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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就是一本妥妥的女孩子理想友谊画卷。在宁荣二府尚且风光的时日里,姑娘们每日聚在一起插科打诨、耳鬓厮磨,赏不完的花、看不完的戏,节日一个接一个、盛宴一场接一场。虽然裂缝早已悄悄布满这座即将倾塌的大厦,但女孩子们都能自在的大观园还是短暂而真实地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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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版《红楼梦》剧照

《知否》里为了挽救难产的张大娘子,挺着大肚子的明兰果断拔刀相助,从鬼门关救回了母子俩,也弥补了自己年幼时未能救下母亲和弟弟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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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明兰全剧最有侠气的片段之一

《甄嬛传》里甄嬛和眉姐姐真正做到了相濡以沫,无论对方处于什么样的困境,都坚决站在对方身边,给对方温情和支持。在人人如履薄冰的后宫,两人不是亲姐妹,但成了胜似亲姐妹的生死之交。

*在大家都要跳过的甘露寺,

眉姐姐对甄嬛的真心惦记一样让人动容

在历史的浩瀚星空中,感人的姐妹故事也宛如繁星,闪烁着温柔隽永的光芒。

古代女子相识相知的场景有限,不像我们今天可以有一万种方式认识新朋友。后宫的高墙之中,因为争权夺利,充满血腥杀戮和勾心斗角。但偏偏这样的环境中,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盛开出了友谊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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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昭,出身于汉朝的大儒之家,在哥哥班固死后,完成了《汉书》的修订。虽然是女子,但依然满腹经纶,学富五车。

班昭画像

后来班昭奉汉和帝之命入宫教导皇后和妃嫔们天文、算数、经学等知识,在这样的场合,她遇到了当时还是贵人的邓绥。

《斑淑传奇》邓绥剧照

至于她们是一见如故,还是日积月累对彼此越来越信任,这些在史料中已经不可考。但是有记载的是,班昭既是邓绥的老师,也是邓绥的朋友。她将自己在后宫中被阴皇后排挤的处境告诉了班昭,并向班昭寻求意见。班昭教导邓绥要谨言慎行、谦卑忍让。飞扬跋扈的阴皇后因此也更加肆无忌惮,直至搞出巫蛊之术陷害邓绥。败露后,被汉和帝贬为庶人,赶出了宫,而邓绥被册封成了皇后。

后来汉和帝驾崩,邓绥扶幼帝登基,成为了实际上的掌权人,饱读史书的班昭又成了她的参谋,给了邓绥许多建议,邓绥在班昭的帮助下,带领东汉王朝挺过了十年水患旱灾,开辟了一个短暂的中兴局面。

班昭一直辅佐邓绥到将近七十岁才回家养老,而政绩卓越的邓绥,也被誉为“皇后之冠”。邓绥与班昭的友谊,不仅是一段后宫女子之间的情深义重,也证明了女子同样可以执掌天下,带领百姓安居乐业。

虽然她们的名字我们从不陌生,但是历史上真实的上官婉儿,却是在她的墓地重见天日后,才真正有了定论。

上官婉儿出身名门,是唐朝明相上官仪的孙女,但是后来因为上官仪起草废后诏书被武则天发现,武则天立即诛杀了上官仪和他的儿子上官廷芝,上官婉儿和母亲被送进掖庭,终身为奴。在血雨腥风中成长起来的上官婉儿,在年少时即显露非凡才华,13岁便受到武则天的赏识,从此便像她的爷爷和父亲一样踏上了仕途。

《大明宫词》剧照

上官婉儿和武则天爱女太平公主的友情似乎也是由此开始的。根据史书记载,两人年龄相仿,又都常伴武则天周围,可能自然而然发展成了闺中密友。

武则天驾崩后,上官婉儿陷入了宫廷诡谲风云中,关于上官婉儿人生后期的政治立场众说纷纭,有人认为上官婉儿彼时已经倒戈,成为了韦后一方的支持者,太平公主和李隆基则短暂结成了同盟,捍卫李氏王朝,上官婉儿与太平公主两人成了对立面。

但2013年出土的上官婉儿碑文则一语道破了这重重的历史谜团,还原了真相。上官婉儿非但没有倒戈韦后,反而曾经以饮鸩酒相逼唐中宗不要把和韦后的爱女安乐公主立为“皇太女”,所以上官婉儿并未如传闻所说,和太平公主反目成仇。

上官婉儿墓碑文

在上官婉儿被李隆基所杀后,太平公主悲痛欲绝,不仅厚葬了上官婉儿,还为上官婉儿追赠谥号,亲手为上官婉儿写下了悼词:

潇湘水断,宛委山倾。珠沉圆折,玉碎连城。甫瞻松槚,静听坟茔。千年万岁,椒花颂声。

《大明宫词》剧照

这位大唐权倾一时的女人,面对挚友的离世,也难掩哀伤,痛心道:但愿千年万年后,仍有人会像我一样,记得你的才华。

到了民间,这里的女子虽然不像身处后宫可能随时面临生死抉择,但同样因为女儿身,她们的人生依然充满了身不由己。例如读书的权利被剥夺,不能随意外出,婚姻要听父母之命。有许多女孩,可能刚刚过了天真烂漫的童年,就要立即面对为人妇为人母的重担。

在种种桎梏下,一种神秘的文字应运而生了。

发源于湖南江永的女书,是一种专门用于女性之间交流的文字,已经被列入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现存的女书文字约有1200多个,字体娟秀瘦直,似女子形体轻盈纤细。女书的发音也极富乐感,用当地土语唱出,婉转如溪涧流水。

女书的诞生,是因为那个时代的女性饱受压迫,为了向自己珍重的同伴倾诉心情,又不被外人知晓,姑娘们发明了这种神秘的文字,所以女书的使用还有条规矩——“传女不传男”。这仿佛是一条只有她们知道,代代相传的“密道”。

同伴之间的友谊成了这些女子为数不多的温情。在当地,还有一种“结老同”的风俗,即年龄相仿脾性相投的女性可以结为“老同”,许诺一生相互照顾、相互牵挂,让友情也因为盟誓而更加厚重。

*电影《雪花秘扇》正是以“女书”为线索

来讲述两个女人前世今生的故事

女子们用女书唱歌、写信,甚至撰写文学作品,神秘但充满温情的文字,守护了那个年代女性们的尊严和友谊。她们搭建起一座只有她们知道的桥,任由历史冲刷,变成了一道风景。

*2022年上映的纪录片《密语者》

也讲述了一个围绕着女书展开的女性故事

当我们回望一个个历史长河中的女性,我们想象她们的穿着打扮,一颦一笑,也不能不去想象她们所经历的艰难坎坷。

无论是在风云诡谲的宫廷,还是礼法严苛的民间,女性的处境都比同时代的男子要艰难数倍。但她们的光辉从未被抹杀,她们相互欣赏、相互支持,用自己的方式,给自己的朋友们力量和鼓励,也赋予历史柔软和温度。

她们的情谊像是一棵默默扎根的大树,在漫长岁月里沉静生长,唯有枝丫上繁花盛开,硕果累累之时,才让世人惊叹她们之间的相知相惜原来已经如此厚重深远。

无论是千年之前,还是现在,无论是历史长河中,还是我们身边,女性之间美好的守望相助,永远都是我们人类这本书里,温柔隽永、熠熠生辉的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