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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赛季托特纳姆热刺的主场比赛中,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尤其是在他们获胜的时候。数以万计的球迷在南看台待了一下午,终场哨响后仍久久不愿离去,有时甚至彻夜不归,一边喝酒一边高唱波斯特科格鲁的名字。南看台有一个扩大的大厅,名为“市场”,后面还有一个室外区域,名为“球迷活动区”。

这也是球场建造时的愿景之一。首先,它应该是一个让球迷花费更多时间(和金钱)的地方,不能像老白鹿巷球场那样。俱乐部非常清楚美国体育场球迷的“停留时间”有多长,并决心从中吸取经验。这也是托特纳姆热刺球场的成功之处之一,它让球迷在开球前几个小时就排队等候入场,而不是在开球前几分钟直接冲到座位。

这些场景还反映出另一个事实,即本赛季热刺球迷可以从球队和主教练的性格中看到他们的价值观、他们的“热刺DNA”。这座球场已启用五年(有17个月碰上疫情),此前的大部分时间里,情况并非如此。

虽然托特纳姆热刺球场在许多方面都取得了成功,改变了比赛日的体验,提升了俱乐部的全球形象,通过足球和非足球活动带来了超乎想象的收入,但它也引发了一场关于托特纳姆热刺灵魂的争夺战。

这是一家总是给人一种独特感觉的俱乐部。热刺有时以风格而非实质著称。自1899年以来,热刺一直在伦敦北部郊区的同一片土地上踢球(短暂去过温布利)。现在,该俱乐部已在同一人手中经营了23年之久,这在现代足球中本身就值得一提。

热刺面临的挑战是——如何建造这个闪亮的地标,这座面向未来的,价值12亿英镑,能将他们从一家有抱负的俱乐部变成一家顶级俱乐部的球场,同时保留他们标志性的想象力、家族特征、浪漫情怀和企业精神。

首先要谈的是钱。足球世界就是靠钱运转的,而托特纳姆热刺从来都不是一家可以依靠老板无止境注入资金的俱乐部。他们必须自己赚钱。老白鹿巷在很多方面都很出色,但就是赚不了钱。

曼城和阿森纳在21世纪00年代搬迁了主场,曼联和利物浦也在扩建球场,热刺需要迎头赶上。白鹿巷球场平均每场主场比赛能带来100万英镑的收入,因此热刺在搬家之前,每年的比赛日收入仅略高于4000 万英镑。在白鹿巷的最后一个赛季(2016-17),热刺的收入为4500万英镑,阿森纳和曼联同期的比赛日收入都超过了1亿英镑。

与白鹿巷相比,托特纳姆热刺球场是一台可容纳62000人的巨型ATM。热刺每个比赛日的收入接近600万英镑。一个赛季下来,能累积出一个天文数字。在2021-22赛季,即疫情后的第一个赛季,热刺的比赛日收入为1.06亿英镑,仅次于曼联。上赛季的财报公布后,数字预计会更高。

对一些球迷来说,这可能只是电子表格上的数字,但在当今这个年代,这些数字可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过去,一支球队能否取得成功,最重要的决定因素是其老板是否愿意投入资金,这意味着热刺处于劣势。但在严格限制经济损失的PSR时代,球队的成败最终取决于其收入。这座现代化的球场每年仅比赛日收入就超过1亿英镑,难怪丹尼-列维会如此公开地支持PSR规则。如今,这些有保障的收入非常宝贵。

至于球场如何赚钱,很大一部分来自餐饮。球场的酒吧设施比英超其他任何俱乐部都好。由于欢迎球迷早到晚归,俱乐部预计每个主场比赛的餐饮收入约为100万英镑。(看起来似乎很多,但与NFL在同一球场进行比赛时的餐饮收入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当然,收入的一大部分是门票。

热刺的球票价格昂贵,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下赛季,成人季票的价格从856英镑到2367英镑不等。各俱乐部最低档的成人季票中,只有阿森纳比热刺贵,酋长球场最便宜的季票也要1073英镑。虽然热刺在新球场的前几年一直保持着相对稳定的票价,但上个月俱乐部宣布将2024-25赛季的季票价格上调6%,更有争议的是,将分阶段降低老年优惠季票的价格,并禁止购买新的老年优惠季票,从而打破了这一微妙的平衡。

热刺球迷非常愤怒。在热刺主场对阵曼城的比赛中,原计划在南看台举行的由球迷付费和安排的Tifo被取消了。托特纳姆热刺球迷信托基金会主席马丁-布哈吉尔说:“我认为他们搞错了定价,我认为俱乐部没有必要通过门票定价来赚钱。我们现在有一个标签,#停止剥削忠诚度#。当你看看俱乐部为球员支付的薪水和转会费,让季票价格上涨6%,带来差不多350万英镑到380万英镑的额外收入,俱乐部好像搞错了优先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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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6%的涨幅更不受欢迎的是优惠价格的变化。这已经引发了热刺球迷的“拯救老年人”运动,三月份热刺在克拉文农场比赛时,随队出征的球迷打出了印有该标语的横幅。在上周六对阵卢顿的比赛中,场内许多球迷在第65分钟时背身不看比赛,以表达他们对65岁以上季票持有者待遇的不满。

一些球迷对俱乐部的优惠政策感到失望,因为新球场有很多区域根本没有优惠季票。(俱乐部限制提供优惠的区域并不罕见,许多俱乐部的限制比热刺还要多。俱乐部将其新的优惠政策视为防止价格进一步上涨和保持票价选择性的唯一途径)。

这一讨论反映了许多人对新球场的疑问,新球场对整个俱乐部形象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尽管他们喜欢球场的外观、景色、氛围和被照顾的感觉,但许多球迷仍然希望能感受到当地家庭般的社区氛围,而不是简单地被商品化。

在球场举行的足球比赛永远只是故事的一小部分。本赛季,由于没有欧战任务且杯赛表现不佳,热刺目前只打了21场主场比赛。这座雄伟的球场每年有345天闲置,这并不合理。即使托特纳姆热刺没有比赛,也需要将球场填满。

托特纳姆热刺迁入新主场时,不仅仅是简单地扩大了规模。这项工程迫使俱乐部重新定位。他们不再只是一家要在球场上取胜的足球俱乐部,已经进入了一个不同的世界。是的,热刺仍然是一家足球俱乐部,也是一家拥有并经营伦敦领先的多功能体育和娱乐场所之一的俱乐部。

在其他体育场,非足球赛事是单独运营的。温布利球场归足总所有,但非足球赛事由足总下属的温布利国家体育场有限公司运营。西汉姆联租用的伦敦体育场还举办音乐会和棒球赛,这些赛事由体育场185运营,而非西汉姆联俱乐部。但在托特纳姆热刺,俱乐部工作人员实际上同时管理着两套日程,一套是足球队赛程,另一套是非足球活动日程。

因此,即使在2019年球场开业之前,托特纳姆热刺也在努力寻找合作伙伴,希望能在球场举办各种活动。西蒙-班博是这项工作的核心人物,他是俱乐部前商业主管,已于2021年去世。多方消息称,班博拥有丰富的想象力和推动力,促成了球场的多项成功合作。

其中最重要的合作关系,也是让其他一切成为可能的合作关系,就是与NFL的合作。NFL于2007年在温布利大球场举行了其在伦敦的首场比赛。最初几年,每赛季在温布利大球场举行一场比赛,大获成功。2015年7月,NFL与托特纳姆热刺签订了一份为期10年的协议,计划未来在这座体育场进行比赛。这对NFL来说是一次信念的飞跃,他们承诺在一个比温布利球场小的体育场内进行比赛,而且这个体育场位于伦敦一个不太为世人所知的地区。但NFL对此非常满意,在本赛季开始时,这座体育场被正式命名为“NFL英国主场”。

自开业以来,除了2020年疫情期间,球场每年都会举办两场NFL比赛,一般都是在10月份足球国际比赛间歇期。作为10年合作的一部分,NFL会为每场比赛向热刺支付租金。然后,托特纳姆热刺将从数百万英镑的餐饮收入中分一杯羹,大约是热刺比赛日收入的三倍。(NFL比赛持续四个小时,球迷可以在座位上喝啤酒,因此人们会全程购买食品和饮料,而不是在赛前、中场休息和赛后购买)。托特纳姆热刺还将从俱乐部商店售出的商品中提成,这也大大高于英超联赛的提成。

英式橄榄球不像NFL那样具有全球影响力,但热刺与萨拉森人队建立了牢固的合作关系,每年都会举办一场名为“对决”的橄榄球超级联赛。同样,这也是热刺早在球场开业前就谈妥合作的项目。此外还有联盟式橄榄球联赛和两个大型拳击之夜,安东尼-约书亚于2021年9月对阵奥莱克桑德-乌西克,泰森-富里于2022年12月与德里克-奇索拉进行三番战。

不过,体育场的用途不仅仅是体育。近年来,体育场最重要的拓展或许是被用作音乐会场地,在举办大型音乐会方面,托特纳姆热刺球场可以与温布利和伦敦体育场相媲美。2022年,该球场举办了Lady Gaga和Guns N' Roses演唱会各两场,上赛季末又举办了历史上最盛大的音乐活动——碧昂丝的五场演唱会,是其“文艺复兴”世界巡演的一部分。在这五个晚上,有近24万歌迷到场观看。

这五晚的演出让每个参与者都赚得盆满钵满。LiveNation是英国的推广方,因此他们出售门票并向托特纳姆热刺支付租金。托特纳姆热刺从商品销售中分一杯羹,还将获得所有餐饮收入,预计每晚将超过 100 万英镑。据业内人士估计,托特纳姆热刺从音乐会中获得的收入高达 1500 万英镑,但俱乐部表示,扣除成本后的最终数字为500万英镑。

无论最终数字是多少,这都是其他俱乐部在英超赛季结束后无法赚到的钱。去年,抗议丹尼-列维的球迷打出了“ENIC DNA”的横幅,列出了他们所有的不满,其中一些是 “ESL”和“昂贵的球票”,还有“NFL”和“Lady Gaga”。然而,这些活动对提高托特纳姆热刺的收入至关重要。在PSR时代,这为他们带来了其他俱乐部所不具备的优势。难怪热刺即将向哈林盖议会申请举办更多非足球活动的权利,希望将每年的补贴从16项增加到30项。

对托特纳姆热刺体育场来说,现在还为时尚早。考虑到疫情造成的损失,它甚至还没有开放整整五年。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球场的名字仍然是它诞生时的名字,尽管人们一直在谈论冠名权,但至今尚未达成任何协议。热刺致力于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但受疫情和英国脱欧影响,寻找合作伙伴并非易事。

这不仅与年费有关,还与协议的期限有关。虽然美国场馆的长期冠名权协议往往长达20至30年,但在英国市场却不常见。(O2竞技场在2017年续签了10年的合约)。最终,托特纳姆着眼于商业收入,认为他们在其他领域的成功减少了对冠名权合约的需求。事实上,球场冠以俱乐部的名字对其全球品牌推广也有好处。

上周,托特纳姆热刺获准在球场旁公园巷与高路交汇处的一小块土地上新建一座30层高的酒店。该计划已于12月获得哈林盖议会的批准,预计将在2028年欧洲杯前完工,届时热刺体育场将承办欧洲杯比赛。凭借其独特的瘦高造型,酒店最终将耸立在托特纳姆的天际线上。即便如此,开发工作也不会就此结束,托特纳姆热刺还计划在体育场旁的土地上进行更多开发,包括住宅楼。

托特纳姆热刺热刺球场已经成为当地的地标,而当闪闪发光的体育场与更多的新开发项目结合在一起时,这种感觉只会更加强烈。对于当地企业来说,这是一次成功。亚历克斯-特里福诺斯是球场对面著名的 “小鸡王”外卖店股东,他说自己现在比在老球场时“忙多了“,部分原因是在非比赛日也有很多顾客来到球场。他说:“现在这里不仅仅是一座足球场,也是一个活动场所。”

去年,安永会计师事务所撰写了一份关于体育场对当地“三区(哈林盖、恩菲尔德和沃尔瑟姆森林)”影响的报告。2019-20赛季,该地区26%的儿童生活贫困。哈林盖的一些选区属于英格兰最贫困选区的。安永报告称,2021-22赛季,托特纳姆热刺为三行政区带来了“3.44 亿英镑的总增值贡献”,支持了3700个工作岗位。随着更多活动和更多游客的到来,预计到2026-27赛季,这一数字将上升到5.85亿英镑。托特纳姆热刺基金会在当地社区积极开展工作,已经发放了11000多张活动赠票。

但对有些人来说,观看托特纳姆热刺队比赛的费用如此昂贵,这与当地的经济现实很不相称。布哈吉尔说:“一方面,俱乐部会说哈林盖非常贫困,而且俱乐部在重建方面处于领先地位。而另一方面,当地的房价却是欧洲最高的。这种并列关系是行不通的,毫无意义。”

这就是作为一家具有全球影响力的本地俱乐部所面临的挑战。迁入新球场改变了热刺的定位。在许多人看来,2019年任命穆里尼奥,2021年任命孔蒂,都表明这家俱乐部过于沉迷自己是豪门的感觉。这些决定意味着球队在过去几年中的表现——球场开放以来分别是第六名、第七名、第四名和第八名——并不符合球场开放时的预期。本赛季无缘欧洲赛场的事实也是如此。

当球场启用时,人们希望它能帮助热刺在球场上竞争并赢得奖杯。当然,这也为俱乐部带来了更多的资金,最近购买的一些球员——克里斯蒂安-罗梅罗、理沙利松、波罗、詹姆斯-麦迪逊——都热刺过往买不起的大牌球员。热刺今年认识到,要在新球场获得他们想要的感觉,就必须任命一名符合旧球场价值观的主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