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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红楼梦》,相信朋友们对贾府之中的公子哥,都是不具有好感的。比如偷鸡摸狗的贾琏、年老好色一图享乐的贾赦、姬妾成群甚至与儿媳妇有染的贾珍;就连荣国府中的宝二爷,厌恶仕途经济学,整日里与姐妹、丫鬟们厮混,也是个不求上进的主。

只是,在这众多的公子哥中,有一位却十分特殊,他便是贾政。

贾政,贾代善的次子,官居五品员外郎,荣国府的当家人;在贾府众多不成才的公子哥中,似乎唯有他,算得上一股清流,正如引荐贾雨村的林如海,对贾政的高度评价一般:

现任工部员外郎,其为人谦恭厚道,大有祖父遗风,非膏粱轻薄仕宦之流。”

在《红楼梦》前八十回中,展现在我们眼前的贾政,俨然是如此正派之人。对贾雨村的疏远,对宝玉的严格教育,都体现了这一点。

只是,在其清流一般的外表之下,其真实的一面又如何呢?或许,答案便藏在他这两个举动之中。

一、“一声感叹”,道出了贾政风流不羁的本性。

元春晋封凤藻宫,加封贤德妃。贾府为迎接元春省亲,花费巨资修建了省亲别院。而在省亲别院竣工之时,在贾珍的提议下,贾政带着众多的清客以及宝玉,游览了省亲别院,顺便给各处风景题匾额。

修建省亲别院的设计者山之野先生,心中大有丘壑,在他的布局之下,院中的景象让人为之一振。贾政与众多的清客,对各处景象,更是赞不绝口。

而当众人来到这样一处的时候,贾政面对此情此景,不由感叹了一声。

贾政听了,点头微笑。众人先称赞不已。于是出亭过池,一山一石,一花一木,莫()不着意观览。忽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众人都道:“好个所在!”于是大家进入,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二三间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得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贾政笑道:“这一处还罢了。若能月夜坐此窗下读书,不枉虚生一世。”说毕,看着宝玉,唬得宝玉忙垂了头。

相信看过《红楼梦》的朋友们都明白,这一处便是后来的潇湘馆,也就是林黛玉的居所之处。

其景象之特色:在于由千百杆竹林带来的清幽。面对这一幕,整日忙碌于案牍之中的贾政,不由地感叹了一声:若能月夜坐此窗下读书,不枉虚生一世。

如此肺腑之言,出自荣国府当家人贾政之口,多少让人诧异;毕竟,当家人不易,忙碌于案牍之中的人内心更是难得具有这样的清净之心。

而由这一声叹息,也让我们少有的看见了贾政不为人知的一面:正如赖嬷嬷对他的形容一般,年轻之时的他,也是诗酒放诞之人。

有意思的是,贾政感叹之余,还特意看了宝玉一眼,其中蕴含的深意,想来唯有他们父子二人知晓罢了。

二、一个笑话,道出了贾政不堪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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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贾政身上,似乎存在一个最具有争议因此影响其形象的一点:宠妾。在《红楼梦》前八十中,原文从未描述过他与王夫人的私下低语,倒是对他与赵姨娘的私下生活,描述了一两处。

只是,对于贾政为何宠妾?又为何冷漠王夫人?或许,这个答案,就藏在他给贾母讲的笑话中。

身为五品员外郎,当任荣国府的当家人,贾政在多数时候,在众人面前,都是一副严肃正经的做派,然而,唯有在老太太的面前,他才流露出一份纯真。

《红楼梦》第七十五回,宁荣二府相聚一堂,庆祝中秋佳节,期间,众人玩起了击鼓传花的游戏;鼓绝之时,花指向谁,便由谁做一首诗或者讲一个笑话。

而当轮到贾政的时候,他选择了讲笑话;面对一向严肃正派的贾政讲笑话,自然人气甚高,而在他的笑话之中,在幽默风趣的背后,似乎也揭露了他不堪的过往。

贾政见贾母喜悦,只得承欢。方欲说时,贾母又笑道:“若说得不笑了,还要罚。”
贾政笑道:“只得一个,说来不笑,也只好受罚了。”因笑道:“一家子一个人最怕老婆的。”才说了一句,大家都笑了。因从不曾见贾政说过笑话,所以才笑。
贾母笑道:“这必是好的。”
贾政笑道:“若好,老太太多吃一杯。”
贾母笑道:“自然。”
贾政又说道:“这个怕老婆的人从不敢多走一步。偏是那日是八月十五,到街上买东西,便遇见了几个朋友,死活拉到家里去吃酒。不想吃醉了,便在朋友家睡着了,第二日才醒,后悔不及,只得来家赔罪。他老婆正洗脚,说:‘既是这样,你替我舔舔就饶你。’这男人只得给他舔,未免恶心要吐。
他老婆便恼了,要打,说:‘你这样轻狂!’唬得他男人忙跪下求说:‘并不是奶奶的脚脏。只因昨晚吃多了黄酒,又吃了几块月饼馅子,所以今日有些作酸呢。’”说的贾母与众人都笑了。贾政忙斟了一杯,送与贾母。

如此正派的贾政,为何此时讲了这样一个笑话?若我们细品这个笑话,或许便能明白,这并非是其完全虚构的,而是昔日真实经历的再现。

贾政与王夫人的婚姻,在多年之前,究竟是怎样的画面?对于这一幕,或许我们通过贾琏与王夫人便能明白。

作为四大家族的王家之女,因为王家的崛起,导致她们在面对丈夫之时,拥有足够的底气。也是因此,面对贾琏,王熙凤可以绝对压制。

按贾府的惯例,贾琏在成婚之前,他的长辈便会将两个丫鬟放在他的房间;而凤姐成婚后,同样会带来四位陪房丫鬟。因此,若在正常情形之下,在贾琏的身边,至少有六位能够与他同房的丫鬟,如此一来,他亦能与贾赦、贾珍一般,姬妾成群了。

然而,现实如何呢?贾琏除了正室凤姐外,仅有平儿一人;这样的一幕,自然让贾琏难以忍受,他们二人感情的破裂,也正是源于凤姐对他长期压制导致的。

而我们回顾王夫人与贾政,会发现,他们的过去,与贾琏夫妇是一般无二。在贾政的身边,除了正室王夫人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唯有周姨娘一个小妾。

而这个局面,是从何时得到改变的呢?是在王夫人生下贾宝玉之后,是在其儿女双全,地位稳固之后,赵姨娘才来到了贾政的身边。

也是因此,赵姨娘的长女贾探春,才会比王夫人的最小的儿子贾宝玉小;也是因此,赵姨娘与王夫人,在年龄上才会相差如此之大。

小结:

想来,通过以上的分析,能够我们更进一步地看清贾政,看清在其严肃正派的背后,曾经也有着一份诗酒放诞的洒脱;以及苦闷压抑的过往。而这些,也足以证明,他确实是贾府众多男子之中的仅有的一股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