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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家的

这几天,在汉口前进四路严老幺烧麦排队的人群,发现对面的火锅店胖锅轩不见了,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严老幺酒家”,整整四层楼,看上去像个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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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奇心重的街坊,提着刚买的菜走进去,踩着大理石头顶吊灯,吃起了豆皮烧麦。

心里的问号像烧开的水一样鼓泡泡:严老幺做大做强了?还是被人撬牌子了

在武汉,时不时就有人见人爱的老字号,因为老板专注手艺疏于运营,最后被人抢注商标,自家被迫改名。难道这种事情又发生了?

一波又一波的熟客下意识冲向酒楼对面老门面,不用招呼直接扫码付钱,心直口快:“你们的招牌被撬了?”“放心,我们讲胃口,只认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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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收银的姑娘头疼又有点感动,一个个解释:对面的酒家就是严老幺的老板亲自拿下来的,几天前才开张,老门面四间以后留两间,卖速冻烧麦和土鸡蛋。两边都是如假包换的严老幺

一个爹爹眉毛一挑,“做过早能起这大个篓子啊?”马路对面新开的严老幺酒家确实阵仗不小。

旁边人听笑了,“你不是汉口底吧?见过做生意的冇?”随即算账,别个起早贪黑快四十年,每天这多人排队,要卖几多份……起点篓子赚点钱,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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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装修,要千万级别吧?”面对蜂拥而至的发问,严老幺酒家门口的保安也不得不客串新闻发言人。

有老顾客进门去一看 ,豆皮师傅烧麦师傅热干面师傅都是熟面孔,“诶,真的还是你们原班人马在搞啊。”

以前老店黑漆麻黢的,包浆的木桌子一堆人挤着用,经常要蹲在外面马路上吃。老武汉人总觉得这样才是过早,钱花在环境上不值当。

新店的过早一分钱没涨价,石料桌子擦得干干净净,花纹典雅,上面还放着茶壶,座位旁边有屏风点缀,让人有点不习惯。

武汉老话:姓蔡的会下面,姓谈的会包水饺,姓严的会做烧麦。老字号严氏烧麦的创始人有七个伢,烧麦店开遍武汉。严家老七1987年在前进四路开的严老幺烧麦,豆皮最受欢迎。

好多资深吃货说他家豆皮是天花板级别,一锅豆皮全是细节。蛋皮金黄香脆,只薄薄一层,鸡蛋是老板自己在农场养的红心土鸡蛋,除了做豆皮用也单独售卖。糯米现蒸不隔夜,又粒粒分明又软糯可口,扣在锅里是一枚枚铜钱的形状。卤料只用香菇肉丁,舍弃了容易夺味的香干,对豆皮本味相当自信。

烧麦当然也很棒,师傅每天夜里炒馅料,亲手包,不用机器,每一只都顶着手工的梅花褶子。

过早摊变成酒楼,师傅们的工序不变,没有科技。我尝了一遍,味道没变

“起早贪黑辛苦流,该他起篓子。”一个街坊嫂子也对新店味道表示满意,她从上班一直吃到退休,吃了几十年的严老幺。

说实话,我很久没吃严老幺了。武汉人苦特种兵久矣!(开个玩笑,欢迎大家来武汉吃喝玩乐

只要不下雨,每天都得买票排队,要是前头有个“中国好同事”,一口气买走一整锅豆皮,后面的人当场就内心斑马奔腾了。

还有几次,我看到拖着行李箱的特种兵,一打听豆皮要等两个多小时,就借别人买到手的豆皮拍张照,悻悻然走人。

没几个人知道严老幺开了酒楼,因为怕排队,大家都来得少了。

新店够大,买票窗口也大了好多,队还是要排,等起来快。烧麦也加了蒸笼,取餐效率高多了

豆皮以前两口锅分开出炉,一锅起锅,另一锅刚好铺糯米。现在增加了几个蒸糯米铺卤料的师傅,两口锅同时出炉,出餐稍微快些,但还是排队

我问店员,怎么不加几口锅?他回答,豆皮是高难度早点,锅好加,手艺过硬的豆皮师傅难找啊。

除了环境大幅度升级,严老幺酒家配了不少服务员。几个本地小伙子穿便装、大嗓门,见面就是发烟礼仪,重点招呼爹爹。几个穿正装的小姐姐轻声讲普通话,接待年轻一辈。还有一波穿绿旗袍的阿姨,操着广东口音,招呼人喝茶。

还别说,用广东茶楼风格做武汉过早大酒楼,有点意外的搭调

过早档口在外头,酒楼里头是广式早茶档口。

一楼大厅吃传统过早,早六点到下午一点。二楼卡座广式早晚茶,早九点半到中午一点,晚九点半到凌晨一点,同时供应“升级版过早”,比如严老幺烧麦黑松露版,贵四块钱,多了一层鱼子酱,菌菇味鲜一些,有点像以前的老通城模式。三楼四楼是包厢,既卖过早也卖广式茶点,还做湖北菜和粤菜。

二楼卡座生意不错,不少人乐意多花六块钱茶位费,菊花茶配豆皮,再佐份漏奶华和凤爪,或者艇仔粥配烧麦。

几位广东朋友来吃茶点,觉得这里的肠粉更偏广东小城风味,粉偏厚,不那么剔透,有米粉的温和但弹感不强,蛮家常,甜点多少有点根据武汉口味改良。

不过茶点和过早一样是现做的,我在档口看到师傅现磨现做肠粉,这在广东也不是那么普遍。

这里的粤菜在武汉算中上水准,听说有几位厨师是两广来的,曾在稻香和太子工作。艇仔粥我一喝就知道是生米现熬的,还可以。

从酒楼出来,我碰到了严老幺的儿子,他说开一家广东茶楼,一直是老严的梦想。

我是在这一块长大的,整个前进片做电器生意的多,广东老板多,老板们进货也是去广东,久而久之大家习惯了一天从喝早茶开始。

1990年代严老幺烧麦还只有一个档口,严老幺夫妻两个起早贪黑全年无休,接待过不少电器老板,总跟他们讲喝早茶有多舒服。

那会儿保成路的香湖酒家还在,严老幺偶尔去犒劳全家,一壶工夫茶几份茶点。他儿子也养成广东胃,后来找了个潮州媳妇。

他总跟熟客说,老了要在这里开个广东酒楼,街坊都要来喝茶。现在严老幺算是梦想成真了,手艺传给儿子,自己开了家农场,养牛养鸡养猪,退隐田园,可以睡懒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