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今年38岁。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就把公婆接来和我们一起生活。公公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婆婆却是个《家有外道》里的大太太。
婆婆名叫陈淑芬,今年65岁,是一个钱财疯狂到变态的人。她每天都精打细算着家里的开销,连一粒米一滴油都舍不得浪费。有时候我们吃剩的菜都会被她冰在冰箱里,等到发霉变质才会扔掉。
她是个体态娇小的女孩,人长得白白胖胖,一头秀发,眼睛明亮有神,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我们是高中同学,大学时开始恋爱,去年才结的婚。
好啊,正想再吃点。我接过盘子,里面还剩下半盘青菜。
突然,婆婆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小芸啊,你别再吃了,青菜对你的身体不好,会上火的!
啰啰嗦嗦,你就那么听医生的?!婆婆打断了她,脸上浮现出不悦之色,我可是从小就吃这些回锅青菜长大的,你看我身体有啥毛病吗?!
你给我闭嘴!婆婆瞪着我,语气很不耐烦,我们家就是从这些回锅青菜吃到现在的!要是再任由小芸乱吃营养品,那不是白白浪费钱吗?
小芸低下头,眼眶有些湿润。看到这一幕,我只觉气血上涌,真想一走了之。但转念一想,我毕竟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必须要好好说服婆婆。
哎哟,你们两个是不是看不起我老太婆啦?婆婆突然变了脸色,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们以为我这把年纪就是老糊涂了?生孩子的事情我经历过,懂得比你们多多了!
我还想再说什么,婆婆突然转身进了厨房,撞翻了一个盘子,发出很大的响声。小芸被吓了一跳,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我连忙过去扶住她。
就在这时,公公踌躇着走了进来,神色有些为难。
怎么了?发生啥事了?他问我。
我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他看看躺椅上的婆婆。她正双手抱胸,怒目圆睁地盯着我们,胸脯因为刚才的激动而一起一伏。
胡说!谁跟你说要剖腹产了?婆婆猛地抽回手,脸上满是倔强,我当年可是生下你们四个孩子,又哪次剖腹产了?我看这帮医生就是视我们老人为无知,想白白从我们身上捞钱!
啰里啰唆的,剖腹产哪有什么保障?你是不是忘了我媳妇当年生你们哥俩那会儿,可是剖腹产差点把命留在医院里!婆婆突然情绪激动起来,话语中充满戾气。
我和公公面面相觑，都没料到她会祭出这个阴暗的过往。那时候我太小,根本不知内情。
不管怎样,等生产的时候到了,我是决不允许她剖腹产的!婆婆生气地打断公公的话,斩钉截铁地说,你们知不知道剖腹产要花多少钱?至少三四万吧!而且术后就得请保姆,几万块也要多给!你们是要把我败家啊!
小芸眼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地喊道:婆婆,剖腹产虽然费用较高,但那是保住我和孩子的命啊!难道您就这么看不起我们的生命吗?
我看着小芸痛心疾首的样子,再也无法冷静下去:妈,您就是个穷酸老太婆,什么都怕花钱!我们是为了小芸和孩子著想,难道您就连这个都无法理解吗?
婆婆听了我的话,脸色更加难看,像是被人狠狠地侮辱了一番。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混小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把你从小拳拳教养到大,就是为了给你一个不知好歹的儿子?!
说着,她猛地转身,撞翻了一旁的矮几,上面的花瓶砸个粉碎。随后她便头也不回地逃也般离开了客厅。
整个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小芸的哭泣声在回荡。公公无助地看着我,我则是气得浑身发抖。婆婆的固执和吝啬,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可她偏偏又是我们这个家的老人家,我们很难真的对她狠下心肠。
哼,你别再讲了!婆婆干脆利落地打断我,剖腹产的事我早已拿定主意,你们再怎么说也是白搭!
费用?你们以为我就是为了省这几万块钱吗?婆婆怒视着我,语气略微缓和了些,你应该知道,当年你伯母在剖腹产的时候,还曾一度失去呼吸出现过生命垂危!这种巨大的风险,我实在不忍心让芸芸去冒!
我的心突然一紧,竟然是出于这个原因。伯母当年的剖腹产手术确实费了一番周折,当时我们全家人哭倒在医院里。而婆婆却是在那个年代,亲眼目睹了剖腹产的凶险。
我才不信呢!婆婆打断我的话,满脸狐疑,你们年轻人对医院太过天真了!他们说的那些华丽的保证,也不过是为了骗我们老年人的钱财罢了!
我彻底无语了。婆婆疯狂的抠门与怀疑,都似乎根植于她的一种根深蒂固的生活理念了。我望向公公求助,却见他只是耷拉着脑袋,一脸茫然无助的样子。
好啊,你们就是嫌我这个做婆婆的太过贫贱,是不是?婆婆看准了我的眼神,又开始破口狂骂,就凭我这个老太婆的命,你们也不放在眼里了吧?就是想趁早把我从你们的家赶出去吧?
婆婆,您都说些什么啊?我被她的话惊到了,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小芸是我最疼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不惜她的性命?您就是太固执了,根本没把孩子的命放在心上!
哼,你倒是会狡辩!婆婆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再说了,我就是不想看到芸芸去冒那么大的风险,你们非得逼我吗?
说完,她便掉头回了自己的房间,还使劲甩上了门。我觉得胸口堵得难受,几乎喘不过气来。这婆婆真是顽固得让人抓狂!
唉,你也知道你婆婆的脾气。公公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别太为难自己,这件事暂时还是作罢吧。等芸芸的肚子越来越大,她自然就会知难而退。
我愣住了,觉得公公的建议未免太过消极和被动。可纵观婆婆的态度,确实如此强硬,短时间内我们是很难说服她的。
好吧。我投降般点了点头,那我们只能先照看好小芸,等到时候她实在忍受不了分娩的痛苦,自然就会选剖腹产了。
这几天,我和公公都特别上心照顾怀孕中期的小芸。我们给她准备各种滋补的食材,尽量让她住上暖和,少做家务重活。
傻孩子,人命关天的大事怎能这么想?公公只当小芸太过纤细善良了,等你真的临产那一刻,一定会全盘接受医生的建议的。
我们没把整件事情对小芸禁而不言。婆婆虽然固执,但至少她也没再对小芸恶言相向,偶尔还会体贴地为她准备些清淡的家常小菜,让小芸吃得很香。
直到后来,小芸的孕肚越发高高隆起,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有时我们看着她笑意盈盈地拍拍肚子,话里话外无不在期待着孩子的到来。
看到小芸痛苦的样子,我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扶住她。小芸紧紧抓着我的胳膊,脸色都快要扭曲了。
别怕别怕,我这就叫救护车!我赶紧拿出手机报了急救电话,内心无比焦虑。
很快,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我连忙半扶半抱着小芸出了门。婆婆和公公也被吵醒了,跟着一起出来看热闹。
怎么了?芸芸是不是要生了?公公连忙走上前查看情况。
什么?!剖腹产?婆婆听到这话顿时炸锅了,我是万万不允许的!你们要这么做,除非先踏过我这具老骨头!
说着,她竟然一个人就横亘在门口,狠狠地瞪视着我们。我被她的疯狂执拗震惊了,几乎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急救人员终于赶到了,他们看到小芸的情形都吃了一惊。为首的医生立即命令手下的人:快,先把这位孕妇抬上车,看来分娩开始了!
几名壮汉便上前去搀扶小芸,婆婆自然是拼命阻拦,两边僵持不下。我见状只得亲自上阵,一把将她按在墙角。
爸爸,您看着点婆婆!我对公公吩咐了一声,然后也冲了出去。
就在这时,小芸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吓得我浑身一颤。我冲上前扶住她,却看到她的双腿已经鲜血淋漓!
医护人员当即将小芸抬上了救护车。可就在这时,婆婆突然一把将我推了个踉跄,然后拼命去拽他们。
住手!我决不让你们动用手术!她嘶吼着,浑然不顾小芸危在旦夕的处境。
我疯了般将她推开,对医护人员大喊一声:快走!救护车终于呼啸着离开了。
我看着它渐行渐远,心中五味杂陈。这一路走来,真是困难重重,没想到仅仅为了一个医疗手术,我们反而遭到了家人如此疯狂的阻拦和反对。我回过头,看到婆婆正瘫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模样。
婆婆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我几乎怒火中烧,想一走了之。就在这时,她终于开口了,低沉而沧桑的声音里满是苍凉:
我的心突然被沉重的重击狠狠砸中,双腿也是一软,几乎跌倒在地。
原来,婆婆坚决不允许小芸剖腹产,竟是出于当年的一段恐怖阴影!如今回想起来,她的执拗和焦虑都是出于一番无私挚爱的考虑。
婆婆却抬起头来,用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坚定地注视着我:傻儿子,其实我是多么希望孩子他娘能够平安,你不懂我的心情吗?
我噎住了,看着不远处公公落寞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似乎是在做什么准备。我只觉得一阵汗毛直竖。终于,一个陌生的男声传了过来:
我浑身一震,瞬间冷汗直流。这难道就是我们所谓的命中注定吗?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