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架了。

绑匪给宋知言打电话,可他根本不信。

甚至还说,「秦可可的死活跟我都没关系。」

可他不知道,绑匪听了他的话不再留情。

折磨了我整整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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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被绑匪折磨了三个月,我终于跑了出来。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可除了疼以外,更多的是迷茫。

我该去哪?

「这不是宋家收养的大小姐秦可可吗,怎么这么狼狈?」

「你们看她的衣服,都烂了,鞋也没了,身上脏的跟从垃圾桶里爬出来的一样,这是什么新潮的玩法?」

「谁知道啊,很可能是为了引起宋大少的注意,她以前为了追求宋知言可没少出洋相。」

周围不知道何时围了一圈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在听到【宋知言】三个字,我的心猛地抽疼。

我捂住心脏蹲在地上。

宋知言......

那个我曾经最爱的男人。

为了他,我成为了整个延城的笑话。

所有人都知道,我为了追求宋知言有多不要脸。

甚至还为了逼迫他,假装跳楼。

那一次惊动了媒体和救援人员。

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被宋知言一巴掌甩在地上。

他掐着我的下巴,用最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他说,「秦可可,你真叫我恶心。」

可那次的真相根本不是这样。

我并没有逼迫宋知言。

但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我。

就如这次,他不相信我真的被绑架了一样。

我大口喘气,这三月,没人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我想站起来,腿却软的不像话。

我站不起来。

可就算能站起来,我又能去哪?

宋家,我是绝不会回去了。

2

「秦可可,过来。」

我抬眼看向说话的人。

他靠在那辆昂贵的汽车旁,眉头轻皱,满脸写着不耐。

见我没有反应,他眼底的不耐烦更盛。

自从大学时他跟许安然相识,他对我越来越不耐烦。

「你傻坐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发现,我不知何时已经瘫坐在地。

他以为我不想动。

可只有我知道,我是不能动。

我的手和脚在发抖。

再见到他的那刻,我浑身如坠冰窟。

宋知言,我知道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我也不爱你了。

我猛地喘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向宋知言的反方向爬。

我要跑,我不能再惹宋知言生气。

我还有力气,可以跑。

但我才爬两步,身体就被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抓住。

是宋知言的保镖,沈时。

他看着我,那张铁面无私的脸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秦小姐,走吧,宋少在等你。」

我控制不住惊叫,「不......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放过我!」

我想挣脱,却实在撼不过他的力气。

就算是平时体力好,我也从来都挣不脱他。

每一次我去骚扰宋知言,都是沈时把我拖走。

我被像垃圾一样丢进车里。

车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跟着猛烈跳动起来。

我使劲靠在车门上,不敢靠近宋知言。

就是因为我总纠缠他,才会被他丢给匪徒,才会被打了两个月,日日夜夜的折磨,生不如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爱上他。

我错了,别再打我。

宋知言皱眉看着我。

「秦可可 ,你躲什么,你怎么回事儿,你怎么造成这副样子」

「对......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我还能说什么?

宋知言有些烦躁,想了想,才不耐烦地说:「行了,以后听话一点,别再搞什么自导自演的绑架,别以为你这样我就能喜欢你。」

我低着头,颤抖着声音,「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想质问他,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

只要他一句话,我就能得救。

可是我不敢。

在我听到宋知言说我的死活和他没关系时,我知道他真的不想管我。

被绑匪折磨的那些日子。

起先我还抱有幻想,希望宋知言发现我真的被绑架了。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

我彻底死心。

我不能再抱有希望,不能再爱他,不能再任性,更不能再缠着他。

可我的心还是忍不住痛起来,像针扎一样。

明明被打了两个月,浑身都是伤,该习惯了伤痛才对。

3

回到宋家的时候,宋知言拉着我进屋,我的手臂很疼,但我不敢甩开他。

一进了门,许安然就迎上来。

「秦小姐终于回来了,快上去洗澡换衣服吧,要是让宋先生和宋太太看见你这个样子,他们就更担心了。」

「秦小姐你消失了那么久可能不知道,一个月前宋先生和宋太太回来,发现你不在家,都急疯了,到处找你,别再让他们担心了。」

许安然是宋知言的大学同学,毕业后进公司给他做了助理。

说是公司的助理,她却时不时出现在宋家,比起我更像主人。

她几句话,就把我说的不像是被绑架,更像是自己跑出去玩了。

原来,宋知言会找我,是因为伯父伯母回来了。

我看向宋知言,若是他们没回来呢,若是他们没发现我不见了,是不是就不找了?

宋知言也看向我。

但在我们视线接触时,我赶紧低下头。

压下心底的莫名恐惧,我没有理会许安然,直接上楼去洗澡换衣服。

我不能跟许安然争吵,吵也没用。

以前每一次争吵宋知言都会骂我,说我不懂事。

可明明是许安然在暗里讽刺我,找我麻烦,他就真的听不出来吗?

埋在浴缸里的时候,看着身上一块块的青紫,我的眼眶酸疼。

眼泪一滴滴掉下来,在外这些日子,连哭都是奢侈。

因为哭会流失水分和体力,这对没有吃喝的我来说太浪费。

「秦小姐,要帮忙吗?」

许安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在浴缸里抱膝而坐的我。

在看到我一身伤痕的时候 ,她眼底升起嘲弄。

「秦可可,你是想用这些伤痕引起知言的同情吗,你觉得他会同情你,还是怪你让他爸妈担心?」

面对许安然的嘲讽,我没有感到生气,而是恐惧。

我想起被绑架时,绑匪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

他们把声音外放,那是许安然的声音。

她说,一定要好好照顾我,要是在我身上能看到一块好肉,那他们一定看不见赎金。

她还让我喊,「我再也不纠缠宋知言了,我是狗,我配不上他。」

这些话已经刻在我的脑海中,跟那些伤痛一样,忘不掉。

两个月的殴打,我早就学乖了。

那就是离开这些人,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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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洗过澡,我换了一身休闲的长衣长裤。

以前那些或精致繁复或性感火辣的裙子是再也不敢穿了。

以前为了引起宋知言的注意,故意打扮的妩媚妖艳,像个大公鸡蹦来蹦去。

我现在只想低调一点,让他看不见我才好。

吃饭的时候,宋伯伯和伯母叫我多吃一点。

「以前的误会都过去了,可可,以后别再这么任性了。」

直到现在,他们还只当我是任性耍脾气。

这样说也没人怀疑,毕竟我以前是真的很任性,给他们找了很多麻烦。

有几次还把自己作到了警察局,让他们去领我回来。

我乖乖的说好,努力扮演家庭和谐。

可就在我吃饭时,再也控制不住。

三个月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看见这些冒着热气的饭菜我大口大口吃起来。

我的脑子告诉我不要这样,这样一定又惹宋知言不高兴了。

可我的手控制不住,越吃越快。

我狼吞虎咽吃得满脸都是,不到片刻一晚米饭被我吃光。

宋伯伯和伯母看得目瞪口呆。

伯母最先反应过来,她拽住我要夹菜的手。

「可可,你这是怎么了?」

我这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连忙放下碗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一定慢慢吃,不要打我......」

宋知言听到我的话面色一变。

他猛地站起身把我从伯母怀里扯出来。

「秦可可,你够了!你到底要作到什么时候?」

宋知言的力气太大,残破不堪一击的我直接被扯倒。

伴随着撕拉一声,我身上的睡衣也被扯破。

「可可,你身上这是怎么了——」

肌肤暴露的凉意让我忍不住缩瑟。

我惊恐看向宋知言,「对不起——」

还没等我说完,胃里突然剧烈翻涌。

长时间吃草根、野果子和垃圾,我的胃承受不住这些油腥。

我捂住嘴跑进卫生间。

仿佛要把胃都吐出来一般,只感觉头阵阵发晕。

胃像是有火在灼烧,疼的我抱成一团蜷缩在地板上。

我不断地跟自己说:「可可,没事的,没事的,最难的都过来了,会好的,会好的。」

最起码,我现在躺在了平滑的地板砖上,而不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上。

也不用怕周围有小动物小虫子爬到我身上和耳朵里。

逃亡的那一个月,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从来都四体不勤的我学会了爬树,蜷缩在树上睡,有时候还会不小心掉下来。

掉下来就再爬上去,一次次的,终于学会了睡觉时候一动也不动。

看,我也没那么娇气,我果然是以前太娇惯了,我也可以吃苦的。

屋外好像在争吵,我听不太清楚,也不想听清楚。

缓了一会后,我身体逐渐恢复力气。

在刚才吐完后,我的脑海里逐渐清醒。

我要离开。

这不是我家。

有许安然在,一定不会让我在家好好过。

还有宋知言。

我不想再看见他。

我的房间在二楼,窗户外就是宋家的后门。

那后门有一处狗洞,以我的身形能钻过去。

我下定决心,收拾了几件衣服。

在柜子深处,放着一张银行卡。

那里面是我父母留下的遗产,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动过。

宋家跟我爸妈是最好的朋友,一起做生意,一起度过难关。

有人来工地上闹事,是我爸爸挡住了那些人,让宋伯伯能逃脱。

我爸被打死,我妈伤心过度,去医院的路上出车祸没了。

我一下子成了孤儿。

从此,我就被宋家收养。

「砰砰砰——」

门突然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