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读加缪是一件有点装的事情,像青春期的少年觉得过年的喧嚣过于平庸非要读本未必知所以的外国小说。

殊不知人到中年,平庸就是幸福。

想想去年除夕办出院手续,初五又发热住院,今年的春节真是安稳。不要跑医院,工作也还在,瞅瞅电视发发呆,走亲访友聊聊天。时光不咸不淡,无聊便是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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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加缪不过是因为他正好在手边。

加缪当然不算不熟悉,小兵说他是一个很有中国气质的作家。我的理解是加缪是一个感受性的作家,没有那么多复杂晦涩的哲学思想,文字里充满地中海阳光的气息。

不过一旦读起来,发现其实真没那么熟悉。

摘录如下:

《荒诞与自杀》

在一个突然被剥夺了幻觉和光明的宇宙中,人就感到自己是个局外人。这种放逐无可救药,因为人被剥夺了对故乡的回忆和对乐土的希望。这种人和生活的分离,演员和布景的分离,正是荒诞感。

《荒诞的墙》

一切伟大的行动和一切伟大的思想都有一个可笑的开始。

厌倦出现于一种机械生活的各种行动之后,但它也同时开启了意识的运动,

时间支配我们,对于一种暗淡无光的生活来说,更是天天如此。但是总有些时候我们必须支配时间。我们是靠未来生活的。

在任何美的深处,都潜藏着某种非人的东西。

从智力方面看,我可以说荒诞不在人,也不在世界,而在两者的共存。

通过一种奇特的推论,在理性的瓦砾堆上从荒诞出发,在一个对人是封闭的、有限的世界中,他们神化压倒他们的东西,在剥夺他们的东西中发现了希望的理由。

荒诞变成了神。

《哲学上的自杀》

对一种荒诞的精神来说,理性是徒劳的,而在理性之外则一无所有。

荒诞,就是没有上帝的罪孽。

《荒诞的自由》

自杀者的反面,正好是死刑犯。

因为在上帝面前,恶的问题更甚于自由的问题。人们知道这种抉择:或者我们不是自由的,或者万能的上帝对恶负有责任;或者我们是自由的,负有责任的,而上帝不是万能的。

相信生活的意义,这总是意味着一种价值等级,一种选择以及我们的偏好。

《征服》

一场革命总是以反对神而告完成,总是以普鲁米修斯的革命为开始,他是现代征服者中的第一个。这是人对抗命运而提出的要求:穷人的要求只是一个借口。

任何人都在某一时刻感到自己等同于一个神。至少人们是这样说的。然而,这是因为他在某一瞬间感到了人的精神的伟大。

《哲学和小说》

如果荒诞的要求没有得到尊重,如果作品没有阐明分裂和反抗,如果它迎合幻想并激起希望,那么它就不是无理性的了。

《基里洛夫》

成为上帝,只不过是在这个地球上自由,不为一种永生的东西服务。

我们在那里发现了我们日常的焦虑。大概没有人能像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样善于把如此接近我们、如此折磨我们的魅力赋予荒诞的世界。

人们可以同时是基督徒和荒诞的人。是基督徒而不相信来世,有这样的例子。

《没有前途的创造》

也许伟大的作品本身并不那么重要,更重要的是它对人提出的考验,是它给人提供了机会来克服他的幻想,并稍稍更接近他赤裸的真实。

除了死亡这唯一的命定之物,其余一切,快乐或幸福,都是自由。世界仍然存在,人是唯一的主人。联系着他的,是对另一个世界的幻想。他的思想的命运不再是自我牺牲,而是重新活跃起来变成形象。

《西绪福斯神话》

有时荒诞感也产生于幸福。俄狄浦斯说:“我认为一切皆善。”这句话是神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