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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菜

我见过一种野花,毛茸茸的淡绿色叶子,配着柠檬黄的小花,一直不知道它的名字。有天放学路上,看见几个女同学围在一起,小心、认真地把这花夹在书里。我很奇怪,问:“啷个要把它夹在书里头啊?”听见我的问话,她们忽然“哗”的一声,全把书合上了,还忿忿地说:“不害羞,哪个叫你看的?”我讨了个没趣,悄悄走开了。

后来,同街一个女同学告诉我:把这种花夹在书里,过段时间就会变成五颜六色的丝线。不过,被男娃儿看了就变不成。

回到家里,我把这事告诉妹妹,她听后乐了,去摘了许多这种花,夹满了一本旧书。我性子急,刚过几天就问妹妹:“变成了么?”妹妹摇摇头。以后每过几天,我都要问一次,妹妹仍然直摇头。我怀疑她给同街一起玩的男娃儿看了,妹妹委屈地说,连女娃儿都没让看哩。我想,是不是夹得太多,贪心了?有兄弟俩在山洞里发现金子,弟弟只捡一块就出来了,哥哥不停地往身上揣,结果太阳出来把他晒化了。于是,我叫妹妹从书里取出了大部分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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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一年,书里的花全都枯萎了,我和妹妹始终没见到漂亮的丝线。渐渐地,淡忘了这事。野花怎么会变成丝线呢?用桑叶养了蚕,蚕吐丝、结茧……经过很多环节才会成为丝线。这是我长大了才知道的。

2020年3月的一天,疫情解封,终于可以自由出门了,我与妻子开车去不远的云篆山踏青。山路边有农民卖蔬菜、野菜,我一眼认出其中有小时候想变丝线的野草,问:“这个也能吃吗?”

农民大姐回答:“这是清明菜,煎粑粑、蒸粑粑吃。”太熟悉的名字,看过多人写作做食清明菜粑粑的美文,原来从小见过,只是没对上号。当然不放弃这机会,五块钱买了一大包。回到家里,立即动手。不知是不是我的技法不行,先用糯米粉,后改成面粉,煎与蒸,分别试过,味道与普遍粑粑没什么两样,与那些美文上说的如何如何好吃相差甚远。有朋友在微信中告诉我,清明菜用开水泹一下,凉拌才好吃。凉拌菜关键是作料,这个我拿手。结果,“绵扯扯”的嚼不动,也不好吃。后来知道清明菜又名“棉絮头”,难怪。朋友又说,清明菜是吃它的清香。嚼都嚼不烂的东西,难咽,清香又是何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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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的清明粑

清明菜学名鼠曲草,因生长普遍,有四十多个别名。《名医别录》记载鼠曲草:主痹寒、寒热,止咳。

当过知青的汪兄给我摆,有一次生产队组织男女老少吃“忆苦饭”,用清明菜掺和苞谷面蒸粑粑,喝米糠糊糊下。一个社员悄悄给他说,饥荒年代吃清明菜粑粑是为了增加粮食份量,但吃了刮油,饿得更快。

“现在档次高的餐馆也学到了这招,做清明菜粑粑卖,名目就是刮油。”汪兄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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