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日本指挥大师小泽征尔访问中国,17岁女生姜建华为他现场演奏《二泉映月》。听到一半,小泽征尔“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激动地说道:“此曲只应跪着听。”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20世纪30年代初,小泽一家就来到了中国东北地区,在沈阳经营着一家牙科诊所。1935年,小泽征尔出生在沈阳,一年后又移居北京。在北京新开胡同69号,小泽征尔度过了他的童年时光。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小泽一家回到了日本东京。此时,小泽征尔却表现出惊人的音乐天赋,父母见此“狠下心来”买了一架钢琴,并将他送到钢琴老师那里学习。

小泽征尔本就有天赋,加之后天努力学习,很快掌握了十分卓越的音乐演奏、指挥技巧,并于1951年考入了东京桐朋学园附属音乐班。学成毕业后,小泽征尔又踏上去欧洲留学的旅途。

在欧洲等地,小泽征尔以极其出色的指挥才能,夺得了许多国际大赛的冠军,并引起了20世纪三位世界级指挥大师查尔斯·明希、卡拉扬、伯恩斯坦的注意。后来,小泽征尔成了他们的学生。

1961年再次回到日本,小泽征尔已是家喻户晓的指挥大师了。此后,小泽征尔便往返日美两国,先后担任日本广播协会交响乐团、旧金山交响乐团、波士顿交响乐团的指挥。

看过小泽征尔指挥的人都称“小泽是用眼睛看得见音乐的”、“小泽的指挥多了几分东方独有的厚重与含蓄”……听到这些赞扬,小泽征尔常常陷入沉思,他的思绪总是不自觉飞向给他带来影响的东方大国——中国。

1978年6月,小泽征尔正式访华,这是他时隔三十年第二次踏上中国的土地。在北京,小泽征尔看着熟悉但又陌生的街巷,十分激动地对随行人员说道:

“我小时候的记忆都是北京胡同……这次我带了母亲和三位兄弟一起回到中国,只可惜父亲看不到了。”

随后,小泽征尔根据选定的《罗马狂欢节》《第二交响曲》《二泉映月》的等作品曲目,开始与中央乐团负责人讨论指挥、排练、演出等细节。

对于前两首曲子小泽征尔倒是很熟悉,第三首《二泉映月》小泽征尔只是有所耳闻。于是第二天,小泽征尔来到中央音乐学院进行访问,想顺便听一听二胡原版的《二泉映月》。

当时,为他现场演奏《二泉映月》的是年仅17岁的中央音乐学院民乐系的女生姜建华。

委婉流畅旋律传来,小泽征尔立即被这首曲子的深邃意境吸引。宽广音域的演奏,加之苍劲的运弓处理,小泽征尔似乎感受到了作者如泣如诉、如悲似怒的感情。

谁知没过多久,姜建华突然听到有人在哭泣,循声望去,顿时不知所措。只见,小泽征尔已从椅子上跪倒在地,掩面哭泣。

周围随行人员也被小泽征尔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身体有恙,赶紧上前搀扶他,小泽征尔则摆了摆手说道:“这种音乐应该跪下去听,站着坐着都是极为不恭敬的。”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当时,《二泉映月》在国内虽是重量级的佳作,但在国际上并不出名,作者瞎子阿炳也只是一名落魄的乞讨艺人,演奏者更是当时名不见经传的17岁女学生。

小泽征尔作为世界顶级的指挥家,他为何要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尊敬与虔诚的想法呢?

其实,小泽征尔的这一跪,不掺杂任何“哗众取宠”意味,仅仅是对音乐的尊重,以及两位不同国籍、不同时代、不同经历音乐家的灵魂共鸣。

这首曲子跌宕起伏,通过音乐小泽征尔似乎又看到了瞎子阿炳悲凉的一生以及在旧社会受苦受难的中国人民,听出了他们对光明和理想世界的憧憬,以及受尽磨难但仍然倔强不屈的精神……

怀着对中国的特殊感情,以及对中国音乐家的敬畏,小泽征尔的中国首秀取得极大成功,世界级指挥大师的名号也在中国叫响。

此后,小泽征尔多次来华演出。

1994年,小泽征尔回到出生地沈阳访问演出,指挥辽宁交响乐团演奏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在一次排练结束后,小泽征尔眉头紧皱,说道:“乐团根本不行,从明天起每个人要练基本功。”

之后,小泽征尔与乐团每天都要训练六个小时及以上。几天后,小泽征尔实在撑不住了,干脆跪在地板上指挥,许多乐团成员都哭了,他却对众人说:“你们都行,我更不敢泄气了!”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小泽征尔与辽宁交响乐团的演出取得热烈反响,小泽征尔也再次被中国人所熟知。

自1978年起,小泽征尔先后七次来到中国,甚至把母亲的骨灰撒在了北京的一棵老树下。

小泽征尔的种种行为引起了日本国内右翼势力的强烈不满和攻击,而他却不以为然,始终显示出对华友好的态度。

2024年2月6日,88岁的世界级指挥家小泽征尔因心力衰竭,在东京的家中逝世。不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小泽征尔是否又听到了那首初次来华演出时直击心灵的《二泉映月》,是否又回到了童年时的那条老北京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