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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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闻过蚕女的传说吗?

我被家中长辈以白绸包裹,悬于树梢之上,以桑叶精心喂养,历时百日。

如此,蚕女便应运而生。

人们相信,以蚕女所吐之丝织成的布匹,能祈福招财,增添寿岁。

然而,他们未曾知晓,这蚕丝布一旦加身,便将与人终身相伴,无法割舍。

我已被悬挂于树梢之上整整七日。

烈日无情地炙烤着我的身躯,我感到体内的水分正一点一滴地流失。

嘴唇干裂脱皮,我试图用舌尖去湿润它们。

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席卷而来,我深知自己已到了强弩之末。

“华华,该进食了。”母亲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她手里提着一个篮子,脸上带着些许期待,“今日娘为你寻来了些特别的桑叶。”

我费力地抬起头,望向母亲,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娘,我……只想喝水……”

母亲并未回应我的请求,而是径直掀开篮子上的布,露出里面那堆鲜嫩的桑叶。

她抓起一片,试图喂给我。我紧闭双唇,拒绝进食。

然而,母亲却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掰开我的下颌,将桑叶一片片塞入我口中。

“华华,你要明白,娘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们家。只有熬成蚕女,咱们家才有希望。”母亲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期盼。

我不明白,为何村里人如此痴迷于培育蚕女。这种陋习已经夺去了无数年轻女孩的生命。

“娘,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试图寻找一丝希望。

“唉,怕是没有了。”母亲叹了口气,随手摸了摸我的下巴,“你若是不行,我便只能让你妹妹回来了。”

听到这话,我顿时慌了神。妹妹是我费尽心思才送出去念书的,她不能回来遭受和我一样的命运。

一个强烈的念头在我心中升起:我要活下去!为了妹妹,为了这个家,我绝对不能放弃!

我拼尽全力咀嚼着嘴中的桑树叶,绿色的汁液沿着我的嘴角缓缓流下。

我不能就这样死去,如果我死了,妹妹将会回来替代我。

抱着这个坚定的念头,我竟然奇迹般地挺了过来。

父母看到我的情况好转,欣喜若狂,他们给了我更多的桑树叶。

半个月后,原本令我感到苦涩的桑树叶,竟然在我的口中嚼出了丝丝甜味。

我不再抗拒吃桑树叶,甚至开始享受这种美味。

然而,两个月后,我感到身上阵阵发痒,仿佛有千万只小虫在爬。父母急忙喊来了村长。

村长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蚕女即将初成,她的身体正在经历蚕化的过程。”

我无法看见自己身后的变化,但我能感到自己的四肢渐渐失去了知觉。

我猜想,可能是因为被紧紧包裹而麻木了吧。

看到父母开心的样子,我也感到了一丝欣慰。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一百天的时候。

父母大声宣布:“蚕女养成了!”

当天,村里来了许多人围观。然而,有人却提出了疑问。

“她的外形确实有些像蚕了,可为什么她不吐丝呢?”

是啊,如果不能吐丝,又怎么能被称为蚕女呢?

父母催促我吐丝,可我努力了半天,却只是吐出了满地的口水,连半根丝都没有。

父母开始着急了,他们上前来掰我的嘴,可还是徒劳无功。周围响起了村民们的嘲笑声。

“连丝都不会吐,还叫什么蚕女啊!祖籍上记载的蚕女一天能吐出上万根丝线呢。你们这养的分明就是个废蚕!”

父亲气急败坏地冲上前来,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这连续的耳光仿佛雨点般密集地落在我的脸庞和头顶。

“眼瞅着就要大功告成,你竟然不会吐丝!你竟敢如此戏弄我,就跟你那无用的娘亲一样,都是个废物!”

娘亲愧疚地垂着头,她用充满埋怨的眼神望着我。

我也不清楚为何会失败,但爹爹的殴打真的好痛。听着他那些恶毒的责骂,我委屈得泪水涌了出来。

“大家快看!蚕女开始吐丝了!”

我低头一瞥,惊讶地发现我流出的并非泪水,而是一缕缕晶莹剔透的丝线。娘亲顿时欣喜若狂,大步走到我的面前。

她熟练地抓住两根线头,用力一拉。

“啊!!”

尖锐的疼痛从眼部传来,那是蚕丝划破了我的眼皮。伴随着我的惨叫声,鲜血沿着丝线缓缓滴落。

“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吗?”

娘亲被爹爹一巴掌狠狠地打倒在地。爹爹一脸心疼地看着我,我本以为他对我还有一丝丝的怜悯之心。然而,他接下来的话语却彻底打破了我的幻想。

“这些带着血的蚕丝多么不吉利啊!我还指望这些丝能帮我生个儿子呢。你给我轻点弄,明白了吗?”

娘亲连忙点头称是,她手中的动作也确实变得轻柔了许多。

我并不清楚我的蚕丝与他们生孩子之间有何联系。

但此刻我深刻地意识到,在爹娘的眼中,我仅仅是一个工具而已。

过去是干家务活的工具,如今则成了帮助他们生育的工具。

脑海中胡思乱想着这些事情,那些悲伤的情绪竟然不知不觉地消散了。

没过多久,娘亲发现无法再从我身上抽出丝线了。她愣愣地看着爹爹,不知所措。

爹爹走过来,一脚将娘亲踹翻在地。接着,他故技重施地对我边殴打边辱骂起来。

我再一次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泪流满面。

直到爹爹停下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后,他才回到屋里找了一根大头针递给娘亲说:

“等会儿她一停下来不哭,你就用这个伺候她!这贱皮子竟然把我的手都打疼了。”

我惊恐万分地盯着那根大头针,心里想着千万不能停下来哭泣啊!然而越是着急反而越容易适得其反——我的泪水竟然渐渐止住了!

我连忙向娘亲求饶,希望她能放过我……

“求你了,娘,再等一会儿,我泪水就快涌出来了。”

娘亲迅速瞥了一眼爹爹那满脸的不耐,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针,狠狠地刺进我裹着白布的身躯。她生怕那针穿不透厚厚的白布,所以这一刺,用了十足的力气。

侧腰处突如其来的锐利痛感让我忍不住尖声叫了出来,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整个院子,从早到晚,都充斥着我的哀嚎声。

直到夕阳西下,那些围观的村民才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陆陆续续地离开。

院子里,只剩下一个男孩还站在那里。他轻轻走到我身边,温柔地拭去我眼角的血痕,又细心地将我凌乱的发丝一一理顺,最后叹了口气,才转身离去。

“姐姐....”

我满眼的血色让我看不清他的面容,那声低喃,我不确定是否听错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无情地流逝。

每到夜晚,我身上的伤痕都会奇迹般地愈合。

然而,每当黎明破晓,我又会迎来新一轮的苦难。

几天后,娘亲用她从我身上抽出的蚕丝,精心为爹爹缝制了一件贴身的背心。

剩下的布料,她也没舍得浪费,七拼八凑地为自己做了件肚兜。

爹爹穿上那件背心,满意地抚摸着那光滑如丝的质地,口中却忍不住嘀咕起来。

“这料子确实不错,可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莫非我们被老祖宗给糊弄了?”

毕竟,蚕女谁也没见过,只是村里的古籍上有那么几句记载。

蚕女丝,织就天衣。

穿之添岁,纳福迎祥。

福缘广聚,宝无疆。

宝无疆,宝无疆...。

这村中的百姓被那“宝无疆”的承诺迷得神魂颠倒,尤其是近年来世道艰难,不少外出务工的村民都纷纷回流。

于是,有些人便动起了歪心思。

我童年的挚友小芳,被选为蚕女后仅仅吃了几日桑叶便夭折了,但在这村子里,一个女孩的逝去仿佛激不起半点涟漪。

或许,村里女孩的命,还不如一头健壮的水牛来得珍贵。

只是,我从没想过,这样的命运也会降临到我的头上。

我竭力忍受着身上的痛苦折磨。

心中始终坚守着一个信念。

等到妹妹归来,一切就会好起来的。记得那年,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送她逃离了这座大山。

她向我许下承诺,一定会回来带我离开。

我只要坚持到妹妹回来,我就有救了。我必须活下去。

爹娘成日里都将那蚕衣紧贴在身,不知是不是蚕衣的神奇作用。

我母亲居然再度有孕了。

要知道,在生下我妹妹之前,她曾两度流产,生下妹妹后身体便大不如前,再难有孕。

需得等到三个月后才能知晓胎儿的性别。

而我父亲,却是好运连连,在赌坊里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甚至曾在路边捡到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

说不清是这财富滋养了人,还是那桑蚕丝带来的福气。

我父亲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尽管他日夜饮酒作乐,却依旧是容光焕发。

我母亲刚织好的桑蚕衣,还没来得及穿,就被我奶奶急匆匆地抢了过去。

“真是不孝啊,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想着给我这老婆子用用,要不是我的老姐妹们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我娘虽然愤怒却只能保持沉默,偷偷地用眼神向我爹求助,然而我爹却选择视而不见。

“好啦,现在的福气还只是个开始,以后你享福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爹的这番话让我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她围着我转了好几圈,仔细地打量着我。

“真没想到啊,这丫头片子终于派上用场了,你们可得好好谢谢我,要不是有我这个老婆子在,你们哪能得到这样的宝贝。”

我愤怒地瞪了我奶奶一眼,心里充满了不解和怨恨。我不明白,同样身为女人,为什么有些长辈会以折磨晚辈为乐。

在这个家里,除了我爹之外,我最讨厌的就是我奶奶。

而我被迫成为蚕女,也是她一手策划的。

她原本打算把我嫁给村西边的那个傻子,但是我坚决不同意。

那个傻子虽然神志不清,但是却有暴力倾向,经常打老婆,他的上一任老婆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我跟家里人摊牌了。

“如果要我嫁给那个傻子,我宁愿在出嫁的头一天就喝农药自杀。”

傻子的家人得知我的决心后,急匆匆地赶来,把原本已经送出的彩礼又要了回去。

我奶奶见状,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在她的极力怂恿之下,我终究沦落至此。

奶奶被我那一瞪,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她眼珠滴溜一转,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轻声说道:

“我听闻,这种蚕女非得经受痛苦,才愿意吐出那珍贵的丝来,是不是这样?”

我娘没有多言,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动手向我奶奶演示了整个过程。我站在原地,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我奶奶突然兴致盎然,从我娘手中夺过大头针,狠狠地朝我大腿扎去。

我硬生生将冲到喉咙的呻吟咽了回去,紧咬着的下嘴唇已渗出鲜血,形成一道刺目的血痕。

我依然倔强地瞪着你奶奶,毫不退缩。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反抗,仿佛在向她宣告:我绝不会屈服于你的暴虐。

你奶奶见我这般反应,脾气顿时更加暴躁。她恶狠狠地指着我,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丫头,我可是你奶奶,你怎么敢这样瞪我?!”

我心中对她充满了无尽的恨意,猛然间,一口带着血丝的痰直直地吐在了她的脸上。

她抹了一把脸,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手里的大头针高高扬起,直刺向我的左眼。

“这就是你瞪我的下场!”她恶狠狠地喊道。

“啊——”我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剧痛之下,数不清的蚕食如同洪流般涌出。我娘最初的惊吓此刻已转为狂喜。

她和我奶奶手忙脚乱地开始抽取蚕丝,忙碌了整整半天。最终,她们收获了一卷被鲜血染红的蚕丝,它在阳光下闪耀着炫目的光芒。

“真是太美了!”我奶奶和我娘都被这特殊的血蚕丝深深吸引,眼中流露出迷恋的神色。

而我,只剩下另外一只眼睛,用充满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们两人。

家中的每一个人,如今都身披桑蚕丝织就的华服。

我娘踏入那幽暗的黑诊所,探知了腹中的秘密——是个男孩。

这份喜讯如春风拂过,那件以珍贵桑蚕丝精心缝制的衣裳,便赠予了我娘,以示家中的宠爱。

满屋的欢声笑语,却与我无关。我就像树梢上的一缕孤魂,随风摇曳,无人问津。

村民们见证了桑蚕丝的奇异力量,纷纷登门拜访,渴望一窥究竟。

然而,他们都被我父亲拒之门外。

他好不容易在村里树立的尊贵地位,怎能容忍他人轻易触及,那可是他炫耀的资本。

村长亲自上门游说,最终也不过是带着一件蚕衣满意离去。

桑蚕丝的需求既已满足,爹娘便不再理会我,连桑树叶也不再给予。

他们意图以饥饿来终结我的生命。

我在这虚弱无力中,声声呼唤着爹娘,却只换来空寂的回音,无人回应。

正当我陷入绝望之际,一个令我魂牵梦萦的声音忽然响起。

“爹,娘,快开门啊,是我亚丽,我回来了。”

听到这声音,我爹带着些许恼怒从屋里走出,不情愿地打开大门。然而,当他看清楚门外的景象时,他的态度瞬间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哎呀呀,亚丽啊,你这是发达了啊,爹差点儿都没认出来是你。”

我满怀期待地望着门外,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走了进来。

妹妹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一头时尚的大波浪卷发,身着一件醒目的红色貂皮大衣,手指上戴着的钻戒闪闪发光,引人注目。

不过我想,最吸引我爹注意的,应该是她腰间挂着的那串名牌车钥匙扣吧。

“亚丽,姐姐在这儿呢。”

我试图唤起她的注意。她摘下墨镜,朝我这边望了过来。然而,她的反应却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似的,后退半步,捂着胸口,带着惊恐和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这……这是什么怪东西?”

“没事,没事。”

我娘也闻声赶了出来,急忙站在我面前,暗示我保持沉默。

“妹妹,我是你姐姐李万啊。就是这两个畜生把我害成这样的。”

我心中的怨愤难以抑制,不顾一切地大声控诉着。

妹妹听了,愤怒地推开挡在我面前的爹娘。她仔细看清我现在的模样,心疼得紧紧抱住我,失声痛哭。

“姐姐,都怪我,怪我回来得太晚了。你们这两个畜生,我要报警!”

妹妹的反应让我深感欣慰,她没有辜负我曾经的疼爱。她说着就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想到自己即将重获自由,而这些人也将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心情激动,忍不住泪流满面。

然而,我忘记了,现在我流出的泪水都会变成蚕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