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啪”,庭娇在我面前打开折扇,两行墨字映入眼帘:一别长相隔,数落单思泪。
这写的似乎是情书?不过这样送情书的倒是新奇,连署名都不写。
“是谁给你的?”我问她。
“不知道,它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你问过黄庆那家伙没有,听说他最近在追求你?”我心里是极其讨厌黄庆这个人的:他是文学院出了名的风流人物,见一个爱一个,据我所知已经换过好几任女朋友了。
“那家伙看见这把扇子就像见了鬼一样,摆手加摇头,吓得脸色惨白,然后就跑了。”庭娇说道,“我也不瞒你,自从我拿到这把扇子,天天晚上都做噩梦:乌黑的长发、尖利的指甲,和一张青白色的脸……”
难道这扇子是死人留下的?我把扇子翻来覆去地瞧,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干脆建议道:“这样吧,既然你都来了,今晚就在我这儿睡,我这个单间就我一个人。出了什么事儿,我担着!”
庭娇二话不说答应下来。我悄悄算了一卦,卦象竟应了我命中的克星在此!想算凶吉时,卦象乱作一团,可见凶吉难料。我又悄悄帮她算了一卦凶吉,却是个逢凶化吉的卦象,我才心里稍安。
天渐渐黑下来,庭娇睡我的床,我打地铺。我睡前顺手在桌上点了一支蜡烛。所谓人点烛、鬼吹灯。若真是扇子招鬼,鬼一来阴风就会把蜡烛吹熄,我也好有个准备。
烛光摇曳,我渐渐睡去,蒙咙间竟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桌前坐着一个长发乌黑的女生,她拿着我的毛笔,把折扇摊开在桌面上,轻轻挥笔书写。我以为那是庭娇,便过去拉她肩膀,她转过头来看我,却是一张糜烂的脸。她嘴巴咧开,一条舌头就卷住了我的脖子!
我惊叫一声,一拳挥出。结果“砰”地一声响,我被疼醒了,原来我一拳打到了地上。
我惊慌地坐了起来,寝室里一片漆黑,哪里有什么女生坐在桌前?我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听庭娇问道: “怎么了,你也睡不着?要不,你上床来陪陪我?”
我没来由地心里一慌,觉得两耳发热。我踌躇了好一会儿,还是爬了上床,背对她坐着,安慰了她几句。她冰凉的小手握了上来,然后我右颈上便有两片柔软湿润的触感传来,一阵酥麻由颈中直传到心窝,又漫延到四肢。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我全身僵住,突然感到酥麻处奇痛无比,低头一看,惊了个魂飞魄散:我的衣领已被鲜血浸湿,庭娇竟然狠命咬了我一口!我急忙回手推开她的脸,纵身跳开。回头望时,庭娇满嘴血污,趴在床上盯着我,“吃吃”地笑。
我心知不妙,一看桌上那蜡烛,早就被吹熄了,难怪寝室里一团黑!我忍住疼痛捏了个法决,用出平生所学的本事,念出“照现咒”: “雷公降现,手持神光,下照地府,洞见不祥,鬼神煞露,不得隐藏,急急如北极大帝敕!”
一道豪光从我指决中照出,把庭娇映了个通透:只见她的肩膀上露着半张青白的脸,乌黑的长发遮住半只瞳孔,偷偷瞄着我:庭娇的手被它苍白的手提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
庭娇竟是被女鬼上身了!
我想找点儿什么先包扎一下伤口,那鬼却不给我机会,径直扑了下来!我看得真切,一缩身躲开它下扑的一双鬼爪,瞄准它腹部抬脚一踹,不料被它一手抓住,一起摔倒在地。我狼狈地爬了起来,一摸口袋却惊出一身冷汗——我身上连半张符纸都没带!寝室里倒是有符纸,但这恶鬼肯定不会让我去拿。
俗话说画符治鬼,没符怎么收鬼?那边恶鬼早已爬起来了。它发现我没有能伤她的法器,又合身扑了过来。我要躲闪时,偏偏流血过多导致头脑发昏,竟然没躲开,被它扑倒在地,一口白牙又朝我脖子咬来!
我死命托住她下巴,奋尽余力翻了个身,把这个恶鬼骑在身下。我想要逃开,又怕没它跑得快,反被它从背后偷袭,便俯下身去死死把它压住。
一块白色的吊饰从我脖子上露了出来——是我一直戴着的玉八卦!我急忙伸手掏出玉佩,恶鬼刚要抬头来咬我,正好撞上我手中的玉佩。

结果它一声惨叫,拼命挣扎着。我急忙凝聚道心,双目圆瞪,嘴里吐出咒语: “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玉,普扫不祥,吾身所至,邪不能前!”
玉八卦闪了一闪,一个黑影从庭娇身上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怨毒地瞪了我一眼。我隐约看见了它的青脸红唇,然后便一纵身向窗外跳去。

我拿出伤药纱布包了脖子上的伤口,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应该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吧。我两眼一黑,跌坐在凳子上,大口喘着气。
我脑子里想着这个女鬼的由来,眼睛却看着那把折扇。素白的折扇打开平放在桌面上,好像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我定了定神,再点着蜡烛细看,结果看了个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那两行字的首尾竟不知何时各多了两个墨迹未千的字,首多了“阴阳”二字,尾添了“难千”两字,连起来便成了:阴阳一别长相隔,数落单思泪难干。
本来一封情意绵绵的情书,被它一改竟成余恨未了的阴书——肯定是梦里那个鬼留下的字迹。
经他这么一改,这十四个字就平白透出一股怨恨来,那个女鬼必定是含怨而死的。怨死的厉鬼最难对付,不杀人绝不千休!
庭娇悠悠转醒,一脸茫然。我连忙扶起她: “没事吧?刚才你被女鬼附身,咬我了我一口,不过现在女鬼已经被我打跑了。”
庭娇的脸“刷”地一下吓得煞白,说道: “我好像又做了个噩梦,梦见一个鬼,原来我竟然被鬼附身了吗,”
我怕她多想,连忙拿过扇子转移话题: “刚才那女鬼还趁我不注意,在这折扇上加了四个字。从这扇子上的信息看来,这个女鬼生前为情含怨而死,恐怕麻烦不少。”
庭娇捂着嘴看完了那两行字,惊呼出声: “可为什么它要来找我?我不认识它,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我拧紧着眉头,道: “我也不知道她的意图。但在黄庆身上应该能找到答案,他应该是知道内情的!我们先睡一觉,明天一早就去找他。”
哪知道庭娇把头摇得像泼浪鼓一样,楚楚可怜地说:“现在我还怎么敢睡觉,吓都吓死了。”
我以为她是在催促我,便沉默了一下,摸了摸颈中伤口,带着一丝悲壮以及与那女鬼以死相搏的勇气,就去翻符器箱子,说道:“也是,早晚都要解决,不如早点解决了让你睡个安稳觉!我这就作法找出那女鬼的去向,直捣黄龙,收了这怨魂,也省得它到处害人。”
“可你的伤不要紧吗?流了好多血……”
我皱了皱眉: “要养好这伤补足气血,至少要一个月,等不了那么久了。”
我取出三支线香,默念咒语,点燃了当空拜了三拜。只见三条烟柱袅袅升起,在我的床上绕了一圈便往阳台外飘了过去。

我就知道有希望,这个女鬼还没走远,她的一些残余气息也没散尽,只要跟着烟走,就能找到它!
我找了个香炉把香插在上面,还没跟庭娇说什么,她已抢先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
我惊讶万分,但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或许我本就想多跟她呆一会儿吧。
跑出寝室后,我们绕到阳台那面,见那烟径直往学校栏杆外飘去,便从后门出了学校,顺着烟走在校外的步行街上。
时间已是夜里十一点半,步行街早已空荡一片。两旁商店大多已关闭,静幽幽的,只能听到我们的脚步声。

我拉着庭娇小心翼翼地尾随着三道烟,很快走到了一条漆黑的街头。半空的烟散作一团,抬头看烟团时,竟发现另有烟雾从地上升起。
低头去看,只见街角昏暗处三点红光明明灭灭,竟还有一个人在那里跪拜!
“那不是黄庆吗?”庭娇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我点点头,拉着她刚要走近,却听一阵幽怨的哭声传了过来。先是细如丝竹,而后越来越大声,似哭似笑,忽远忽近,声声刺耳。庭娇吓得抱紧了我的手臂,我扫视着空荡的街头和两旁黑漆漆的建筑,不知哭笑声从哪里传来。
我翻出一张符纸,一指它,符纸燃起,幽蓝的三味真火火光照亮了周围,吓得庭娇尖叫一声。只见一个长发女子凭空冒出来,站在黄庆身旁。黄庆看见女子出现在身旁,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哆嗦。
“又是你这个臭道士来坏我好事!”长发女子转过头来。它青白的脸色,尤其是那双怨毒的眼睛,让我看得背脊生寒。
“哼,你要害人时,得问过我手中黄符木剑肯不肯!”我冷声道。
庭娇颤抖着问: “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来害我?”
女鬼却不回答,只是吼了一声,就伸爪向黄庆捉去。黄庆根本没有躲,而是闭目等死。我却早已拿出桃木剑在手,挥将上去,把剑由下往上一挑,在她插中黄庆心口前及时挑开了它的爪子。
女鬼大怒,转身挥爪要抓我的脸。我竖剑去挡时,手腕竟发软拿不住剑,被它一爪打飞到天上去,另一只爪就势掏向我的心脏!
我急忙捏个法决,手指正夹着一张三角形的护身符,喝一声:“百邪退避!”身上顿时黄光一闪,一层光幕把它的爪子挡了开去,我指间的护身符也化为灰烬。女鬼不肯罢休,又冲上来,我的左手就势一扬,一把朱砂撒了它满头满脸,七孔生烟。这招唤作“掌中沙”,对付人就撒石灰,对付鬼就撒朱砂,是下三滥招式。

我趁机掏出符想要收它,不料它一口气吹来,结果顿时阴风习习、鬼气迷眼。
我再睁开眼时,那女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把手中符纸贴了下去,嘴里喃喃念咒,念到一半时神清目明,才发现我贴住的那里是女鬼,分明是黄庆——我让鬼遮眼了!
我连忙站起来左右看,发现地上只留下一把素白折扇,早没了女鬼踪迹,甚至连庭娇也不见了!这女鬼一心要害庭娇性命,落人它手里岂不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