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6月11日清晨,稀疏的星星已悄悄隐去,东方渐露鱼肚白,大地缓缓苏醒。位于山东省泰安新泰市西郊的西周派出所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喂,派出所吗?市硫铁矿北面的麦地里死了一个女人……”

值班民警接到报案后,迅速在报案录上记下了这天——6月11日。霎时,一辆摩托车呼啸着向发案地点奔去!

现场上,一少女仰卧路旁麦丛,头东脚西,上衣溅满血迹,下身全部赤裸,眼、鼻、嘴、胸部、下体等多处受伤。仔细观察,干警们惊奇地发现少女身躯颤动了一下,似乎还有一口气,于是,在报告市局刑警队的同时,立即将奄奄一息的少女送往市第一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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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市局刑警队与西周派出所数十名干警,在现场上聚精会神地搜索着,从不同角度拍下了一张又一张照片。

经过几个小时的勘查,先是发现了两个染有血迹的椎形石块,无疑,这就是杀人凶器。干警们又顺一串脚印查找,在距现场30米以外的麦丛里,发现了受害少女的裤子,并从上面提取了大量血迹。

法医郭德武此时已是满脸汗水,但他仍有条不紊地查验着每一件疑物。根据多年的实践经验,最后,他断定此案为一起强奸杀人案。

围观人群望着远去的警车,一时间,哗然,人心惶惶。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在医院手术室里,医生们仍竭尽全力抢救着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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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泰市副局长陈麦清、安东得知后,立即赶赴西周派出所,抽调精干力量组成了侦破组,并连夜召开了案情分析会。陈局长最后说道:“这一强奸杀人案影响很大,我们要组织强有力的侦破班子,争取尽快破案。同时,要设法先弄清受害者的姓名、职业、家庭住址、社会关系,然后查找疑点。”说到这里,陈局长侧过头,有意识地在刑警队长傅成忠和西周派出所指导员孟兆顺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说:“是否与电台、电视台联系一下,用最快的速度弄清受害者的身份。”

翌日,侦破组兵分三路展开了大范围的走访调查。与此同时,一个个电话,一张张协查通知纷纷传到全市各地和邻近县市。

1天、2天、3天,日历频频翻过,但受害少女仍无人认领。各路人马搜集的数条破案线索也先后排出,整个侦破工作一时陷入了僵局。

侦破组只好把线索来源寄托到了受害者的身上。

然而,受害少女右眼挫伤,鼻梁塌陷,舌尖残缺,前门牙被毁掉10颗,虽经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神智不清,无说话能力。

几名干警守候在病房里,焦急地等待着,不时地来回踱着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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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刑警队长傅成忠两道浓黑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线,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中。确实,从一个130多万人口的县级市里侦破无头案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几天后,经过精心治疗,少女的身体开始有恢复迹象,于是,医生试着问话。当问她是哪里人时,她的嘴唇动了一下,见此情景,医生、护士、侦查员们一起围到病床旁,一个个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着。几分钟后,她颤动着肿胀的嘴唇吃力地说出了“高峪,高——峪”。然后,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是本市寨子乡高峪村人?

几名侦查员立即开车前往查询。

寨子乡高峪村(1991年划归莱芜市寨子乡;2001年划归艾山街道办事处。)位于新泰北部,两面环山,与莱芜搭界。在这远离城里的山旮旯里,除了坚韧如铁的瘦脊红土外,就是硬梆机的山石。因此,这里的日子一直贫穷、落后,外地的大姑娘也很少愿意嫁到这山沟里。近几年,随着致富政策的落实,村里的一些年轻人不甘心贫穷,纷纷步入他乡,走上了脱贫的路子。

经调查,受害少女正是该村刘某,18岁,在村子里有“俊妮子”的美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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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某的母亲得知女儿受害后,惊叫着发出了呼天抢地的号哭:“短命啊!你到底得罪了谁呢?是哪个王八蛋这样狠呀!……”哀痛似乎使她发疯了。

几名侦查员对刘某的母亲十分同情,但他们必须迅速了解被害人的情况,以便尽快缉拿罪犯。于是,一阵劝慰之后,将她搀扶到土炕沿上,委婉地询问起她女儿的情况。

原来,4月间,她女儿刘某见一些青年外出干临时工,决定也去试试。后来,由本村刘洪正带领,随村里一伙青壮年到淄博干临时工。“谁知……”,说到这里,刘某的母亲又失声断气地抽泣起来。

离开刘某的家后,侦查员又走访了村里的几户人家。根据群众反映,刘洪正前几天曾回来过,听说近日又到莱芜其姐姐家去了。侦查员们感到情况紧急,时不待人,又分成两路,一路立即前往莱芜,一路到淄博调查。

在莱芜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刘洪正姐姐的住处。可是,经过了解,从时间上排除了刘洪正的作案可能。这样,眼看到手的线索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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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赶往淄博的侦查员却获得了另一个嫌疑人的大量线索。

正当案件初露端倪时,医院里传来了消息:受害少女已完全清醒,问她谁是凶手,她用笔写了3个大字“刘——方——水”。

缉拿刘方水。

局长陈麦清下达了命令。公安干警在辽宁、吉林、淄博及新泰市的寨子、泉沟、西周等地布下了天罗地网。

然而,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始终没有发现罪犯的踪影。在西周派出所坐镇指挥的陈局长心急如火,焦虑不安的眼眶里布满了血丝,时常显出困倦的神色。

连日来,陈局长未曾睡过囫囵觉,脑子里像灌满铅水一样沉重。原来,案发之后,市委领导几次到公安机关,要求公安干警迅速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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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尽管案情已经明朗化,可是仍查不到凶手的下落。

20多年的公安生涯,陈局长忠诚地履行了一名公安干警的光荣职责,被人们誉为公安战线上的“排头兵”。在侦破形形色色的案件中,他不仅足智多谋,而且总是冲锋在前,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紧张而没有规律的生活及超负荷的工作,使陈局长过早地白了头发,并且,身患多种疾病。一次在侦破新汶矿务局一女学生被害案件中,他的腰疼病复发。为了指挥作战,他就把热水袋缠在腰里,再把口袋内装上止痛片和干警们一道展开侦破工作。有时胃溃疡疼得他大汗淋漓,他就大把大把地吃药,组织上和同志们劝他到医院疗养,他总是摇着头说:“不要紧,我离不开公安工作!”

这天傍晚,陈局长接到了泉沟派出所的报告:“目标已经出现……”

泉沟派出所所长尹汉杰,指导员安树早立即带干警迅速出击,把泉沟至浮邱路段及刘方水有可能落脚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夜幕完全降临后,在浮邱市场南端的公路上,严阵以待的公安干警仔细地搜索着两旁匆匆走过的行人。

忽然,内线人一眼发现了刘方水。一辆吉普车在刘方水身边戛然而止,车上迅速跳下两个人,未等刘方水反应过来,就被公安人员反剪双手戴上了冰凉的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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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牢房,寂静。只有游动哨兵的脚步声在踏响……

钢筋混凝土的天花板上,那盏昏黄的灯照着剃光了头,蜷缩在铺上的刘方水。突然,他伸开长满厚茧的大手,抱着自己的头颅,发出了低闷的呻吟:“不该……,不该啊!”

30岁的刘方水,光棍一条。父亲早年死亡,母亲也随后改嫁,兄弟3人没有一个媳妇。4月份,刘方水也来到淄博干起了临时工,正好刘某也来了。不久,刘方水就将猎取的目标对准了这个天真的少女。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过去了。

这天中午,刘方水谎称刘某家中出了大事,想将其骗至东北,以达到与刘某结婚之目的。

可是,事与愿违。从淄博车站截住的公共汽车却是开向新泰的。

几个小时的颠簸,汽车在新泰西周站停了。下车后,刘某见刘方水慌慌张张,似乎看出了破绽。于是两人在去向问题上发生了争执。这时,天色已晚,已有诫心的刘某提出要到姑姑家先住下,刘方水便假装同意送刘某一程。

当行至硫铁矿北面的小路时,忽然,刘方水猛的一下将刘某拽到麦地里,不等刘某呼喊,就被刘方水一拳打昏在麦丛中,接着又狠狠地卡住了刘某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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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方水实施完侵犯后,唯恐罪行暴露,顺手摸起身边两块石头,朝刘某的面部、胸部及下体连砸数下。待确认死亡后,将刘某的裤子全部脱下,从其裤兜内翻出15元钱,逃离现场时,将刘某的裤子扔到了麦丛里。次日,便买了去吉林的车票……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当刘方水在吉林花光了钱,妄想返回浮邱亲戚家借钱再逃时,被公安干警抓获归案。

几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审判大会到了最后阶段。“被告刘方水,已构成强奸杀人罪,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判处刘方水死刑,立即执行!”这句话像晴天霹雳,在刘方水耳边长久轰鸣。

囚车进入了一段土路,终于在一片空场中戛然而止。

“执行!”一声正义的枪响结束了刘方水罪恶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