进了院子。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扑鼻而来,瞬间让我的心情平静了不少。老人让我在院子里的树桩上坐下,自己则拄着拐杖在我对面坐定。
"你姑姑嫁到咱们村里的时候,才十七岁。"老人的目光渐渐有了神往,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那会儿她就是个小姑娘,漂亮得像朵白莲花一样。可她的婆家人,就没把她当个宝贝看待。"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老人的下文。只见她深吸了口气,眉头渐渐锁了起来。
"你姑父人啊,是个彻头彻尾的酒鬼赌徒。他把你姑姑娶过门,就是为了在家里作苦力。姑姑年纪小小就得伺候他和婆婆,吃尽了亏气。"
我的心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姑姑竟然遭受如此委屈!一股无名的怒火在我的心头燃烧起来。我握紧了拳头,用力到指甲嵌进了肉里。
"后来姑父赌钱赌光了家产,就拿起酒瓶子开始打你姑姑。姑姑一开始哭着求饶,后来就彻底不哭不闹了,整日默默流泪。"老人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似乎在刻意避免触及某些伤心往事。
我的眼眶逐渐湿润,心如刀割。姑姑年纪尚小,就遭受如此折磨,她当时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每一天?我痛心万分,却无能为力。
"直到有一天,姑姑突然就不见了。"老人的话语将我从回忆中惊醒,"她就这样默默地离开了,去了哪里,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可是,姑姑她现在人呢?她还好吗?"我焦急地问道,生怕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老人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仿佛婴儿般的啼哭声。我诧异地向四周张望,却没看见有孩子的身影。
我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几乎当机了,姑姑的啼哭声?这是怎么回事?我困惑不解,等待老人的解释。
"你姑姑啊,在遭受了那么多苦难之后,她的心智就出了点小毛病。"老人缓缓说道,"她整日像个婴儿一样啼哭,偶尔也会说一些无厘头的话。不过她人倒是很温顺,从不伤害别人。"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姑姑竟遭受如此可怕的命运,让她失去了理智。一股无力感瞬间笼罩了我,我几乎要为姑姑的遭遇而掉下泪来。
"雪梅,雪梅,有人来看你了。"老人温声对着那个女人说。
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茫然地四处张望,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呓语声。我看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别怕,她很温顺的。"老人安慰道,"要不你上去,试着和她说说话?"
我点点头,缓缓走到那个女人跟前,蹲下身子,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行。
"姑姑,您好,我是雨桐,您的侄子。"我轻声说,生怕惊扰了她。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女人突然停止了呓语,她的眼神变得清明有神,像是终于认出了我一般。
我激动万分,姑姑终于认出了我!我握住她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是的姑姑,我是雨桐。您终于记起我了!"
女人却突然变了神色,她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恐惧。
我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了她的手。只见她蜷缩成一团,像个受惊的小动物般瑟瑟发抖。看到这一幕,我泪流满面,痛苦万分。姑姑受尽了折磨和虐待,她的内心早已留下了无法治愈的创伤。
"雪梅,雪梅,没事的,这是你侄子,他不会伤害你的。"老人连忙上前安抚道。
姑姑渐渐平静下来,但她的眼神依旧涣散,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我擦干眼泪,转向老人,语气哽咽。
"奶奶,我姑姑到底遭遇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黯然:"她的命太不容易了。你姑父打她的时候,她从来没还手过,只是默默忍受。可能正是这些年的折磨,让她的心智终于支撑不住了吧。"
我的心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无比痛苦。我望着姑姑那失神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听到这句话,我的泪水终于潸然而下。姑姑这句话,像是诉说了她二十多年来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和煎熬。我上前紧紧拥抱住她,就像小时候她抱着我一样,泪水沾湿了她的衣襟。
姑姑没有回应,只是无神地注视着前方,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我的心如同被生生撕裂了一般,痛彻心扉。
一个个无法回答的问题在我脑海里盘旋,我的内心被无尽的自责和痛苦填满。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怀中的姑姑在微微颤抖,她的嘴唇轻轻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我屏住呼吸,将耳朵靠近她的唇边。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如遭重击,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姑姑为什么要向我道歉?是我们亲人抛弃了她,让她独自承受这一切苦难和磨难。我紧紧拥抱着她,似乎这样就能抚平她内心的创伤。
姑姑没有再说话,只是无神地注视着前方。我知道,她的内心早已支离破碎,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只能用力拥抱着她,试图以这种方式向她诉说我的歉意和痛惜。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坐在院子里,任由时光飞逝。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姑姑做些什么,但我发誓,务必要好好珍惜眼前人,去反哺和疼爱她,弥补我们曾经的遗憾和缺失。
过了许久,老人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看着我们姑侄俩,眼神里满是叹息。
"雨桐啊,你姑姑这辈子注定就是不够幸福。不过,她有你这个好侄子,也算是有个慰藉了。"
我擦干眼泪,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