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月11日,蒋介石为设局诱捕韩复榘,拟定在开封召开“北方抗日将领会议”。为防止韩复榘借故不来,蒋介石在1月8日这一天亲自给韩复榘打电话。在电话里,蒋介石“亲切”地说:“我决定召集华北各部队高级将领在开封开个会,向方兄,你可一定要到,我们好好研究下一步怎么打日本,带上你的副军长、参谋长。一定要到啊!”
韩复榘接完电话,便与部下商议到底要不要去?部下都劝他不要去,认为蒋介石居心叵测,他刚刚抗旨不遵,蒋介石不会善罢甘休。只有蒋伯诚主张韩复榘应当亲自赴会,这样才能弥合关系,否则势必加剧上峰猜忌,徒增不利。
蒋伯诚是蒋介石安插在韩复榘身边的眼线,他这样讲,是因为事先接到蒋介石的密令,要他打心理牌,麻痹韩复榘,叫他产生侥幸心理。
韩复榘听了蒋伯诚的话,误判了形势,他认为值此全面抗战之际,蒋介石也不至于把他怎么样,他对部下说:“就算违抗命令,济南没守,又如何?最多撤职,还能杀了我不成?再说南京不也一样,失守的多了,那些责任谁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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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天夜里韩复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骑着一匹白马飞快地向西奔驰。梦刚醒来,当天就接到了蒋介石令他赴开封开会的电话。

韩复榘身边有个潜伏的军统特务“青天鉴”,常为韩复榘占卜释梦。韩复榘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做了这样一个梦,即请青天鉴解梦。

青天鉴乘机说:“主席梦见骑马向西飞,说明西方有好运在等着您。开封就在西边,主席应快马加鞭去开封,此去定会洪福齐天。”

韩复榘对青天鉴的话深信不疑,但他想的“洪福齐天”不仅仅是开封之行,更多的是不久他的队伍将西开,与四川的刘湘共同倒蒋,此事若是干成了,那他的“前途”就大了。

因为心中正在酝酿这样一个阴谋,当蒋介石抛钩子要钓他的时候,他反倒有了一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赌徒心理,加之又有白马之梦,所以他便下定了决心,觉得这一把博弈下来,自己必定还会是赢局。

在民国乱世,韩复榘能坐上“山东王”的宝座,靠的就是骑墙,投机,挟左胁右,哪头有利吃哪头。

坊间都说韩复榘胸无点墨,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其实这是对他刻意的丑化抹黑。真实的韩复榘自幼在私塾读书,15岁就到县衙做“帖写”,也就是抄公文的差事,但其人自小就豪赌,他后来去东北投军,就是因为在老家欠下了赌债,这才想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1910年,20岁的韩复榘在新民府投军,参加的就是冯玉祥的部队。冯玉祥见他长得眉清目秀,写得一手好字,就让他当了司书生。

1911年韩复榘随冯玉祥参加滦州起义,起义失败被抓后,因为是小角色就被遣散回乡了。后来,冯玉祥依靠妻舅陆建章的势力,东山再起。韩复榘闻讯后再次投靠,此后一直到1920年,一直追随冯玉祥左右,从营司务长、历经排长、连长、营副、营长,直到擢升团长。

韩复榘能起来,靠的是机灵,脑子好使,行动快。

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大战爆发,冯玉祥临阵倒戈,发动北京政变。在回师北京的过程中,韩复榘率部占领电报局、电话局、车站等重要地点与主要街道,迫使总统府卫兵缴械,并且囚禁了总统曹锟。

临阵倒戈,搞政变这种仗,不是什么硬仗,要的是能干。冯玉祥让韩复榘去,正说明韩复榘不是莽夫,而是顶聪明的。

靠着北京政变大发迹之后,韩复榘作为冯玉祥的亲信,与石友三、孙良诚、孙连仲、刘汝明等十三人并称为冯玉祥的“十三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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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祥的西北军,因为反复无常,巅峰期很短,敌人很多,韩复榘在这种处境下,他的本质就暴露出来了。

1926年在南口大战中,西北军的后路被阎锡山断掉,韩复榘“审时度势”,背叛冯玉祥,投靠了阎锡山;等到冯玉祥卷土重来,他又“迷途知返”,宣布重新效忠冯玉祥;可是好景不长,在随后的蒋冯大战中,他又“识时务者为俊杰”,被蒋介石重金收买,再次背叛了冯玉祥。

对于韩复榘这种反复多变,颇有头脑的新“军头”,蒋介石不可能真正信任,只会利用。但是在山东,韩复榘与蒋介石玩权力博弈,一度甚至是不落下风的。

然而,聪明太甚反误性命。

在1938年的时局下,韩复榘至少犯下两个大忌:第一、不顾抗日大局,一味保存实力,不抵抗,将自己推入“人人喊杀”的死境;第二、趁人之危,在蒋介石最忌讳的时候搞反蒋阴谋,将自己推向必死之路。

简而言之,他是又坏大局,背后又想捅刀。

如此一来,杀他,蒋介石既可整肃抗战纪律,杀一儆百,又可借机铲除异己,何乐而不为呢?

看一个人物,看其历史的最后一段,往往能看到其人的真本色。

可以这么说,自韩复榘到了开封之后,他身上的枭雄色彩已退的一干二净,苍白可悲的像一只不知小命将休的猴。

时至今日,有一个说法依旧广为流传,说在开封的会场上,韩复榘怼蒋介石,“济南不守我负责,南京、上海不守谁负责?”

据相关当事人的回忆,这个桥段应该是后来杜撰的,不过他很符合韩复榘自以为聪明的性格。

另外,从韩复榘最后死的情形看,他是在囚禁地被特务骗下楼开枪打死的,依蒋介石的城府,杀心已定,在会场上应该不会跟他再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