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月文史,素材/张文才

我叫张文才,今年63岁。

因为家穷,我三十五岁才娶媳妇。

然而,婚后还没几年,妻子嫌弃我没本事,在家种地赚不了几个钱,有一天夜里,她趁我外出做事,带着儿子跑了。

找了几天无果后,我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父亲一脸泪水,“儿啊,是爹没本事,没有看住你媳妇。”

我安慰父亲,“爹爹,是秀芳(妻子)太绝情了,不怪你。”

为了让父亲心情好受些,我振作起来。然而,一年后父亲不幸病逝了。

此后,我在小村没了牵挂,准备外出闯荡几年,把养老钱赚足了再回村养老。

如妻子所言,我只会种地,没有本事,只得去县城工地上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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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上干活很累,还好我身体好,吃得消,只要照常发工资累点也不算什么。

有一次,我无意间打听到妻子的消息,她好像改嫁到了省城。

犹豫一番后,我辞工了,决定去省城找事做。

包工头姓李,我们都叫他老李。老李见我做事勤快,他很看重我,见我要辞工,急了眼连忙找到我,“小张啊,是不是嫌工资低了,没事,我给你加点。”

我笑了笑:“老李,这里很好,只是我想去省城看看。”

老李摇摇头,“省城有啥好的,消费高不说,当地人还排外,你就别去了。”

我很固执,老李见劝不住,他叹了叹气,“小张啊,你去吧。要是在省城找不到合适工作,回我这里,工作我给你留着。”

我听了很感动,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我收拾包袱跟着同村的王哥去了省城。

王哥他儿子在省城工作,这次他要过去帮忙带孙子。听说我要去省城找工作,他很开心,说他在省城无聊,有个老乡挺好。

来到省城,我一下子懵了。

这里尽是高楼大厦,路修得比我们家的田还要宽,走几步就是一个路口,若非有王哥,我根本找不到方向。

我不好意思在王哥的儿子家住,随便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馆住下了。

也是我运气好,附近就有个工地。包工头姓刘,他见我挺结实的,以前还在工地上干过,便问我一百块钱一天干不干,我听了乐坏了,连忙点头答应。

要知道在县城,老李给我开的工资才八十,这一下子涨了二十,我怎能不高兴。

我很珍惜这一份工作,做事特别卖力,老刘对我很满意。

结工资那天,我请了室友下馆子吃饭。

我这三个室友都不容易,他们来自农村,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花钱,其中有个姓孙的室友日子过得尤其艰难,前几年老伴患了重病,为了给她治病花光积蓄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儿子尚未结婚,压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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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几次,我都看到他一个人躲在墙角吃咸菜馒头。

工地干活累,每天吃咸菜馒头身体可熬不住。

和他们一比,我算是没什么压力,无牵无挂,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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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几个菜,全部都是有肉的硬菜,还买来两瓶酒,室友们都对我感谢不已,尤其是老孙,他一个劲感谢,“老张啊,你人真好,平时大家没少占你便宜,你看现在又破费请我们吃饭……”

另外俩室友听了也是不住点头,举杯要敬我。

他们年纪都比我大,我怎么能让他们敬我,于是我摆摆手,“来来来,一起喝。”

老板娘约莫四十来岁,保养很好,她见我们这一桌很热闹,端来了一盘西瓜。我很疑惑,因为我没有点。

老板娘笑了笑,“出来打工都不容易,羡慕你们感情好,这是自家种的,免费不要钱。”

我听了对老板娘感谢不已。

“大兄弟,你的工牌掉了。”老板娘离开时,突然回头提醒了我一句。

我低头一看,工牌还真的掉了,于是我又对老板娘言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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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馆子的菜实惠,而且份量很足,于是我经常来这里吃饭。

有一次,我一个人来吃饭,不知不觉喝高了,嘴里还说着胡话,老板娘人很好,把我搀扶到二楼的小房间休息。

等我醒来,老板娘又很热情端来了酸梅汤,笑着道,“大兄弟,喝了它醒酒。”

得知自己醉酒给老板娘添了麻烦,我拿出五十块钱递过去,老板娘连忙摆手,“大兄弟,你出来打工不容易,赶紧把钱收好。”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大妹子,你人真好。”

老板娘笑了笑,“其实,我不瞒你,我也是农村来的,听着你的口音心里舒服,我就喜欢听你说话。”

我听了一愣,想不到老板娘还是我的老乡。

那天,我们用老家话聊了很久。

她很好奇,问我为什么吃饭都是我来结账,我笑了笑,把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下。

老板娘听了后对我竖起大拇指,说我是大好人。当她得知我妻子改嫁到了省城后,她一脸叹息,说妻子瞎了眼。

我尴尬笑了笑,“不怪她,是我没有本事。”

此后一段时间,我经常带室友来她这里吃饭。当然,每次都是我请客。

有一次,因为出门时走得急,我也没有数口袋里有多少钱。

那天,我点了一碗红烧肉,一盘白切鸡,一碟花生米,一碗炒白菜,还有一大盘炖猪脚,总共花了一百五十块钱。

室友们吃得很开心,一个劲夸菜味道好。

他们知道我和老板娘熟,每次结账时都会借机会和她聊几句,所以他们先一步离开了。

等结账时,我发现口袋里只有五十块钱,我尴尬笑了笑:“老板娘,真是不好意思,这次出门急没有带够钱。”

老板娘依旧是笑容满面,“你经常来照顾我的生意,这次就免单了。”

“那怎么行!”我急眼了。

老板娘挺不容易的,前几年和丈夫南下闯荡,没想到老公是个花花肠子,经常在外面鬼混。

老板娘一气之下,和丈夫离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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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老公有良知,把小餐馆让给了她。

这些年,老板娘只请了一个洗碗工,她每天起早贪黑打理着餐馆,赚的都是辛苦钱。

谁知,老板娘面色一红,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一时间,我愣住了,跟着满脸羞红。

老板娘深情地望着我,“大哥,你是好人,去工地挺累的,你看小店缺人,要不……要不你就留下来帮忙吧。”

说完,老板娘自知失态,连忙把我的手放开。

当时,我们俩都挺尴尬的,还好店里没有外人,只有洗碗工黄阿姨。

黄阿姨见我们俩都满脸羞红,她笑了笑,“老板娘,恭喜啊,小店终于招人了。我这个老婆子慢手慢脚的,实在是忙不过来。”

老板娘低声回了一句,“黄阿姨,你话说早了,还不知道大哥答不答应呢。”

黄阿姨听了对我说道:“小侄啊,你看老板娘都表态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有啥害羞的,听阿姨一句,赶紧答应了。”

“我……”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脑子还没转过来。

我是个穷小子,三十多岁才娶到媳妇,这辈子都没想到会有女人主动对我表白。

“我……”我一时激动,不知道如何回答。

老板娘以为我拒绝了,她脸色难看起来,叹了叹气,“大哥,既然你看不上小妹,是小妹没这个福分,你走吧。”

“我……我答应!”看到老板娘一脸落寞地表情,我心生怜爱,恨不得立马把她抱在怀里,让两颗心从此不再孤单。

老板娘脸上露出了笑意,问道:“你是真心的吗?”

我鼓起勇气拉住她的手,“我这个人从不说假话,也不会说假话。”

第二天,我向包工头辞职,把好事告诉了室友。

室友都是一脸羡慕,说我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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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我和老板娘正式结婚。那天,我把工地上的朋友都请了过来,我没有收彩礼,摆了几桌酒席,免费请他们吃酒席。

此后,我成了小店的老板。

工地上的朋友大都家庭条件不好,他们干最累的活,可吃的都是咸菜馒头,我和妻子一商量,决定开一家自助餐,让附近的农民工不仅能吃饱,还要吃好。

妻子很温柔,说一切都听我的。

经过一番准备,半个月后自助餐正式营业了。

为了能够及时供应热乎乎的饭菜,我们请了两个大厨来帮忙。菜品很丰盛,有大块红烧肉,红烧带鱼,红烧茄子,酸豆角肉末等等。

最主要是实惠,比下馆子吃便宜多了。

因为人工成本增加了,加上我们用量足,像红烧肉都是市场上买来的新鲜肉,一天忙活下来根本赚不了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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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和妻子看到工友们都吃得津津有味时,心里很开心。

工友们都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张哥,你真是大好人啊。”

我和妻子都笑了笑,“你们吃饱吃好就行。”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我和妻子回老家养老了。

回想起这一段恋情,虽然还是不免会觉得尴尬,但是我特别幸福。

当年,妻子抛弃我,没想到,几年后幸福主动来敲门。

或许,这就是人们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