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信号纷繁杂乱,影响市场对降息路径的预期。有按时间节点公布的宏观数据,最为重要的就是非农数据;有鲍威尔的重量级发言;有政府停摆前最后通过的联邦预算;有完全超出市场预期的布林肯发言;有持续恶化(垫底)的欧洲经济。整体而言,降息预期大幅度回调,由一个月前,预期降息3次(30.7%)到4次(31.9%),调整到上周末的降息2次(30.3%)到3次(33.2%),到周一最新的降息2次(32.8%),减息3次(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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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农数据

3月非农数据初看整体偏热,工资单数量增加了30.3 万张,再度超出预期(这里我们再度强调一个翻译上的误区,字面上对非农就业的翻译是“就业人数”变化,在正常经济运行环境下,就业人数和工资单数量没有太大区别,人均工资单数量非常接近1;但是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可能存在极大gap)。如果单纯从工资单数量的角度,这个数据处于过去12个月的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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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进一步的分析,却产生更多的疑虑。30.3万工资单中,8.13万来源于医疗和社会救助,这是一个典型的一人持有多张工资单的行业,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可能服务多家机构,社工更可能服务多个机构。在经济下滑的情况下,一个人更可能多服务不同的机构获取多份工资单;更重要的是,医护行业是一个证照严格的行业,很难想象,突然工资单数量暴涨意味着就业人数大幅度上升。在贡献前三的行业里,均有这种特征,排名第五的retail trade,也是一个一人多张工资单的典型行业。

而对美国经济而言,真正的火车头过去,现在,将来都是高科技行业;同时,由于相对丰厚的报酬,这个行业一人多份工资单的情况相对罕见。而我们看到,经济火车头行业从就业的角度,处于0增长。而能源共用事业是负增长。

和整体偏热的判断相反,这个非农工资单数据,更多的是不可持续性和个人经济压力上升的担忧。美联储有更多更详细的数据,作为利率政策的输入,我们想说,这个非农数据的报告,可能和绝大多数浮于表面的分析相反,不会减弱美联储降息决心

✦鲍威尔发言

在利率节节攀登的背景下,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周三讲话,一方面重申紧盯通胀“在我们更加确信通胀率正在可持续地向2%下降之前,降低我们的政策利率是不合适的”。但同时,释放鸽派信号,市场更加关注的是鲍威尔更大的观点是,“最近的数据并没有实质性地改变向好的趋势……在今年的某个时候……开始降息是合适的”。

从一个大尺度的角度看,本周三,10年期国债利率已经上升到最高4.425%,超过了去年12利率会议前夕的水平。在去年12利率会议后,我们认为,降低利率势在必行,这背后绝对不仅仅是通胀的温和,而12月利率会期前4.3%的利率水平,是某个阻力点,在突破这个阻力点后,华盛顿需要某些动作,或间接调整市场预期,或直接干预市场。本周三我们看到鲍威尔的非例行性发言。

✦选举年财政政策加码

我们一直追踪财政部的国债增发,到目前为止,耶伦在美国债发行上非常克制,发行速度远远低于2023年下半年水平,也低于市场预期的平均每日增发200亿水平。这背后也和共和党控制的国会在预算审批与白宫不合作有关。最近,拜登总统签署了参议院连夜批准的大规模支出方案,这个方案短期内避免联邦政府摆,中期而言,长达数月之久、进入2024财年六个月之久的支出之争。最新签署的法案使得白宫可以在未来6个月,在社保医保、国债利息支付等常规性支出外,或者6个月期间额外约1.66万亿美元的额度。这份长达1012页零时预算,为白宫在大选前,实施财政政策提供了空间。

从市场的角度而言,耶伦领导的财政部在多大程度上还能维持目前的克制的国债发行,或者在高利率的环境下,希望市场能够吸收大幅度增发的国债,这是一个绝大的问号。

如果需要美联储入场兜底国债发行,触发硬约束可能的市场冲击,是不是美联储或者华盛顿愿意看到的。

✦欧洲方向,特别是德国

美国相对从容的利率调整空间,源于欧洲的垫底。进入2024年,美国中小银行在利率倒挂、商业地产举步维艰的环境中,苦苦挣扎,NYCB需要政府(间接)协助注资,是比SVB事件更具有普遍性意义的事件。

但是美国的情况比欧洲还是好很多。以目前银行资产中最为严峻的商业地产为例,欧洲商业地产坏账率,高于美国超过50%,而德国,昔日欧洲经济火车头,其商业地产坏账率,从远远低于欧洲平均水平,到2023年迅速上升,超过欧洲平均。

美国依然是西方世界最为安全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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