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陈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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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儿已经去世3年了,每当看到她的照片,想起她在这个家里留下的点点滴滴,我就忍不住落泪。但是老伴劝我,人死不能复生,要让我朝前看。况且,这三年来女婿就像儿子一样对我孝顺有加,替女儿尽了孝心,我应该知足。

可是,自从半年前他带回来一个女人,我感觉一切都变了……

我女儿和女婿算是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吧。我女儿长得漂亮,从小乖巧懂事,上学的时候就很招男孩喜欢,不过女儿比较自律,一直到上大学才接受了我女婿的追求。之后两人毕业,顺利结婚。

婚后第二年,他们生下一个儿子,我看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我感觉女儿嫁给了爱情,我替她高兴。重要的是,女婿对我们老两口也很有孝心,经常给他岳父买烟酒和茶叶,还经常给我买营养品,过节还给我发红包。

可惜,这样的幸福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在小外孙3岁多的时候,我女儿突然发生车祸去世了。我一时难以接受,昏倒后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

我就这一个独生女,她突然去世,让我和老伴怎么活啊?那时候,我的脑袋每天昏昏沉沉的,睡着的时候也感觉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满脑子都是女儿的画面。

那段日子,我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根本就不想出门,老伴劝我也没用。有时候看到他喊我吃饭,我还会生气,会骂他:“女儿都没了,你还吃得下去吗?你还是个当爹的人吗?孩子到底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不知道难过……”

每次我老伴都是沉默不语,默默地吃完饭,把饭菜放在我的床头,等我饿了吃两口,我要是不吃,他就默默收走,临了劝我想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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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天半夜我起床上厕所,发现老伴躲在阳台上偷偷哭,我才知道当爸爸的也难过女儿的突然去世,但是他是男人,他的爱更引人,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不能垮,他还要给我支撑。

那次,看到他偷偷哭泣我挺内疚的,开始吃饭了,只是还是情绪没办法纾解……

之后,女婿和小外孙开始每天傍晚都来陪我们,周末夫妻俩也是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当然,有时候周末抽出一天去给孩子的爷爷奶奶过。

就这样,女婿像儿子一样陪伴着我们老两口,一直陪伴了三年。这三年,他陪我们吃饭,带我们做体检,抽空带我们和孩子,爷爷奶奶一起去旅游。我老伴去年做手术,他请了一个月的假,衣不解带地照顾。

说实话,亲生儿子也未必做到他这个份儿上。

可是,半年前,他忽然领回来一个女人让我们过目,说是单位同事给他介绍的女朋友,叫小叶,想让我们看看合适不合适。

虽然我女儿已经走了3年了,我没有资格要求女婿一直为我女儿守着,但是看到女婿突然领回来一个陌生的女人,我还是有些错愕。

不过,我老伴倒是很开明,他说:“我和你岳母身体还算不错,我女儿也走了3年了,这三年你又当爹又当妈,还要照顾我们老两口,真的不容易,辛苦你了。你以后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只要你觉得合适,我和你妈没有意见。以后,你就别老往我们这里跑了,多陪陪你女朋友。

但是,这个小叶却说:“叔叔阿姨,我是您女婿的女朋友,如果合适也会嫁给他。一个女婿半个儿,那我也算是你们半个儿媳,以后他来看你们,我来,你们不会不欢迎吧?”

听她这么说,我礼貌地笑笑,说“欢迎”,但是我知道,她只是客气一下,不会真的经常陪女婿来看我们的。

而女婿也说:“我把她领回来给你们当闺女……”

我只觉得有点可笑,人家的闺女,怎么能成我的闺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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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想错了,从那之后女婿虽然不会每天都带着外孙来陪伴我们了,但是周末还是雷打不动地来陪我们班吃饭,说话,看看家里有没有需要他干的活。而那个小叶,每次也都来,还像女儿一样陪我说话,给我买点心,买衣服。

如果是一次两次,我觉得是虚情假意,可是半年过去了,他们三个人都是一起来。

上周,女婿说想跟小叶领证了,问问我的意见,我毫不犹豫地说:“妈没有意见,只要你们过得好就行。只是,结婚之后过好你们的小家就行,不要经常来看望我们了。”

但是,小叶比他还先接话:“阿姨,你不让我们来,我又没有娘家,要是婚后他欺负我,谁给我出气啊?”

听了这句话,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女婿,女婿解释说:“我刚开始是不同意找对象的,我怕再婚后会忽略你们。但是亲戚朋友都劝我,同事也劝我现在年轻,不能一个人过,为了孩子,为了自己的后半生幸福,也要找个老婆。我就提了一个条件,只找父母双亡或者是孤儿的女人结婚,因为她没有娘家,就不会把我在你们这里的心分走了。

我一听就生气了,我说:“你这样,哎,对人家小叶不公平!”

女婿赶紧解释说:“这是前提条件,但是合不合适还是我们俩人自己处出来的。我愿意跟小叶在一起,不光是这一点原因,还因为她善良、懂事、工作能力出色、性格也好,跟我三观契合。我不会因为她没有娘家人就欺负她的,你们不也是她的娘家人吗?”

听女婿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真心祝福他们能在一起,而小叶也是真心拿我和老伴当长辈,我有意认她当干女儿,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当我跟女婿说了这个想法,女婿说小叶早就这么想了。原来,好的人遇到好的人,就能过成一家人。

现在我们三家人也过成了一家人,我也总是在做了好的饭菜之后,就喊她回来吃饭,我们经常走动走动,才能越来越亲。大家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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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事过儿童图书编辑、儿童名著解析,写过企业家、养老院长、律师等名人采访稿,如今热衷生活故事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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