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体面的中产阶级人士,有稳定的工作和美满的家庭。可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为人。
大伟,我们去楼下的餐馆吃个晚饭吧?妻子小芸说。
好啊,我最近工作太累了,出去放松一下。我如实答道,心里却在打鼓,因为我隐藏着一个无法启齿的秘密。
我僵硬地点点头,夹着文件本走进卧室,打开保险箱的密码锁。里面放着一叠钞票,是我私下里偷偷存着的钱,打算汇给我那个沉迷赌博的亲哥哥小军。
虽然知道这是扔钱到黑洞,但我就是狠不下心来拒绝他。一方面是怜香惜玉,不忍看他痛苦;另一方面,或许也有我们儿时的兄弟情谊在作祟。
我叫李大伟,今年38岁,在一家制造业公司做财务主管。妻子张小芸是一名幼师,我们的小两口过着普通但幸福的生活。而我那个亲哥哥李小军,比我大五岁。
半年前,小军突然来我公司找我,神色狼狈不堪。原来他在澳门赌场输光了积蓄,还欠下高利贷,命悬一线。我当时就被他泣不成声的模样给打动了,决定暂时借给他100万元。
做完这一切,我开始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和自责。明知给小军钱只是好吃好喝却无济于事,可我就是狠不下心来拒绝他。
为了掩人耳目,我在家里的举止更加小心翼翼。只要小芸离开客厅,我就赶紧把电脑文件夹关上;若是小芸在做家务,我就绕去书房,给小军打个电话。
亲爱的,最近你有点反常啊,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烦了?某天,小芸突然这样问我。
我心虚地摇摇头:没啥,就是单位的事情多了些。
我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说:没什么啊,就在电脑上看看新闻。
小芸白了我一眼:你还想瞒着我多久啊?我已经查过你的银行账户记录了!你偷偷往外转了50万,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话音一落,我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瞬间被小芸识破,我顿时慌了手脚。她尖锐地盯着我,眼神凌厉得让我无处遁形。
我在内心天人交战:是老老实实把事情捅给她听?还是继续用谎言来狡辩?一时间,我几乎失去了判断力。
说完这番话,我低头不语,耷拉着双肩,像个等待判决的囚犯。小芸走过来,坐到我身边,伸手覆上我的手背。她并没有生气,而是用温和的口吻说:傻瓜,你就不该对我隐瞒啊。
听到妻子这番言辞,我如释重负。原本一直背负着难以启齿的秘密,生怕妻子知道会失望恼怒,但现在小芸不但完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还表现得体谅和支持。我的内心五味杂陆陆杂陆,百感交集:有对妻子的感激,也有对自己蠢行的反省。
小芸拍了拍我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人之初性本恶,你能这样维系手足之情,也算是个好哥哥了。倒是小军,早就被赌瘾冲昏了头脑,你再怎么伸手相助,恐怕也难改他的贪欲本性。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给小军汇过一分钱。他偶尔还是会打来电话,断断续续地央求说什么他要改过自新,只要再资助他一次。可我对此已熟视无睹。
我冷冷地回答:不行,我已经被你骗惯了,这回是真的不会上当了。你要是真心悔改,就自己好好反省、立志重新开始。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小军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只余一片冷寂。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旁。小芸看我的神情,关切地问:是不是小军又找你要钱了?
是啊。我点点头,不过我已经学乘不上当了。以后再怎么央求,我都不会给他一分钱。
小芸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鼓励。她就是这样体贴入微、理解支持着我,给了我极大的精神支柱。
那之后,我时常反思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当时虽然出于好心,却违背了职业操守和道德底线。如果小芸没有及时发现,我可能会一错再错,坠入更深的犯罪泥沼。我意识到,家人的羁绊固然重要,但也要有原则底线;同情心可以理解,却不能迷失方向。
正所谓是非曲直,我终于看清了。小军之所以会堕落至此,根源就在于他自身道德败坏、没有戒除贪欲的决心。纵使我一往情深,也无法代替他直面内心的阴暗面。所谓省吾曹之好爵者便是这番道理。
那段日子,我几乎天天在自我反省中度过。只要想到自己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铤而走险为小军输送金钱,我就会浑身一阵发冷,觉得当时的自己简直就是行迷囿于盲徒。幸好小芸一再开解我,我才没有深陷自责的泥潭,而是逐步走出了阴霾。
要知道过去的事已经没法改了,只能从头做起。小芸常常这样劝慰我,你还有我和这个家,所以要树立信心,把目光重新放向未来。
她的话给了我极大的力量。是啊,过去错误虽然难以弥补,但只要我们用正能量去抵消,终会有重新开始的一天。
于是,从那以后,我努力做一个阳光正直的好丈夫、好公民,用行动去偿还曾经的过错。在工作上,我尤为小心谨慎,决不再触碰那条犯罪的禁区;在家中,我更加体贴周到,积极分担家务,与小芸相亲相爱。毕竟,及时止损,就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就这样,一年半过去了。小军仍然时不时地给我打电话,语气越发沮丧痛苦,但我只是报以冷淡和沉默。一个人最终要靠自己摆脱困境,外人的帮扶只能治标不治本。我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小军的处境日益堪忧,但我已然对此避而不视。有一阶段,他的电话越打越勤,语气也越来越绝望痛苦。
可我对此已是牛耳不动。因为小军的悔过已经临阵换将换了太多回,我根本分不清哪次是真心的。不给他钱,或许会让他一蹶不振,但相比坐视他一错再错,现在的我已经学会了无欲则刚的教训。
为了避免软化,我开始直接挂断小军的电话,也很少同他有什么联系。只要心存怜悯,就会不自觉地被他那些谎言蒙蔽,最后又一次踏入泥潭。我现在终于学会了果断拒绝,哪怕这意味着与兄弟彻底断绝。
一个人的命运,归根结底,还得靠自己把握。小芸常说:是非曲直,要靠自己去分辨。其实小军之所以会堕落至此,根源就在于他自身道德败坏、放纵欲望。 即便你一再伸手施援,恐怕也无法代替他直面内心的阴暗面。
我从小芸的话语中汲取了力量。她说得太有道理了,同情心可以理解,但绝不能迷失方向。我们都应该给自己确立原则底线,决不能为了违法违纪的事情而违心纵容。这才是最合乎人之常情的生存之道。
就这样,小军的生活越陷越深,而我则在小芸的体谅和支持下,慢慢走出了阴霾。我知道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虽然难以弥补,但只要用正能量去抵消,终会有重新开始的一天。
于是,我更加努力工作,尽职尽责,决不再触碰那条犯罪的禁区。在家中,我也变得更加体贴周到,极力分担家务,与妻子相亲相爱,过上了安稳幸福的生活。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三年过去。小军的音讯越来越少,好像已彻底沦落到了社会的最底层。我曾想过是否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但小芸说:他已经渐行渐远,如果现在重新伸手相助,只会适得其反。与其如此,不如让他真真正正体会到堕落的代价,从而引发内心的反思。
我被小芸的睿智说服了。她说得太有道理,如果不让小军亲自触底反弹,他是永远也学不会做人的道理。我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他在痛苦中挣扎,直到他的生命只剩最后一线希望。
果不其然,半年后的一个深夜,小军给我打来了绝望的电话。他口不择言地咒骂着,言语狂躁而又无助:
电话那头,小军的哭声响亮而撕心裂肺。我的手紧紧地攥着听筒,浑身在微微发抖。这一次,我终于等来了他真正的觉醒时刻。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堕落有多么令人痛心。所以,现在我将掌握最后的决断权:是继续冷眼旁观、任其自生自灭?还是再给予他一次痛改前非的生机?
人生无非就是在这些选择和反思中前行。我此前虽然曾一度失足,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但我终于在妻子的包容和引导下,重新明白了生命应有的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