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温暖而淡雅,透过窗棂洒进了屋内。我正专注于电脑前的工作,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打断了室内的宁静。
怎么了?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就看到妻子小芳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捂脸,肩膀一抽一抽的。我赶紧站起身,走到客厅。只见我的婆婆刘太太双眼红肿,泪水涟涟,脸上写满了悲伤。
出什么事了?我连忙蹲下身,拉过小芳的手问道。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刘伯是婆婆最疼爱的亲弟弟,虽然住在四川老家,但一家人感情一直很好。婆婆和小芳痛苦万分是可以理解的。
半晌,我拍了拍婆婆的肩膀,坚定地说:好,既然如此,明天一早我就订机票,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四川,给舅舅最后一程。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排好出行,让婆婆和小芳先缓解一下悲痛。
我帮忙收拾东西,想着途中该怎么安抚婆婆的伤心情绪。她毕竟年纪较大,一下子失去了至亲的弟弟,接受能力必定更加困难。
走吧,该出发了。整理妥当后,我对两人说。她们点点头,面色黯淡无光。
出租车在清晨薄雾中驶向机场。一路上,小芳和婆婆无话可说,只是偶尔擦拭眼角溢出的泪花。看着窗外的街景渐行渐远,我的内心也是无比沉重。
登机、安检的过程都显得无比漫长。婆婆累了就坐在座位上小憩,小芳轻轻拍打她的背,似乎在鼓励她撑下去。我们三人就这样无话,整个人也跟着阴沉下来。
终于,飞机缓缓驶离跑道,展翅高飞。婆婆扭头看着窗外的云层,脸上写满了思念之情。而此时我的心也被深深的悲伤包围,似乎也跟着被高高托起了一般。
婆婆连连点头,强忍着伤心,流出了眼泪:是啊,我们要给他最后一个姿态。
表姐看到婆婆这副模样,再也无话可说。小芳揽着婆婆的肩,帮她拭去眼泪,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搀扶着婆婆慢慢走向表姐的小车。
路上,我注意到窗外的景色还是那么熟悉而亲切。不禁感概:这里不就是我们的故乡吗?舅舅的一生也都在这里度过。而今他英年早逝,我们只能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这个地方,见最后一面。透过车窗,我望着那些熟悉的山川,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滋味与不舍。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孤零零地平放着一具灰白的遗体。小芳和婆婆看到,两人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我给了她们一些安慰的眼神,然后默默退到一边。
虽然已近六旬,但舅舅的面容还是那么英俊。他似乎只是就这么沉睡过去了一般,没有多余的痛苦。我知道这短暂的离世过程,无疑给了他最后的安宁。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好好谢谢他一生的艰辛与付出。
婆婆伏在舅舅遗体前,痛哭流涕,不住说着什么。我走过去,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小芳也泪流满面,鼻子泛酸,久久难以接受这个噩耗。过了许久,她们才勉强起身,开始了为舅舅准备后事。
妈,您回想起以前和舅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小芳突然说。
接下来的几天,小芳和婆婆经常会怀念起舅舅的往事。很多细节我并不知情,只能在一旁静静聆听。
还记得他小时候有一阵子,特别喜欢捉知了燕子玩。有一回,他特地去村口的小河边想捉只大的,结果不小心摔着了,把腿摔断了。婆婆哽咽着说,我当时可着急坏了,一直在旁边哭,弟弟就安慰我'没事,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尽管他才是那个遭殃的人。
随着时间流逝,我们渐渐走出了痛失至亲的阴霾。婆婆也按部就班地办妥了后事,虽然仍有些黯然,但总算重拾了一些生气。
一天上午,我们正在整理舅舅生前的物品,婆婆突然看着窗外出神。小芳在一旁轻声问:妈,您在想什么呢?
婆婆摇了摇头,转过身来看着我们,叹了口气:舅舅去世后,我一直在反思人生。女婿啊,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比较好?毕竟在这里也住不了,还是回去继续过我们的生活吧。弟弟现在也一定希望我们好好生活。
我点点头,搂着婆婆的肩膀说:是啊婆婆,您说得很有道理。等一切都安排停当,我们就动身回去吧。我们都会永远怀念舅舅,但更不能就此彷徨,还是要重拾生活的希望和动力。
婆婆扫了一眼四周,眼中似乎重新充满了对生活的期许。我相信,她已经在内心接受了这一切,并准备继续前行了。
小芳看到婆婆这个样子,眼眶就湿润了,连连点头。我也默默把手搭在婆婆肩上,没有多言语,但我们心中都对舅舅存有无限的缅怀和不舍。
我转头看向小芳和婆婆,发现两人似乎都在做同样的事情:望着渐行渐远的故乡出神。我能感受到她们内心的挣扎与矛盾。虽然舅舅的去世让我们痛彻心扉,但故乡终究也是我们生命的摇篮,离开它也让人百感交集。
妈,您别太难过了。小芳见婆婆神色黯然,连忙安慰道,咱们回去后,您就把舅舅的那些遗物好好收藏起来。将来有机会,我们再回来看看他。
我搂着婆婆的肩,由衷地说:没错,我们三个人就这样携手共渡难关,踏上新的征程吧。虽然失去了至亲的痛苦无法抹去,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同德,定能重拾生活的希望和力量。
小芳也热泪盈眶,点头应和。婆婆终于露出了笑容,似乎在这一刻释然了。她的眼神重新充满了坚定和力量,不再是一开始那副莫名的模样了。
就这样,我们三人相拥着,注视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白云和渐行渐远的故土。虽然美好的回忆已成往事,但我们依然怀着无限的缅怀,сод?决定迎接更加灿烂的未来。
飞机稳稳落地后,我们先回到了家中。打开房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顿时感到亲切和安心。婆婆放下手提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环视着客厅。
妈,您先坐会儿歇息吧,我给您泡杯热茶。小芳见状赶紧说道。婆婆点点头,慢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说到这里,婆婆的声音有些哽咽。小芳赶紧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妈,您别难过了。我们要记住舅舅生前开心的样子,而不是只惦记他离世的场景。他现在一定也希望我们好好生活。
婆婆点点头,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我把温热的茶水端了过来,三人就这样坐在客厅慢慢品着,一时无话。看着熟悉的摆设和布局,我突然释然了很多。没错,这里才是我们的根,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重新在这里生根、茁壮成长。
接下来的几天,婆婆的状态明显好转了一些。她开始重新整理舅舅生前的遗物,把它们一件件拿出来,反复端详。我和小芳在一旁陪着,帮忙拿着、擦拭。
有一次,婆婆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制酒杯,对我们说:你们看,这可是弟弟当年自己雕刻的。他虽然平时很少沾酒,但是对这个杯子可是很重视。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就红了。
小芳连忙安慰道:妈,舅舅对这个杯子那么上心,一定也希望您能好好保管它。婆婆点点头,把杯子擦拭得锃亮,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们也慢慢走出了舅舅离世的阴霾。开始有了生活的气息。有几次,小芳问我是否要开始重新工作。我沉吸片刻,回答说:等你妈的心情完全恢复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陪伴她渡过难关。
小芳点头表示赞同。婆婆这几日的精神面貌也确实好多了。前些天还常常哭泣,现在也能有说有笑地和我们聊家常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婆婆终于彻底振作起来。一天中午,她端着一盘爱心便当来到客厅,递给我说:女婿啊,实在太感谢你和小芳这段时间以来的陪伴了。我已经完全走出了阴霾,是时候重新开始生活了。你要不要考虑重新工作?我可以一个人在家照顾自己。
我正想开口回答,婆婆又接着说:不过在此之前,我是否应该再回趟四川,给你舅舅扫扫墓?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和小芳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中都是赞同的神色。没错,婆婆此次提议很有道理。我点点头说:好啊婆婆,反正现在是周末,不如我们就这两天时间快去快回?也好让舅舅在天之灵放下心来。
婆婆点头叹气,脸上终于写满了解脱的神色。小芳也放心地笑了。看来我们一家人终于能够彻底摆脱阴霾,重拾斗志,踏上新的生活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